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國四年的老公回國了，帶回了他的女徒弟和小徒孫。他和我說：「依依是我的學生，
性子單純，被騙了感情才生下孩子，我是她導師，我理應多關照她。」我信了，
沒想到第二天我的兒子沐沐就被他們關在廁所里懲罰。「沐沐大小便失禁嚇到了安諾，
我把他關進廁所管教，讓他好好反省，以后才不會胡鬧。」我憤怒對峙，他裝作認錯，
保證不會再傷害我的沐沐。可沒過多久，他卻在兩個孩子爭執的時候一腳踹向沐沐，
將他反綁雙手，任人發泄。等我找到的時候，沐沐被關在零下五度的陽臺外，奄奄一息。
我終于死心，帶著兒子離婚，付代文不屑一顧，咬定了我會跪著求他原諒。
可當兒子抱著別人喊爸爸是，付代文卻徹底慌了。……在陽臺找到被凍僵的沐沐時，
付代文正抱著他的小徒孫安諾出現在直播畫面里。奧賽兒童組的現場，
付代文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我們安諾才三歲，能拿六十分真的很讓我驚喜，
不愧是我的孩子，遺傳了我的學霸基因，我真的很欣慰。」我看著畫面里的兩張臉，
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們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懷里，沐沐虛弱的抬了抬眼皮。
「都是我不好，我太笨了，爸爸才不喜歡我，他喜歡聰明的孩子，安諾很聰明，我比不上他。
」想起付代文回來這幾天，不止一次的出題讓兩個孩子比拼數學。沐沐反應慢，
一次也沒能贏過安諾。付代文在夸獎安諾的同時，會無奈的批評沐沐：「你看人家諾諾，
比你小九個月，卻比你聰明比你懂事，你簡直太丟我的臉了。」沐沐只能拘謹的站著。
那時我安慰他，人各有長處，可沐沐失落的眼神怎么也藏不住。
如今躺在我懷里的沐沐自責的拉了拉我的衣角。「沐沐不好，沐沐笨，讓媽媽丟臉，
讓爸爸討厭。」我哭著搖頭，眼淚砸在沐沐的臉上，融化了他臉上的冰霜。送到醫院后，
沐沐發起了高燒，不停的說著胡話。我緊緊的攥著他的手，心痛的無法呼吸，
手機鈴聲卻突然急促響起。接通，付代文的聲音格外不耐煩。「去哪了？
不是讓你在家準備白粥嗎？安諾這幾天胃不舒服，又忙著比賽，讓你熬點白粥都做不好，
做事這么沒條理，難怪沐沐被你教的這么蠢。」聽到付代文的聲音，沐沐強撐著睜大了眼睛。
「是爸爸嗎？他還在生我的氣嗎？爸爸讓我好好反省，要是他知道我沒有乖乖呆在陽臺，
會不會更討厭我？」我輕輕的搖了搖頭，背過身，克制不住聲音里的怒火。「付代文，
你配當個父親嗎？外面零下五度，你把他一個人關在陽臺，你是想要了沐沐的命嗎？」
那邊愣了一下，隨后傳來了不屑一顧的嗤笑。「就因為這個，你就耽誤給安諾煮粥？宋時潔，
你分得清輕重緩急嗎？小孩子凍一下能有什么大事？你知不知道國外有一種教育方式，
是讓孩子脫光了衣服在雪地里奔跑。」「不僅能夠增強體魄，還能鍛煉孩子大腦發展，
我這是在幫沐沐，難道你想看他一輩子都這么蠢嗎？」「馬上滾回來給安諾煮粥，
你私自干預我教育孩子的帳，下次我再和你算，現在安諾的胃才是重中之重！」
我氣得渾身發抖，剛想開口，卻被過來檢查的醫生打斷。「怎么會讓孩子凍成這樣？
輕度失溫，耳朵，手腳，已經全部凍傷了，趕緊去辦住院，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我忙是掛斷了手機，聽著醫生的指揮。只是在辦理繳費的時候，
突然顯示的余額不足讓我精神緊繃。一個人帶孩子的這幾年，我的生活并不寬裕，
付代文給的撫養費也僅僅只夠日常開銷。無奈之下，我只好將電話打給他。被掛斷三次后，
那邊才接通。我壓住聲音里的怒火，盡量保持平靜。「沐沐住院了，預繳費五千，
你先把錢轉給我。」話音剛落，那邊突然響死了陰陽怪氣的女聲。「小感冒就要住院嗎？
師母養孩子還真是金貴，安諾出生到現在感冒從來就沒去過醫院呢，一樣聰明健康。」
一陣嘈雜后，付代文的聲音響了起來。「依依說得對，男孩子就是不能嬌慣！
感冒多扛幾次就有抗體了，國外都是這樣過來的，沐沐也是我的兒子，怎么他就不能扛？」
話音一頓，付代文不滿至極：「宋時潔，只是讓你熬粥而已，
你何必找個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你什么時候養成了這種愛逃避的習慣？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馬上把沐沐帶回來，我要看看他反省的結果。」「如果沒反省清楚，
懲罰還會繼續，我可不會因為心疼就放過他。」高高在上的腔調，我止不住的顫抖著，
眼淚也不爭氣的流。電話掛斷后，我無助的翻著手機里通訊錄。
遠處突然傳來醫生急切呼喊：「39床家屬在哪里？費用交齊了沒有？
病人意識有些不清晰了，趕緊交了費過來陪床。」絕望的情緒在我腦海里盤旋，
我甚至想當街跪著祈禱，只求有人能在這個關頭幫我一把。「女士，
這邊如果還沒準備好的話，就先辦下一個人的，您先去旁邊等等好嗎？」
可是我兒子等不了了。于是我跪在了繳費大廳。「如果有人愿意借我這5000塊，
我愿意……」話還沒說完，我突然被人拉了一把。繳費單被塞進我手里，
熟悉的嗓音在我耳邊劃過：「交好了，快去救人。」一刻也不敢等，我沖向了沐沐病床。
他緊緊的閉著眼，眼角還有沒擦去的淚痕。直到被推進了搶救室后，我才脫力滑倒在地上。
我只恨自己太蠢，在沐沐第一次受傷害的時候，沒有帶著他及時逃離那個魔窟。一個月前，
付代文回國，李依依和她的兒子安諾也跟著住進了我的家里。付代文和我說，
給他們找到了落腳地，就會搬出去。那時我沉浸在一家團圓的幸福里，沒有多想什么。
我帶著孩子，等了他整整四年，這四年里，我沒有哪一天不是在倒計時。
我期待著他結束項目回來后，能回到我身邊，陪著沐沐共同成長。
沐沐再也不會被別人問為什么沒有爸爸，也不會被人欺負。
我以為付代文會是沐沐頂天立地的靠山，卻沒想到他才是摧毀一切的惡魔。他剛回來第二天，
就將沐沐鎖進廁所，禁閉懲罰他。在廁所找到沐沐的時候，他渾身濕透，
身上還沾滿了不明黃色穢物。驚恐的眼神打在我身上，讓我的心狠狠的揪在一起。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尿褲子的。」我簡直快要氣到發瘋了，忙是將他抱起來，
路過正在客廳里看電視的安諾時，他刻意捂著鼻子，滿臉嫌惡：「臭死了，
這么大了還尿褲子，我不要和這種傻子住在一起！」一旁的付代文也皺著眉，
滿眼不耐：「你是怎么教孩子的？安諾想和他玩，他直接嚇得大小便失禁！」
「趕緊把他弄干凈，帶過來給安諾好好道個歉，差點沒嚇壞諾諾。」
我氣得渾身發抖：「你就這么縱容別人欺負自己的兒子？付代文，你配當爸爸嗎？」
我拉起沐沐袖口的衣服，他的手臂一塊塊青紫，明顯是被欺負過了。我怒火中燒，
李依依坐在付代文旁邊，故作大度。「沒事的師母，小孩子打打鬧鬧，都是小事，
我不會計較他嚇到安諾的，不用道歉。」我幾近失去理智，怒吼一聲：「請你們滾出我家。」
意識不對的付代文這才軟下聲哄我：「是我太急于求成，我也是為了孩子好，
我在國外習慣了，性子直接了點，你要理解我。」我只后悔，那時候后我錯信了他，
才讓沐沐受到第二輪傷害。眼淚止不住的落，我開始祈禱滿天神佛，
求他們保佑我的沐沐不要有事。或許是太過投入，
我沒有發覺什么時候身上多了一件西裝外套。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走了。我摸了摸口袋，
里面是一張卡，還有一張名片，上面寫著沈氏設計。我幾乎一瞬間想起了那個名字。
只是思緒還沒來得及走完，醫生的呼喊讓我瞬間緊繃。「39號家屬在哪？」來不及多想，
我飛速撲倒病床前。沐沐臉色蒼白，整個人沒有一點血色。「沒什么大礙，
住院的時候多注意病人體溫有沒有異常，多觀察幾天。」「他年紀太小，
精神方面也要多注意，有什么問題再找我。」沐沐被推進病房，連同我的心也一起放了下來。
好在，上天又給了我一次選擇的機會。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將希望錯寄。沒有付代文，
沐沐我一個人也能養。心里已經盤算好了接下來的路，我拿出手機，
給名片上的人發去一條消息。「沈之行，謝謝你的幫助，如果那個問題還沒有過期的話，
我現在想答應你。」「我想去沈氏集團，從頭開始。」那邊幾乎是瞬間回了我一句：「好。」
我也終于能夠放下心，安心陪在沐沐床邊。一夜恍惚，我趴在病床前，
怎么也不敢睡熟了過去。直到天光大亮，我猛然睜開眼，病床上的沐沐已經喝上了粥。
「媽媽，我已經好了，你不用為我擔心了。」他堅強的伸出手，想要給我證明，眼睛閃亮。
我真的好心疼，為什么這樣的好孩子，要遭這種罪。那天傍晚，
我正準備牽著沐沐下床走兩步，病房門卻被狠狠推開。付代文皺著眉，
怒氣沖沖：「電話為什么不接？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看見付代文，
沐沐滿眼驚恐我迅速擋在沐沐身前。「滾出去，沐沐不想看見你。」付代文看著我的臉，
竟是笑了出來。「不想看見我？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沐沐是我的兒子，
難道我會害了他嗎？」心底一片死寂，我拿出手機，調出了那段我不敢再多看一次監控視頻。
那時沐沐被關在陽臺外前半個小時的畫面。監控視頻顯示，事情的起因，
是安諾用玩具狠狠的砸向沐沐。沐沐絲毫不懼，迅速還擊。只是同樣被玩具砸到，
安諾卻放聲大哭，大喊著：「臭傻子玩不過我就發瘋亂打人，我的頭都腫啦！」
聽到哭喊的付代文立馬從房間沖出來，不問三七二十一，一腳踹在了沐沐肚子上。
沐沐被踹飛幾米，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哭都哭不出來。李依依也走了出來，心疼的抱住安諾。
「學壞了，都會打人了，不好好管教真的無法無天了。」付代文點了點頭，直接拎起沐沐，
將他手腳反綁。「做壞事的小朋友就應該被懲罰！安諾過來，像個男子漢一樣打回去！」
被綁住的沐沐只能任由安諾拳打腳踢，臉上，肚子上，統統都沒躲過。挨打完后，
付代文還是沒有放過他，直接將他拎起來丟到陽臺。「現在開始反思，
反思結束了進來寫檢討，當眾道歉，如果安諾不原諒你，就繼續滾出去受罰！」
零下五度的室外，沐沐只穿著單衣，卻死咬著牙不松口。「媽媽說被欺負了不要怕，
就要反擊，我沒有錯！」付代文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你骨頭有多硬。」陽臺門被關上，
我的沐沐蜷縮著，嘴巴在動，卻聽不清在說什么了。我的心碎成了碎片，
連拿手機的手都開始顫抖。「你知不知道傷害兒童，是什么罪名？」他冷哼一聲。
「做錯事了家鄉懲罰小孩天經地義，不然長大了出去禍害社會嗎？」
我已經懶得再反駁什么誰對誰錯了，將視頻存檔后，我冷聲開口。「這件事，
我不會輕易揭過的。」「離婚吧，你不配當沐沐的爸爸。」「別鬧了，
我知道你沒辦法接受我的教育方式，但你作為母親也確實太過溺愛，
我們磨合一段時間就可以了。」「當著孩子的面說離婚，
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他有心理陰影的？」我只覺得可悲又可笑。自沐沐出生到現在，
他幾乎絲毫沒有存在感，可這幾年沐沐過的幸福又快樂。雖然內向，卻善良溫暖，
遇到撿垃圾的老人，會主動送出自己的早餐，遇到受傷的小貓，也會求我相救。
除了沒有爸爸，他的生活幾乎是美滿的。可如今付代文不過回國一個月，
沐沐卻直接被送進了搶救室。我無法再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句話，態度格外堅決。
「只要你不在，我的沐沐就會平安順遂的長大，不受一點傷害。」我回頭看沐沐，語氣溫柔。
「是媽媽弄錯了，我曾經說過，你的爸爸是個大英雄，是個超人，
可沒想到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所以是媽媽認錯了，這個惡魔，他不是你的爸爸，
我們沐沐不會有這么壞，這么邪惡的爸爸。」沐沐本還驚恐的眸子突然亮了起來。
「我的爸爸，不會打我罵我，不會幫別人欺負我對嗎？」我揉了揉他的頭發。「是的，
沐沐的爸爸，會永遠愛你，疼你，永遠站在你這一邊。」再看向付代文，
沐沐已經不再害怕了，迅速變得警惕。「你是怪獸，等我的超人爸爸來了，
一定會狠狠制裁你。」付代文明顯不爽了起來。「宋時潔，你就是這么教孩子的？讓他討厭，
仇視自己的親生父親？」我搖了搖頭，和沐沐同仇敵愾。「付代文，你會遭到報應的。」
付代文不屑的笑了出聲。「行啊，你要離婚是嗎？我可以答應你。」「我倒要看看，
像你這樣二婚婦女，能給我的好兒子找到什么樣的新爸爸。」他笑的很有底氣，
像是篤定了我根本不可能離開他。只是他話音剛落，沐沐就迅速接話。
「我早就見過我的爸爸了，今天早上，他還來給我送粥了！」「他高高的，
穿著很帥很帥的西裝，還很心疼媽媽，讓我不要打擾媽媽。」「昨晚也見到了，我飄在天上，
看見他給媽媽錢，還給媽媽蓋衣服。」隨著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