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深笑容依舊,
“我昨晚就跟大隊長請好假了,上午要去鎮(zhèn)子上辦點事,林知青要一起去嗎?”
原來昨晚他去大隊長家,是去請假的啊?
盡管如此,林清許還是警惕地瞅了他一眼,這男人笑得這么魅惑,肯定所圖甚大,于是她皮笑肉不笑道,
“呵呵,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紀云深卻敏銳捕捉到她話里的漏洞,
“這么說,林知青上午也是打算去鎮(zhèn)子上的咯?只是卻不愿意與我同行?”
林清許:你知道你還問?
想到昨晚他送了自己一路,林清許只好露出禮貌假笑,
“紀知青說笑了,沒有的事。”
“既然如此,那咱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快點的話應該還能趕上吃中飯,噢對了,林知青昨晚說今天中午請我吃飯,應該沒忘吧?”
早已將這件事拋到九霄云外的林清許:……
“呵呵呵,哪能忘呢?這不,我上午去鎮(zhèn)子上還打算買點肉呢。”
林清許有些心虛,尬笑著回了一句。
紀云深嘴角笑容擴大,
“原來是這樣,林知青,你真是太客氣了。”
林清許嘴角不自覺抽了抽,這人臉皮還真厚。
縣人民醫(yī)院。
王鐵柱躺在病床上,面容慘白,雙目緊閉,離手術做完已經(jīng)十幾個小時過去了,他至今仍舊昏迷不醒。
王鐵柱的父親王愛軍站在病房外,正在與給王鐵柱做手術的馮醫(yī)生交談,
“馮醫(yī)生,我兒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為什么做完手術這么久了還沒醒?”
馮醫(yī)生臉色嚴肅,
“患者目前已經(jīng)度過了危險期,應該再過不久就能醒過來,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王愛軍急急追問。
馮醫(yī)生在心里斟酌了下用詞,這才緩緩開口道,
“患者腿部遭受過重創(chuàng),失血過多,所幸手術及時,搶回了一條命,但以后恐怕再也無法站立,并且……”
馮醫(yī)生說到這頓了頓,看著王愛軍面露不忍,但還是接著道,
“并且患者的生殖部位遭受過重物多次大力擊打,恐怕再難恢復。”
王愛軍聞言身形一晃,險些沒栽倒在地上。
馮醫(yī)生眼疾手快地將他扶了一把,隨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病人醒來后情緒可能會有些不穩(wěn)定,你們做家屬的還需要振作起來。”
王愛軍機械地點點頭,在原地呆愣了很久。
病房內(nèi),王大娘看著昏迷不醒的兒子,哭得肝腸寸斷,一邊哭一邊不停嚎叫著,
“我可憐的兒啊,是哪個殺千刀的,居然對你這這么重的毒手!兒啊,你快點醒過來吧,媽不能沒有你啊!……”
王愛軍在病房外連抽了三根煙,走進病房時,看到的就是自家媳婦哭天喊地的這一幕。
他皺著眉頭走過去,語氣有些煩躁道,
“行了,別哭了,醫(yī)生說了,兒子現(xiàn)在需要安靜休養(yǎng),你這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樣子?”
王大娘聽到這是醫(yī)生的交代,立刻就停止了哭喊,她睜著哭得紅腫的雙眼,小心翼翼問道,
“當家的,醫(yī)生怎么說?鐵柱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醒?”
王愛軍嘆了一口氣,沉著臉將馮醫(yī)生說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了王大娘。
王大娘聽完后,“嗷”的一聲又大哭了起來,邊哭邊惡狠狠地罵著,
“我可憐的兒啊,到底是哪個黑心黑肺的畜生啊,把我家鐵柱害成了這副樣子!”
“老天爺啊,你開開眼吧,鐵柱可是我們王家的獨苗苗啊,你快來道雷劈死那個流膿生瘡的害人精吧!……”
王愛軍此刻身心俱疲,等王大娘哭得差不多后,他這才惡狠狠道,
“鐵柱被害成這副樣子,這事,沒完!”
“阿嚏!阿嚏!”
林清許坐在牛車上,突然開始不停打起噴嚏來,紀云深一臉關切,
“林知青,你沒事吧?”
林清許揉了揉鼻子,不在意道,
“沒事,就是鼻子突然有點癢。”
牛車上除了林清許和紀云深外,還有好幾個昨天新來的知青。
林秋月,鄭秀秀,宋青青,張麗芬,林清許的熟人全都齊活了。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兩個新來的女知青,孫建華也在,同時還有兩個臉生的男知青。
自從上了牛車后,所有女知青的目光一下子就被俊逸非凡、氣質(zhì)卓然的紀云深給深深吸引住了。
特別是宋青青,鄭秀秀還有張麗芬三人,她們直勾勾的眼神就沒從紀云深的臉上移開過。
宋青青只覺心臟撲通撲通狂跳,她摸了摸有些發(fā)熱的臉頰,老天爺啊,這個男人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看了紀云深的長相后,再看一眼坐在紀云深旁邊的孫建華,宋青青突然就覺得,她好像也沒有那么喜歡她的建華哥了。
張麗芬率先朝紀云深伸出手,她笑看著紀云深,一臉嬌羞道,
“這位同志你好,我是昨天剛來梨花大隊的知青,我叫張麗芬,很高興認識你。”
紀云深抬頭,一雙丹鳳眼淡漠地盯著張麗芬上下打量了一下,張麗芬被那雙好看的鳳眸直視著,一顆心小鹿亂撞,似要跳出嗓子眼了。
正當她想入非非時,就聽一道清冷好聽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同志,不好意思,你長得太丑了,我不想認識你。”
張麗芬有那么一瞬間感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她猛地抬起頭,整張臉都寫著難以置信。
他,他剛剛是在說自己長得丑?她沒有聽錯吧?
“噗!”
林清許沒忍住笑出聲來,這個紀云深,也太毒舌了吧?
張麗芬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就聽見有人在笑話她,她轉(zhuǎn)過頭一看,正好對上了林清許盛滿笑意的眼睛。
“林清許!你笑什么?”張麗芬又尷尬又惱怒。
林清許瞥了眼一臉淡定的紀云深,漫不經(jīng)心道,
“哦,沒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一下子沒忍住而已。”
“你!”
張麗芬氣死了,這個林清許簡直就是自己的克星,只要有她在的地方,自己就要倒大霉!
她剛才分明看得清楚,這個長得比電影明星還好看的男同志,對林清許的態(tài)度可是十分友好。
為什么對她就愛搭不理的?
牛車上的其余幾人面面相覷,氣氛一瞬間陷入了尷尬的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