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方景聿這次依舊沒有死。
他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母親那布滿血絲的雙眼瞬間有了光彩，可緊接著，豆大的淚珠卻噼里啪啦地砸在他那打著石膏的手臂上。
“景聿，你怎么能這么嚇唬媽媽！”母親聲音帶著哭腔，滿是后怕。
“醫生說只是手臂骨折，可剛才我差點以為，你又會像上次那樣醒不過來了。”
方景聿偏過頭，目光落在輸液管在日光燈下晃動的影子上，自嘲道：
“我要是真醒不過來，你們不正好能順理成章讓方嘉辰取代我？反正我在這家里，早就多余了。”
方母的抽泣聲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著方景聿，一時竟無言以對。
就在這時，病房門“砰”的一聲被推開，顧詩潼皺著眉頭走了進來，語氣中滿是責備：“景聿，你怎么能這么跟媽說話？”
方景聿直直地盯著她那躲閃的眼睛，上次她躺在病床上，嘴里呢喃著“嘉辰”的畫面，此刻就像刻在他腦海里一樣清晰。
“你想離婚，是吧？”他冷冷地問道。
顧詩潼沉默了一瞬，深吸一口氣說：
“我已經對不起你了，不能再對不起嘉辰。你可以怪我，但別把氣撒在嘉辰身上，他是無辜的，你不該把他推下臺階！”
一提到方嘉辰，顧詩潼的情緒明顯激動起來。
顯然，她已經知道了方嘉辰受傷的事，而且和旁人一樣，認定是方景聿故意推的他。
方景聿在心里冷笑一聲，指尖狠狠掐進掌心。
“系統，我要讓她們親手把我逼上絕路，讓這份愧疚永遠刻在她們心里。”他在心底默默說道。
“宿主計劃已錄入，時機一到，自動觸發。”系統的電子音在耳邊響起。
見方景聿一直沉默不語，顧詩潼臉上浮現出一絲憤怒與不耐：“你做了這么多錯事，必須向嘉辰道歉！”
“我沒做錯！你們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就把罪名硬扣在我頭上，難道不覺得可笑嗎！”方景聿怒目而視，大聲反駁道。
顧詩潼沒想到方景聿居然還不肯認錯，心中的怒火猛地冒了起來，正要上前理論，卻被方母伸手攔住。
“詩潼，景聿剛出車禍，身上還有傷，這些事以后再說吧。”
似乎是想到了方景聿身上的傷勢，顧詩潼的臉色緩和了幾分：“你先好好養身體，等你出院了，我們就去把離婚手續辦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病房。
方母無奈地嘆了口氣，端來一碗魚湯，熱氣騰騰的湯散發著熱氣。
方景聿盯著那碗白色的湯，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七歲那年。
當時他海鮮過敏休克，媽媽在急救室外哭得昏天黑地。
“嘗嘗吧，媽媽專門給你燉的，燉了好久......”母親將勺子遞到他唇邊。
方景聿突然揮動手臂，一把打翻了碗。
滾燙的湯汁濺在媽媽手背上，母親終于忍不住，壓抑著怒火吼道：
“你就不能跟嘉辰學學？怎么這么不懂事，讓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