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躺在樓梯下，后腦勺傳來鈍痛，溫?zé)岬难樦鳖i流下，浸濕了衣領(lǐng)。視線模糊間，
我看到妹妹林嬌站在樓梯頂端，雙手還保持著推搡的姿勢，臉上沒有一絲愧疚，
只有扭曲的快意。“活該！”她咬牙切齒地說，“要不是你多管閑事，我早就嫁給文浩了！
”我想開口，可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發(fā)不出聲音。而我的父母——他們站在一旁，
冷眼旁觀，甚至沒有伸手扶我一下。“死了也好，”我媽嘆了口氣，語氣里竟帶著解脫，
“省得她總礙事。”我爸點了根煙，不耐煩地踢了踢我的腿，像是在確認我是否真的斷氣。
“早該這樣了。”我的意識漸漸渙散，耳邊只剩下他們冷漠的對話。——這就是我的家人。
——他們恨我，恨到眼睜睜看著我死。——而我，竟然還曾拼命討好他們。……再睜眼時，
我站在老家的客廳里，手里握著手機，耳邊是母親熟悉的聲音。
“你妹妹的男同學(xué)約她出去旅游，誰知道安的什么心，我說她也不聽，你勸勸她。
”我渾身一震，低頭看向手機屏幕——2023年6月15日。高考剛結(jié)束的第三天。
——我重生了。上一世，就是在這個時間點，我媽讓我阻止妹妹和文浩出去旅游。
而我照做了，結(jié)果呢？文浩考上清北的消息傳開后，全家都瘋了。
妹妹恨我“毀了她嫁入豪門的機會”，父母罵我“斷送了全家翻身的路”。后來文浩結(jié)婚，
新娘是當(dāng)初和他一起旅游的女生，妹妹嫉妒得發(fā)狂，把我推下樓梯。而我的父母，
眼睜睜看著我咽氣，罵我活該。——這一次，我不會再重蹈覆轍。電話那頭，
我媽還在絮絮叨叨：“你妹妹年紀(jì)小不懂事，萬一被騙了怎么辦？你當(dāng)姐姐的，
得管管她……”我扯了扯嘴角，輕聲說：“好，我會勸她的。”——但不是勸她別去。
——是勸她，一定要去。掛斷電話后，我直接截圖了和媽媽的聊天記錄，發(fā)給妹妹林嬌，
然后補了一句：【媽媽不讓你去，但如果你很想去，姐姐支持你。
】聊天框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但很快，妹妹直接打了電話過來。“姐，
你讓我去？”她的聲音里帶著不可置信，“可媽媽說，你不讓我去，還說要打電話阻止我。
”我握緊手機，心里冷笑。——原來上一世，在我打電話之前，我媽就已經(jīng)先給妹妹洗腦了。
——她故意讓我當(dāng)這個惡人，自己裝好人。我嘆了口氣，語氣無奈：“媽媽也真是的，
自己不想讓你去，卻總讓我當(dāng)壞人。”妹妹沉默了幾秒，
突然問：“所以以前那些事……都是媽讓你做的？”——“那些事”，
指的是我逼她好好學(xué)習(xí)、不讓她早戀、限制她亂花錢。——在她眼里，
我從來都是那個“多管閑事的姐姐”。我輕笑一聲，聲音放軟：“不然呢？
姐姐明明能養(yǎng)活你，要不是爸媽逼你，我怎么可能讓你那么辛苦？”電話那頭，
妹妹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我知道，她信了。掛斷電話后，我靠在墻上，緩緩呼出一口氣。
上一世，我拼命對妹妹好，省吃儉用供她讀書，結(jié)果換來的只有怨恨。這一世，
我不會再犯傻了。——既然他們想要一個“聽話”的女兒和姐姐。——那我就演給他們看。
只不過這一次，聽話的代價，他們未必承受得起。2掛斷妹妹的電話后，我盯著手機屏幕，
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上一世，我苦口婆心地勸妹妹別去旅游，結(jié)果她恨我入骨。這一世，
我反其道而行——支持她去。但我知道，這場旅行不會如她想象的那般美好。文浩邀請她，
根本不是因為喜歡她。而是為了報復(fù)。我打開電腦，搜索文浩的名字，
很快找到了他的社交賬號。他的朋友圈里，最新一條動態(tài)是三天前發(fā)的——“高考結(jié)束，
準(zhǔn)備和幾個老同學(xué)出去放松一下。”配圖是一張風(fēng)景照，沒有露臉，
但角落里能隱約看到幾個女生的身影。——他根本不是單獨約妹妹。——他約了好幾個人，
其中甚至包括曾經(jīng)欺負過他暗戀對象的女生。我冷笑一聲，關(guān)掉頁面。上一世，
我直到妹妹死后才查清真相——文浩組織這場旅行，根本不是出于好感，
而是為了替他的心上人出氣。那些受邀的女生，要么曾經(jīng)欺負過她，
要么曾對文浩有過不切實際的幻想。而妹妹，恰好屬于后者。第二天一早，
我媽的電話又打了過來。“你勸得怎么樣了？你妹妹松口了嗎？”她的語氣里帶著不耐煩，
仿佛我只是她用來管教妹妹的工具。我垂下眼睫，聲音溫順：“媽，我勸過了，
但妹妹好像很堅持……”“你怎么這么沒用！”她立刻拔高聲音，“她一個小姑娘懂什么？
萬一被騙了怎么辦？！”我沒吭聲，任由她在電話那頭發(fā)泄怒火。等她罵夠了，
我才輕聲說：“要不……您親自和她說？”“我說了她不聽！”我媽煩躁地打斷我，
“你是她姐姐，她應(yīng)該聽你的！”——真是可笑。——她明明知道妹妹最討厭我管她，
卻還是要我去當(dāng)這個惡人。我沉默幾秒，忽然換上一副猶豫的語氣：“其實……我查了一下，
那個文浩成績很好，聽說有可能考上清北。”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過了幾秒，
我媽的聲音變得微妙：“……清北？”“嗯。”我繼續(xù)添火，“如果妹妹和他關(guān)系好，
說不定以后……”我沒說完，但她顯然聽懂了。晚上，妹妹發(fā)來消息：【姐，媽突然改口了！
她說我可以去，還給了我四千塊錢！】我盯著屏幕，唇角微勾。——果然。
——只要扯上“利益”，我媽的態(tài)度立刻就會變。我回復(fù)她：【那太好了，記得玩得開心點。
】妹妹很快又發(fā)來一條：【不過媽讓我跟你說，別告訴爸，就說我是去市里學(xué)辦公自動化的。
】我冷笑。——我媽還是一如既往的精明。——既想賭一把“清北女婿”的可能性，
又怕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瞞著我爸。**我回了個“好”字，然后關(guān)掉聊天窗口。
三天后，妹妹出發(fā)了。她興沖沖地給我發(fā)消息，說文浩對她特別溫柔，
還暗示這次旅行只有他們兩個人。我看著她發(fā)來的文字，幾乎能想象到她臉上得意的表情。
——她根本不知道，文浩的“溫柔”是假的。——他的目的，從來都不是她。晚上，
我假意關(guān)心地問她玩得怎么樣。這一次，她的回復(fù)明顯冷淡了許多：【還行。
】我故意逗她：【文浩對你不好？】她過了很久才回：【沒有，他很好。】——她在撒謊。
——以她的性格，如果真的被文浩捧在手心，早就炫耀個不停了。我笑了笑，沒再追問。
旅行結(jié)束的那天，我去車站接妹妹。她拎著行李走出來，臉色很差，
眼睛下面掛著濃重的黑眼圈，完全不像去玩了一周的樣子。“玩得開心嗎？
”我假裝沒注意到她的異常。她扯了扯嘴角，硬邦邦地丟下一句：“還行。”上車后，
她一直盯著窗外不說話。我透過后視鏡看了她一眼，忽然開口：“文浩是不是對你不好？
”她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但很快，她冷笑一聲：“關(guān)你什么事？”——果然。
——她在旅途中發(fā)現(xiàn)了真相，但驕傲讓她無法承認自己被耍了。我沒再說話，
只是安靜地開車。當(dāng)晚，文浩在朋友圈公布了被清北錄取的消息。這條動態(tài)像一顆炸彈，
瞬間在我們這座小城炸開。我媽的電話幾乎是立刻打了過來。“林夏！
那個文浩……是不是就是你妹妹去旅游的那個男生？！”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尖銳。
我平靜地回答：“是。”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懊惱的尖叫，
緊接著是我媽捶胸頓足的罵聲：“你怎么不早說！你怎么不早說啊！”我還沒來得及回答，
電話就被我爸搶了過去。“你這個蠢貨！”他怒吼著，“你知不知道你妹妹錯過了什么？！
那可能是清北的學(xué)生！將來的金龜婿！”我沉默地聽著他的咆哮，直到他罵累了，
才輕聲說：“爸，我勸過妹妹了。”“她去了。”電話那頭瞬間死寂。
3電話那頭的死寂只持續(xù)了一瞬。"你說什么？"我爸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冷靜，
但我能聽見他粗重的呼吸聲，"你再說一遍。""妹妹去旅游了。"我放緩語速，
確保每個字都清晰可聞，"是您和媽同意她去的。""放屁！"電話那頭傳來"砰"的一聲，
像是什么東西被砸在墻上，"我們什么時候——"他的話戛然而止。
我?guī)缀跄芟胂蟮轿覌屧谂赃吰疵寡凵臉幼印３聊陔娫拑啥寺印?/p>
我盯著墻上斑駁的霉點，數(shù)著自己的心跳。一下，兩下，三下——"你現(xiàn)在馬上回家。
"我爸最終擠出一句話，每個字都像從牙縫里磨出來的，"立刻。"推開家門時，
屋里的煙味嗆得我咳嗽。我爸坐在沙發(fā)上，面前的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我媽站在廚房門口，
臉色慘白。"你把事情說清楚。"我爸沒抬頭，手指敲打著茶幾，"一個字都不許漏。
"我慢條斯理地放下包，把早就編好的故事娓娓道來。我說妹妹早就和文浩曖昧，
說旅游是文浩主動邀請的，說我勸過但妹妹鐵了心要去。"所以你就瞞著我們？
"我媽突然尖叫起來，"你知不知道她一個小姑娘單獨跟男生出去多危險？"我看向她，
突然笑了："媽，不是您給的錢嗎？四千塊呢。"她的表情瞬間凝固。我爸猛地站起來，
一把揪住我媽的衣領(lǐng)："你給的錢？
""我、我以為只是普通同學(xué)..."我媽的聲音開始發(fā)抖，
"林夏說那個男生很優(yōu)秀...""放你媽的屁！"我爸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清北的苗子你不告訴我？想獨吞是吧？"我媽踉蹌著撞上餐桌，碗碟嘩啦啦碎了一地。
她捂著臉，突然指著我尖叫："是她！都是她攛掇的！她早就知道那男生能上清北！
"三道目光同時釘在我身上。我站在原地，慢慢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媽，
不是您說別告訴爸的嗎？"我爸的巴掌揮過來時，我早有準(zhǔn)備地后退一步。"爸，
"我拿出手機，"您先看看這個。"屏幕上是文浩的朋友圈截圖。在一張聚餐照片的角落里，
能清楚看到四個女生的身影。"妹妹不是單獨去的。"我輕聲說，
"文浩邀請了至少四個女生。"我爸的手僵在半空。"而且，"我劃到下一張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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