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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途中,負責主刀的老公帶著小三沈心瑤中途離開四十分鐘,只因為沈小晚提醒要她認清器械不要拿錯。
沈心瑤覺得沈小晚是在故意針對自己,立刻情緒崩潰哭著跑出了手術室。
時晏放下手術刀就要追出去,病床上的沈小晚攔住他,“你要去哪?”
“手術先暫停,她就這么跑出去,我擔心會出事。”時晏皺眉,一臉擔憂地看向門口。
沈小晚又驚又氣,只覺得手術室分外的冷,冷到她聲音發顫,“你確定要把我丟在手術臺上去找沈心瑤?”
時晏愣了一瞬,滿臉不耐看著她,“當初如果沒有沈家的資助,我走不出大山。她對我有恩,我不能不管她,而且你切口不大,我出去一會不會有危險。”
“當年幫你的人是我!”沈小晚急切開口。
時晏冷笑,“晚晚,別鬧了。你只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你用什么幫我?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時晏說完,就大步離開手術室。
沈小晚難以置信地看著時晏的背影,腹部的傷口好似蔓延至心尖,陣陣頓疼襲來,她模糊了視線。
“時晏!我才是沈家的千金!”她聲嘶力竭地喊出口,卻無人回應。
她說過無數次,沈心瑤是冒充的沈家千金,可時晏不相信她。
當年時晏很敏.感,為了不讓他自卑,她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等他功成名就的時候,她沒來得及說,就被沈心瑤搶了身份。
他寧愿相信一個剛認識一年的實習生,也不肯相信跟他結婚兩年的妻子。
心底生出悲涼,眼淚不爭氣涌出。
十六年前是她看到了被困大山的時晏,讓沈家資助他上學。
時晏很優秀,跳級完成學業,不到三十歲就成為最年輕的外科主任。
他們重逢于六年前的一場研討會,時晏說對她一見鐘情。
他曾帶她看過日出,欣賞過日落,在摩天輪最高處親吻,發誓愛她一生一世。
他會在她痛經的時候給她暖肚子,會在她難過的時候將她抱在懷里,會在每個清晨給她備上可口的早餐......
他會在連續手術三十六小時之后跨市陪她過紀念日,會因為她擦破皮而懊悔心疼。
可如今,他為了一個冒充她身份的規培生,將已經開膛破肚的她仍在手術臺上。
曾經的一切都變得可笑,甚至發霉變質。
沈小晚泣不成聲,刀口處越來越痛,局麻的藥效已過,她感受到鮮血從皮膚上淌過,眼前越來越黑,最后痛暈過去。
再次恢復意識,沈小晚已經到了病房,她差一點失血過多死在手術臺上。
傍晚的時候,時晏來了病房,他的臉色很差,眼神帶了一絲愧疚,“我沒想到會出去那么久,晚晚,抱歉。”
時晏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沈小晚卻只覺得渾身冰冷。
他繼續開口說道,“這件事是意外,不要跟院里上報。你不是一直想去旅游么,我已經申請年假了,批下來就陪你去。”
沈小晚心口一酸,抬眸看向時晏,他的眼神有一瞬的閃躲,她笑了,“時晏,不想上報院里,你是擔心沈心瑤受處分?”
“這件事你也有錯,你不該趕她走,小姑娘脾氣大,差點想不開。事情鬧大,對你也沒有好處。”時晏被戳穿心思,有些心虛。
時晏的話如同重錘一般落在沈小晚的心上,她忽然覺得有些乏力,不想再爭辯下去。
一個在手術臺上不顧她生死,一個已經變了心的男人,她不想再要了。
深深的疲憊感襲來,沈小晚閉上眼,轉身背對著他,牽扯了傷口疼得她紅了眼眶。
“我累了,你走吧。”
時晏語沉默了幾秒,氣軟了下來,“你先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
時晏沒有再回來,第二天一早,沈小晚就辦理了出院回家。
看著住了兩年的別墅,每一件家具大都是她和時晏精心挑選的,每一個角落都裝滿了他們愛。
如今看來,只覺得虛偽惡心。
沈小晚拿出珍藏在柜子里的相冊以及時晏給她寫過的卡片和情書,一張張剪碎扔進垃圾桶。
時晏她不要了,這些垃圾也不要了。
剪完最后一張照片,時晏回來了,他身后還帶著沈心瑤。
看到沈小晚,他身子一怔,似是沒想到她在家。
“晚晚,出院怎么不通知我去接你?”時晏走到她身邊,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絲毫沒注意手邊的垃圾桶,“瑤瑤她公寓漏水,來家里住一天,我正準備通知你。”
沈小晚默不作聲生,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紙屑,不想再被這段腐敗的婚姻粘在身上。
“我還是走吧,沈醫生好像不喜歡我。”沈心瑤見沈小晚不語,紅了眼眶,委屈地看著時晏。
時晏擰眉,將沈心瑤拉進來,“你不用走,晚晚大度,不會跟你計較。”
他看了沈小晚一眼,帶著沈心瑤上樓。
沈小晚心下一片冰冷,密密麻麻的疼襲遍全身,指甲嵌入手掌,她垂眸掩去了要落的眼淚。
她是該大度,大度地把時晏和這個家都讓給沈心瑤。
沈小晚當即拿出手機聯系律師,幫她起草了離婚協議書。
“時晏,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