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指名,只要她上去,江晚清有些緊張。
秦助理在臺階之上等著她,恭敬的叫她,“夫人。”
秦助理和八哥是男女朋友,蒲深有什么動靜,八哥第一時間會告訴她。
她正要往里走,見對方神色不太對勁,想起早上看到的照片,“不方便進去?”
秦風提醒,“何小姐在里面。”
她腳步一頓,而后沒有停留的朝著辦公室走了進去,一推開門里頭的場景映入眼簾,蒲深長腿交疊,仰躺在沙發上,身旁坐著李允,他長臂搭在她身后,她腿上放著一些資料,穿著顯身材的套裙,白皙的腿一覽無余。
蒲深長睫低垂,視線不知道是在看腿還是在看資料。
“晚清來了。”李允第一時間出聲。
蒲深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眸中毫無波瀾,隨即嗤笑一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打擾你好事了?”
他臉色微沉,就那么瞧著她,“知道打擾了就滾出去。”
兩人劍拔弩張。
李允:“阿深,你和晚清怎么一見面就吵啊,人家是來看你的。”
“無事不登三寶殿,準沒好事,再說了看我空手來。”說著蒲深視線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視線不明。
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的,李允覺得他看起來心情還不錯,“你要什么,阿深我們不是才剛吃了飯嗎?”
蒲深黑眸一動,視線依舊鎖著她的眉眼。
她安安靜靜站著,臉上毫無波瀾,和他眸光相撞。
突然男人嘴角一扯,“我要的她都給不了。”
江晚清點頭,“我給不了,別的女人能給?”
“晚清你別誤會,我來找阿深是有正事的。”
蒲深眼神越發沉,“跟她解釋什么?她是來找不痛快的。”
江晚清瞧見李允手中的資料,視線有片刻的停留,只聽對方笑著開口道:“晚清,這是我們公司研發的新型機器人,馬上就要上市了,我今天就是來找阿深談合作呢。”
桌上平板不斷播放著介紹小視頻,李允介紹道。“這是我們公司用了一年弄出來的成果,算是科技界的一大創新新突破。”
江晚清忍不住笑了,他們一年的成果,別人一兩句就成了他們的,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李允不解,“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你心里沒有數嗎?”
李允臉上笑意一僵,“晚清,我聽說你也在科技公司上班,作為同行,你給個中肯的意見,你覺得我們李氏這款機器人怎么樣。”
江晚清抱著手臂看著那視頻,“挺好的啊,不過我覺得這個宣傳片差點東西,應該用鳩占鵲巢的立意更能介紹出這款機器人的重點,你覺得怎么樣?”
對方臉色有些發青,隨即道:“自從發布會一開,市面就出了好多紡織品,果然好的產品大家不約而同爭先恐后模仿,是該提醒一下,免得市面上的防盜版鳩占鵲巢。”
江晚清挑挑眉,不置可否,“祝你們大賣。”
李允下意識看向蒲深,見對方視線落在視頻上,“阿深,你覺得怎么樣,這款機器人功能種類多,更加全面的提升我們的生活質量,還能設置人臉識別,也防偷盜,我們團隊的宗旨就是幫人家解決人類無法完成的的事情,立意很不錯吧。”
蒲深沒說話,和那個鐵錘差不多,還創新。
“什么時候能上市?”
“還要一個星期。”
蒲深沒有說話,視線落在平板上,一言不發,“阿深,如果鼎盛愿意和我們合作,我們愿意降低一切條件。”
蒲深沒有回答,轉而看向江晚清,“找我什么事,公事還是私事?”
“公事。”
“沒得談。”兩年了,終于想起他了。
江晚清見了李允開始就知道不可能了,鼎盛不可能投資兩個差不多的方案,沒希望了,“那我先走了。”
她拉開辦公室的門直接離開了,誰知剛出辦公室不久,手腕就被人扣住不由分說拉進了辦公室,“就你這態度,我沒讓保鏢轟你已經很對得起你了。”
“阿深。”
“你先出去。”
李允愣了愣,“有什么話好好說,你可別欺負晚清。”
仿佛兩人才是一對,她才是那個外人 江晚清一陣膈應 ,沒有忘記自己的來意。
蒲深高大的身形帶著壓迫感,就那么低眸看著她,“說說。”
“我們行星科技研發了一款新型機器人,想和鼎盛一起合作。”說著將帶來的資料拿給他看。
男人往沙發上一坐,長腿交疊,拍拍自己的身邊的位置。
她聽話的在他身邊坐下,認真的給他講解著。
彼此間靠的極近,能感受到彼此間的氣息,她身上有股不屬于他的香味,是李允身上的,她眉頭不自覺微擰。
男人聽完她的講解睨著她,“什么意思?”
“如你所見,撞了。”
蒲深眉梢微挑,隨即他惡趣味的笑起來,眸中帶著商人的狡黠,“江晚清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天真了,這是把我當慈善家了?”
說著靠近她,虎口捏著她的下巴,抬手捏著她的臉頰玩,“火燒到屁股了,知道找我了。”
“有商量的余地嗎?”她斬釘截鐵的問。
蒲深狹長的黑眸鎖著她的眉眼,漫不經心道:“你們同一天上市,到時候麻煩可不小。”
她緊張的等著他的回答。
男人黑眸鎖著她的眉眼,意味不明,“于公于私,看來這次只能幫私了,說說,你有什么?”
給什么,她什么都沒有,她有的他也說了不要,江晚清點頭,“明白了。”
她還沒有蠢到和李允比,人貴在自知之明。
“明白了?”
“我先走了。”
見她這樣子,蒲深的視線瞬間就冷了,將人扯回來丟在沙發上,而后長腿直接往她身旁沙發上一踩,低頭俯視著她,“談生意就這態度?誰慣的你。”
這個姿勢有些羞恥,江晚清有些惱怒,只要她起來,就會碰到不該碰到的地方,只能放棄抵抗,“那我該什么態度?”
蒲深銳利的眉峰帶了笑意,“還要我教你?”
話落手握住自己的皮帶,蒲深一愣,看著女人不自在的臉知道她想歪了,薄唇微勾,握著皮帶的手不動,就那么看著她。
他低眸,她仰頭,靈動的美眸帶著倔強,臉色帶著異樣的紅,“蒲深,你沒必要變著法的羞辱我,你放心,以后不會再來找你。”
“我好像什么都沒做吧,怎么就羞辱了,你說說我怎么著你了?”
江晚清看著男人眸中的戲謔,他既然在笑,突然想起高中的時候,少年將她堵在巷子,“怎么,我給你補習你還不樂意?咱們到底誰吃虧啊。”
少年逼近,滿身的意氣風發,“你這垃圾成績,以后連個一本都考不上,瞅瞅你弱不拉幾的樣子,自己都養不活自己,指望誰養你?我?”
少年笑的無比混,“怎么著你了?這么看著我?”
“你混蛋!”她將手中的書砸在他身上,直接跑了。
思緒回籠,江晚清有些恍惚,無盡的心酸涌上心頭,他們是從什么起變成了這樣呢,是她下定決心好好過日子,做好了滿桌子的飯菜,等到半夜他卻爽約,和別的女人上熱搜,還是生病給他打電話,接電話的卻是別的女人。
心不是一天而涼,而是他一次次的忽視,漠不關心。
她深呼吸一口氣,“蒲深,找個時間我們好好談一下吧。”
“沒時間。”他答的干脆。
“沒時間跟我談,卻有時間跟李允談?。”
蒲深神情意味深長,“吃醋了?”
“兩年了,還玩不夠了。”
蒲深臉色一點點陰沉了,他神情無比混,“你說的對,我玩夠了,現在我比較想玩你,給玩嗎?”
“啪!”無比響亮的一巴掌,江晚清氣的渾身都在發顫。
“蒲深,你到底把我當成什么了?心情好了招招手,羞辱兩下,心情不好就丟在一旁不聞不問,當個擺設,我算是明白了,你娶我就是為了羞辱我,踐踏我的尊嚴,既然如此,離婚吧。”
“滾!”不知道哪句話戳到了他的痛處,他臉上寒的嚇人,額頭青筋凸起,朝著她怒吼。
江晚清走出辦公室,外頭站著李允,“晚清,我們今天要去盛世聚餐,你要來嗎?”
江晚清腳步不停,“沒空。”
李允剛推開辦公室的門,里頭傳來啪嗒,什么東西落地聲。
沙發上的男人臉色陰沉,臉上帶著隱忍的怒火,呼吸有些不穩。
“怎么了,又難受了?”李允上前擔憂的問。
蒲深捂住頭,呼吸越發的急促,手上青筋根根凸起。
江晚清下了樓,和兩人一同往外走,沈菲兒問,‘‘江姐怎么樣了?’’
她搖搖頭,‘‘李氏科技也在。’’
‘‘什么。’’兩人頓時臉色大變。
沈菲兒:‘‘他們這也太不要臉了吧,坐享其成就算了,還找鼎盛合作,太欺負人。’’
男助理:‘‘我看啊,收拾收拾大家都回去睡吧。’’
‘‘我們團隊一年的心血就這么泡湯了,憑什。”
“那你還能怎么辦,報警嗎?有證據嗎?”
江晚清被吵到太陽穴禿禿疼,‘‘好了,別吵了,離他們上市還有一個星期,鼎勝不愿意合作,那我們再找別的投資商就是了。’’
連著過了三天,江晚清和團隊一直在處理項目的事情,很少想到那個人,日子和從前并無差別,很少想到那個人。
這天臨近下班,八哥的電話急匆匆打來,“晚晚,我明天回來。”
趙芭樂,她的好閨蜜,她是一名駐網絡歌手,將近千萬粉絲。
聽到她回來了,江晚清臉上難得有了笑意,“這么快,不是要去半個月嗎?”
“我怕你等太久,說好的回去給你補過生日。”
頓了頓,“晚晚,新聞我都看了,真夠不要臉,真當你沒人撐腰了是吧。”
江晚心心口暖暖的,“我沒事,工作要緊,不用擔心我,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兩人又聊了許久的話,江晚清心情好了許多。
下了班,剛離開公司不久,就接到了秦助理的電話,“夫人,不好了,今晚總裁和李小姐他們在盛世聚會,八哥她過來了,和李小姐發生了爭執,總裁很生氣,你能不能過來接一下人。”
江晚清震驚,有些語無倫次,“她不是明天才回來嗎,她怎么樣了。”
“一時間說不清楚,你過來就知道了,她闖禍了,總裁很生氣。”
江晚清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盛世,腦海中閃過許多蒲深會怎么對八哥的場景,上次在停車場的瘋狂到現在還心有余悸,頓時心里頭后怕起來。
八哥和她十六歲相識,自從親人相繼去世后,她是唯一一個永遠無條件支持幫她的人了。
她走路生風,高跟鞋踩的噠噠響,向來清冷的眉眼帶了怒氣,不顧適應生的阻攔,推開眼前的包廂門,還是熟系的地方,熟系的地點,沙發上坐滿了公子哥,而八哥單薄的身形卻孤零零站在他們面前,姿態放低,“對不起。”
“嫂子來了。”孫宇安好像叫了一聲。
江晚清沒有理會,她走到八哥面前,被弄花的妝容,頭發上也濕噠噠的,狼狽不已。
瞬間一股怒火竄至全身,她二話不說端起臺子上的酒潑在了蒲深的臉上。
包廂內瞬間落針可聞,都呆呆的看著這一幕,甚至有人發出了吸氣聲。
蒲深的脾氣出了名的差,不認識江晚清的那些人暗暗替江晚清捏了一把汗,心想她怕是要無了。
“晚晚。”八哥聲音帶著驚訝。
江晚清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感覺臉上一涼,有位穿著性感的美女當仁不讓在蒲深跟前出風頭,將那杯酒還給了她,“哪來的賤人敢潑深爺,你怕是活的不耐煩了。”
她一個冷眼過去,對方被她眼神嚇到瑟縮了一下,“看什么看,我要替深爺好好教訓你這個賤人。”
說著對方抬起手就要打江晚清。
沙發上的男人終于一腳將女人踢開,猶如發怒的雄獅,眼神冷的嚇人,“滾開,她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女人發出一聲慘叫,臉色驚恐,連滾帶爬跑到一邊去了。
江晚深臉上帶著水珠,猶如荷花上沾染了水珠,有一種破碎的美,靈眸微紅,“蒲深,你是不是男人,欺負女人。”
男人突然逼近,一把扣住她的下巴,聲音低沉壓抑,一字一句,“江晚清!”
她二話不說就一巴掌拍在扣在下巴上的手,怒吼,“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