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葉坐上馬車后,并不知曉馬車內的情形。
她坐穩,便吩咐車夫趕馬了。
馬車行駛起來。
沈雪盈“哎呦”一聲,倒在了男人懷里。
小臉爆紅,掙扎著要起來,“放……放開我……”
男人兩手分別放于膝蓋上,似笑非笑,嗓音低沉:“是我不放開你嗎?”
沈雪盈動作頓住。
這才發現是自己摟著男人的脖子,男人的確什么都沒做。
小臉火燒火燎的,手松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在馬車里鋪著厚實柔軟的墊子,一點都不疼。
男人彎腰,伸出手掐住她的下巴,語氣危險,“兩年前,為何不告而別?為何對我始、亂、終、棄?”
在見到男人的第一眼,沈雪盈就知道,他肯定是來算兩年前的舊賬的。
兩年前,她隨著母親去江南外祖家小住。
某日游湖,見識到了男人用輕功在湖上走的功夫,她驚嘆的同時,開始纏著男人要學功夫。
男人當然不肯。
她便送香囊送吃食,一口一個甜甜的師傅喊男人,終于磨得男人松了口,愿意指點她幾招。
但滿打滿算學了兩天,她發現自己根本吃不了學功夫的苦,恰好母親說該回京了,她便來了個不辭而別。
后來,江南傳來消息,說男人在尋她。
她裝鵪鶉不回應。
沒想到兩年后,男人竟悄無聲息地坐在了她的馬車里。
底氣有些不足,小聲地說:“我只是不告而別,沒有始亂終棄。”
謝硯驍長眉皺起。
能讓他動怒的人不多了,這小女娘是一個。
以前讓他動怒的,都去見了閻王。
但這小女娘……
目光觸及小女娘臉上的紅痕,眸光微松,“誰打的?”
沈雪盈乖巧一笑,“沒人打我,就是胭脂涂多了些。”
謝硯驍用指腹擦了擦,果然擦了一手的胭脂。
他干脆拿出手帕,擦干凈了她的臉,慢條斯理地說:“今日沒挨打,不代表往后不會挨打。繼續隨我學功夫。”
“啊?”沈雪盈杏眸瞪得圓溜溜的,想當然地拒絕,“不不不,我不是學武的料子,我不學。”
謝硯驍:“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既拜我為師,我便……”
沒等他說完,沈雪盈失聲道:“你還想當我父親?”
謝硯驍:“……”
謝硯驍氣笑了,“這不重要,總之,我身為你的師傅,一定要你有所小成。”
沈雪盈欲哭無淚。
她真的吃不了學武功的苦啊。
男人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從馬車車窗跳出去離開了。
謝硯驍落在地上。
心腹長立雙手遞來一塊面具。
謝硯驍接過,戴上。
長立低聲說:“將軍,陛下派人來讓您從密道入宮一趟。”
謝硯驍嗯了一聲,眸光仍落在沈家的馬車上。
長立也看了一眼。
將軍找了兩年的人,終于找到了。
將軍是秘密入宮,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都要見那姑娘一面,可見是真的放在心上了。
馬車消失在視線之中,謝硯驍才入宮去。
回到沈家后,沈雪盈自然是要先去向老夫人復命的。
才到老夫人的房門口,就聽到了里頭的說話聲。
“……唉,我的孫女,婚姻大事卻由不得我做主。”
陸嬤嬤:“咱們家二小姐養在太后娘娘膝下,是咱們侯府的福氣。”
沈老夫人:“嬈兒命苦,父母都走了,才被太后娘娘抱去宮里養的。若是可以,這福氣我不要,我要我的兒回來。”
陸嬤嬤安慰了幾句,又提到了沈嬈的婚事,“奴婢聽聞,二小姐不肯嫁人,是有相中的人了呢。”
沈老夫人:“我也聽說了,是那位有戰神將軍之稱的謝大將軍,謝大將軍戰功赫赫,等他凱旋而歸,陛下有意封他為異姓王,這可是開朝以來頭一等的榮耀!嬈兒配得上謝大將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