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公司財務蘇月因挪動公款被我父親起訴入獄,眼見就要被判處無期徒刑。
未婚夫裴遠跪著求我父親放過她,惹得父親大怒,揚言要將他一起送進監獄。
前一世,我為了保下裴遠,忤逆父親將他打暈帶走。
而蘇月則在被父親送進監獄后,在獄中自殺。
裴遠醒來后謝我保住他的前程,對我更加溫柔寵愛,我們婚后很快就有了孩子。
可就在我生產當晚,他和父親的競爭對手合作,斷了我們家公司的資金鏈,逼得父親破產自殺。
而我,則被他按在家里,剖腹取子。
在我疼得將要暈厥的時候,他笑著將我們剛出生的孩子溺斃在馬桶中。
“你害死蘇月和她腹中我的骨肉時,可曾想過今天?”
“我要你活著感受這一切。看著你父親跳樓,看著你的孩子被沖進下水道,最后......看著你的臟器被一件件取出來。”
再度睜眼,我回到了裴遠跪在公司樓下那天。
這一次,我決定成全他。
1
“陸總,蘇月她真的只是一時糊涂,您就饒她這一次吧。”
剛一睜眼,我就看到了跪在陸氏集團樓下的裴遠。
他向來是個極為清高孤傲的人,這次卻愿意為了蘇月出賣尊嚴。
父親的助理看不下去,偷偷勸我。
“陸小姐,您勸勸裴先生吧,這次蘇會計犯的事兒真的太大了。”
“而且陸總那邊已經有證據證明他是林氏那邊派來的間諜了,實在是饒不了她啊。”
我抬眸看向一臉認真的裴遠。
前世,我就是擔心他會因此受牽連,打暈了他都要將他帶走。
可誰能想到,竟也因此招致了那樣的惡果。
重活一世,我決定不再介入。
我轉過頭,“這是他自己的決定。”
“可是......要是他再跪下去,陸總說要把他和蘇月一起送進監獄!”
他這話拔高了音量,自然也落入了裴遠的耳朵。
他偏頭看向我,眼底滿是厭惡。
“陸瑤,這下你滿意了?”
裴遠的聲音冰冷刺骨,仿佛我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我靜靜地看著他,忽然覺得無比好笑。
“我滿意什么?明明是她蘇月做錯了事,和我有什么關系?”
他臉色驟變,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義正言辭的模樣。
“你什么意思?蘇月是無辜的,她只是被人利用了!”
“無辜?”
我輕笑一聲,“挪用公款三千萬,證據確鑿,她無辜在哪里?”
“還是說,你覺得是我父親聯合法院和警方一起冤枉她?”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難道不是嗎?陸瑤,你以為你父親能永遠一手遮天?”
助理瞬間慌了神,“裴先生,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小心被陸總聽到,撤了你的職!”
裴遠變了變臉,終于意識到自己不過是我陸家預訂的一個贅婿而已。
他似乎想要反駁,可最終只是咬了咬牙,狠狠瞪了我一眼后起身離開。
我知道他這是要去找蘇月。
只要他不繼續在這礙眼就好,我懶得再管他,抬步走進了陸氏集團大樓。
從父親辦公室出來的那一刻,我如釋重負。
就在剛剛,我成功說服父親解除了我和裴遠的婚約。
“也好,原本我還礙于你母親在世時親手訂下娃娃親的面子,不想解除這個婚約。”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這么不爭氣!”
父親神情復雜地嘆了口氣,“再過三天,我便會向所有人宣布這個消息。”
“這三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我點點頭,可下一秒,父親的助理就慌張地跑過來告訴我。
“小姐,蘇月自殺了!”
父親前不久才剛向法院起訴蘇月,現在案子還在審查證據階段,所以蘇月暫時被父親關在家中別墅的地下室里。
這一世,許是因為我沒有再阻攔裴遠為她求情的事,她自殺的時間點竟然提前了。
我趕到時,場面一片混亂。
蘇月正被裴遠緊緊摟在懷里,她纖細的手腕上纏著紗布,臉色蒼白如紙。
見到我來,她立刻瑟縮著往裴遠懷里鉆,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阿遠......我真的不想活了......”
她帶著哭腔,聲音細若蚊蠅,“這樣被冤枉還不如死了得了。”
裴遠心疼地撫摸她的頭發,轉頭看向我時眼神卻冷得像冰,如同他前世殺我為陸瑤報仇時的眼神一樣。
“陸瑤,你和你父親非要趕盡殺絕嗎?月月都以死明志了,你們還想怎么樣?”
看守她的保安站在一旁小聲解釋。
“蘇小姐用牙刷磨尖了企圖自殺......好在發現得及時......”
裴遠低頭看著懷中瑟瑟發抖的蘇月,聲音瞬間溫柔下來,“別怕,有我在......”
蘇月虛弱地靠在他懷里,卻透過裴遠的肩膀,朝我露出一個得逞的微笑。
我握緊了拳頭。前世的我就是被這樣的戲碼騙得團團轉,最后害得家破人亡。
可偏偏陸遠就吃她這套。
我質問陸遠:“如果她不是因為做了虧心事,又何必鬧自殺,還有你陸遠,你還記得你的身份嗎?你有什么資格這么跟我說話。”
蘇月聞言,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陸小姐,對不起......求求你別遷怒阿遠......”
她顫抖著抓住裴遠的衣袖,“阿遠你走吧......別管我了......我不想連累你......”
裴遠猛地抬頭瞪向我,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他將蘇月摟得更緊,橫抱而起,道:“月月,我不會丟下你的!”
“別理這個瘋女人,我們馬上去醫院!”
他抱著蘇月匆匆離開,經過我身邊時,他壓低聲音道:
“陸瑤,要是月月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陸家陪葬!”
我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慢慢松開攥得發白的指尖。
掏出電話,我撥通了那個塵封已久的電話。
“傅總,我答應與你的婚約。”
“不過在此之前,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2
當晚,我剛回到公寓,門就被人猛得撞開。
裴遠踹開門的巨響震得我耳膜發疼。
他那張向來清冷矜貴的臉此刻猙獰扭曲,眼底翻涌著滔天的恨意。
“陸瑤,你差點害死月月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
我怔在原地,腦海中驟然閃過前世的畫面。
產床上,我被綁住四肢,眼睜睜看著裴遠戴著橡膠手套,手持手術刀劃開我的腹部。鮮血噴涌而出,我疼得撕心裂肺地慘叫,他卻笑得溫柔。
“別怕,很快就結束了。”
他將我那剛成型的胎兒從子宮里生生扯出,然后......當著我的面,將那個小小的、蜷縮著的生命按進了馬桶。
嘩啦!
沖水聲響起的那一刻,我的靈魂仿佛也被一同絞碎。
“蘇月懷孕了?”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假裝若無其事。
裴遠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裝什么傻?”
他冷笑,從公文包里甩出一沓文件,“簽字。”
我低頭看去,是一份認罪協議書。
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我承認栽贓陷害蘇月挪用公款。
他這是想讓我去替蘇月頂罪!
“只要你簽了,我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
他放軟了語氣,指腹輕輕摩挲我的臉頰,“我們還可以結婚,像以前一樣,我會繼續寵你愛你。”
我胃里一陣翻涌,這個男人當真把我當成三歲小孩一般哄騙!
前世的他就是用這樣溫柔的語氣哄我喝下摻了藥的牛奶,然后親手剖開我的肚子。
我冷聲道:“裴遠,我已經跟父親說過,解除我們之間的婚約。”
“我是堂堂陸家大小姐,能和我結婚,是你的榮幸,不是我的,你有什么資格拿這件事威脅我。”
他的表情瞬間扭曲。
下一秒,我的頭皮就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揪著我的頭發狠狠撞向茶幾!
“賤人!”
溫熱的液體順著額頭流下。
我蜷縮在地上,他锃亮的皮鞋踩在我的手上。
我疼得眼前發黑,卻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裴遠俯身掐住我的脖子,聲音陰冷得像是從地獄傳來,“簽不簽?”
“你......做夢!”
我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他眼中寒光一閃,突然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狠狠扎進我的手掌!
“啊!”
鮮血噴濺在他雪白的襯衫上,像盛開的紅梅。
我疼得渾身痙攣,卻被他死死按住手腕。
“這只是開始。”
他的再一次舉起持刀的手,這一次,刀鋒指向我的肚子。
“你應該也不想再體驗一次,被開膛破肚的感覺吧。”
一瞬間,那陰鷙的面容和前世重合。
我看著他狠辣的眼神,心跳猛然一慌。
原來他也重生了。
記憶中那撕心裂肺的痛讓我渾身戰栗。
我顫聲道:“我簽......”
我伸出完好的左手。
裴遠露出滿意的笑容,將鋼筆塞進我指間。
鮮血滴在紙上暈開,我歪歪扭扭寫下名字,卻在最后一筆故意劃破紙張。
“你以為這樣就能救蘇月?”
我虛弱地冷笑,“就算你能逼我簽字,可你能堵住我的嘴嗎?裴遠,我們法庭見,我會在法庭上,將你的所有罪行公之于眾。”
這一世,父親還活著。
只要有他在,我就是什么都不怕。
他的表情瞬間猙獰,一把掐住我的喉嚨。
“賤人!”
可很快他卻又冷笑一聲,松了手。
我捂著脖子大口喘息,抬眸卻看到他狠辣的笑容。
“這是你自己選的,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閉嘴。”
他惡狠狠留下這句話后,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我心中一陣后怕,一股濃烈的不詳感涌上心頭。
很快,這股不詳就應驗了。
“小姐!您快來啊!倉庫著火了!”
3
下午,助理的一個電話讓我心驚肉跳。
我趕到倉庫時,眼前的景象讓我渾身發冷。
這座存放著價值數億進口原材料的倉庫,此刻已被熊熊烈火吞噬。
濃煙滾滾直沖天際,消防車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火場中,父親正獨自一人搶救著貨物。
“爸!”
我撕心裂肺地喊出聲,不顧危險沖了進去。
濃煙嗆得我睜不開眼,熱浪灼燒著我的皮膚。
我摸索著前進,終于在倒塌的貨架后找到了父親。
“瑤瑤,你怎么......”
“快走......”
父親滿臉是血,氣若游絲。
“我帶你出去!我們一起走!”
我咬牙扶起他,可下一秒眼前的一幕瞬間讓我目疵欲裂。
倉庫唯一的逃生通道前,裴遠正緩緩關上防火門。
他西裝革履地站在火光中,嘴角噙著優雅的微笑,像在欣賞一場精心策劃的藝術表演。
“裴遠!”
我撕心裂肺地尖叫,“開門!”
他歪了歪頭,修長的手指抵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噓......”
防火門在他手中一寸寸閉合,將我們與生路徹底隔絕。
“不!!”
我發瘋般拖著父親沖向門口,卻在最后一刻被轟然倒塌的貨架攔住去路。
濃煙嗆入肺腑,意識開始模糊。
恍惚間,我看見裴遠隔著玻璃門笑著對我做口型。
“這是你自找的。”
在意識模糊的最后一刻,我聽見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
原來重來一次,我還是救不了父親......
黑暗降臨前,我死死盯著那個模糊的身影,用盡最后的力氣詛咒。
“裴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此時,裴遠身邊的助理有些害怕的開口。
“裴總,咱真的就放任他們被燒死在這里?”
“到時候警察調查起來,會不會......”
可裴遠卻笑著抖落了一下手中的協議。
“怕什么,他們死的干干凈凈,都化成灰了,警察能查到什么?”
他露出一個殘忍至極的笑容,看得一旁的人不寒而栗。
第二天,裴遠意氣風發地走進林氏集團大樓。
大樓外側大屏上,正播放著陸氏集團大火的新聞。
裴遠駐足了一會,似乎在欣賞自己得意的作品。
在他看來,陸氏集團父女已死,認罪協議也握在了手里。
一切都是那樣的順利。
“陸瑤,就算重來一世又怎么樣,這一次,還是我贏了!”
他手里拿著文件走進總裁辦公室,臉上掛著志得意滿的笑容。
“林總,陸家父女已經葬身火海,您看我們的合作......”
他將文件恭敬地放在辦公桌上。
“不錯,你費心了。”
林總翻看著文件,突然抬頭對秘書使了個眼色。
秘書立刻會意,轉身出了房間,反鎖了房門。
在裴遠疑惑的目光中,林總突然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對著屏風后的身影鞠了一躬。
“傅總您好,您要的人已經來了。”
“他所犯縱火、商業間諜等罪的證據也已經提交給了警方。”
“在警察來之前,您想和他說些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