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家里還是曾經的老樣子，但屋內擺設換了。
“縫紉機、洗衣機、電視機、收錄機，你的自行車......我都跟沈曼要回來了！”
顧政笑著從柜子里又拿出好幾個盒子：“還有這些手表，都送給你。”
手表都不便宜，但都是幾年前的款式了。
而且，有佩戴過的痕跡。
許琬凝眉梢微挑：“你拿沈曼戴過的東西，重新送我？你在羞辱誰？”
顧政倉皇道：“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些手表都沒戴過幾次，而且不便宜，扔了怪可惜。”
許琬凝手指拂過那些手表：“扔了確實可惜。賣一塊手表，我跟兒子當年都不用餓肚子。”
他們飯都吃不飽。
顧政卻送沈曼一塊又一塊昂貴奢侈的手表......
這就是她的好丈夫！
顧政瞥了眼她的神色，尷尬道：“你要是不喜歡，我都收起來。”
他作勢要收。
許琬凝按住了那些盒子：“是不喜歡，但是沒說不要。”
她在他欣喜萬分的目光中，叫來龐輝，把家里所有電器、大件，連同比較值錢的幾塊手表，全都拿走了。
“阿凝，這些拉到哪兒？”龐輝問。
許琬凝道：“一堆破爛，不值當再找地方放，直接賣了吧。”
顧政從龐輝來開始，就幾次欲言又止。
事情發展到這兒，他再也忍不住：“老婆，這些東西......”
許琬凝睨著他：“怎么，就賣你一點東西，這就舍不得了？結婚那幾年，你可是把我所有工資津貼都拿走了。”
顧政神色訕訕：“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怕沒了那些電器，你在這兒住著不舒心。”
“沒關系，我之前在這個家的時候，它就這樣。它還是這副空蕩蕩的樣子，我更習慣。”
許琬凝說的是真的。
當年他把所有東西都搬給沈曼，她就是這么過的。
顧政也知道自己理虧，趕緊轉移了話題。
“時間不早了，你也餓了吧？我去做飯。”
他說著話就要往西屋走。
許琬凝喊住他：“等等。”
“怎么了？”顧政回頭問。
她走到他跟前：“你現在有多少錢？”
顧政走到柜子前，打開一把鎖，拿出一個放糖的鐵盒子：“都在這兒了。”
一百多塊錢。
換做以前，他能攢這么多，沒全拿去做好事，許琬凝能興奮到睡不著。
可現在，她心里沒半點波瀾。
許琬凝抓起錢，全放到自己包里，又去西屋搜索了所有糧食，全都送給了劉老太。
劉老太抱著糧食，歡天喜地走了。
顧政臉色就沒那么好看了：“你把糧食都給了劉老太，我們吃什么？”
“我去飯店里隨便對付一口，你吃什么自己看著辦吧。”
許琬凝不理會他，自己去飯店吃完飯才回來。
顧政餓得肚子咕咕叫，尷尬道：“家里沒吃的了。老婆，你給我點錢，我去買點吃的。”
“錢？我沒錢。”許琬凝攤了攤手。
“你不是剛從我這里拿走一百多塊錢嗎？”
“給兒子當零花了。外面地里有野菜，還有別人挖漏下的紅薯，再不行你去你媽那里蹭點飯，總不至于餓肚子。”
許琬凝說的這些話，都是顧政曾經跟她說過的。
他神色變化，憋屈道：“許琬凝，你是不是故意的？”
許琬凝故作詫異挑眉：“這就生氣了？你當時從我這兒拿走幾千塊，去資助沈曼母子，還讓我別斤斤計較。我現在只拿你一百多塊錢，還是給我們兒子，你就憋不住了？”
“......我沒有。”
“那就好，不然你太小肚雞腸了。”
顧政有些牽強地扯了扯唇角，離開一會兒才回來。
許琬凝也沒問他去干什么了，只對他道：“分居太久了，一起睡不習慣，你睡西屋。”
“西屋那怎么睡人？”顧政脫口而出。
“原來你也知道，西屋不能睡人啊。那兒子當時剛出急救室沒多久，我也滿身傷，你讓我們母子睡那兒，是盼著我們去死嗎？”
許琬凝這幾年忙于工作，已經很少想以前的事了。
她以為那對她來說，已經過去了。
可時至今日，她真回憶起來，才發覺自己對顧政的徹骨恨意，從未消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