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她便赤足踩在地毯上,窗外的月光與暖光在她鎖骨處匯成細流。
在抽屜里找到一部備用手機,她本想打電話給張姐問問她的情況,卻意外在通訊錄里翻到了一個備注為“家”的號碼。
上面最后的通話記錄是三年前。
剛好是她從云城逃出來的那一天,她清楚地記得,媽媽在電話那頭,強忍著被人毒打的劇痛,讓她不要回去。
那是她媽媽,她如何不想回去救她,可那些人連報警都不怕,她拿什么去救?
還是勾搭上裴渡,她手頭變得寬裕,花了不少錢找關系,那人答應她可以想辦法將她媽媽從村子里偷偷帶出來。
當時她滿懷希冀,最終卻只得到的一個噩耗,她媽媽失蹤了。
哪怕她想方設法將常年打罵媽媽的周家人全都送進了監獄,也沒問出下落。
無數次午夜夢回,她都忍不住地想跟裴渡坦白,求他幫幫她。
然而,她又不確定裴渡對她的感情,能不能讓他接受她的過往。
為了活命,她不僅舍棄了含辛茹苦養大自己的媽媽,還舍棄了一個人打三份工供自己讀大學的初戀男友,人人都說她是一條忘恩負義養不熟的白眼狼。
似裴渡那般冰清玉潔的人恐怕很難接受真實的她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她賭不起,也不敢賭。
因此,她將目標變成了嫁進裴家。
只要她做了裴太太,她就能動用更大的權力找到媽媽。
可這一切都毀了。
盯著號碼備注看了許久,沈鶯才重新退回通訊錄列表找到張姐的號碼。
電話接通,那邊便傳來張姐的聲音。
“沈小姐,您沒事吧?”她語氣里滿是對沈鶯的擔憂。
“張姐,我沒事。你那邊怎么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沈鶯輕聲問道。
她早就用一些小恩小惠收買了張姐,加之她女兒的醫藥費也還得靠她,她不可能蠢到出賣她,故而她還是比較信任她。
張姐一五一十地交代:“那些保鏢只是將我帶到了房間,不讓我出去找您,他們至今還守在外面。”
“沈小姐,這些都是什么人啊?”
沈鶯稍加思索片刻,沉凝道:“今天來找我的人是裴渡的雙胞胎弟弟,我懷疑裴渡的車禍多半是跟他有關。”
她語氣停頓了一下,“而且我還聯系不上裴渡了,他很可能出事了。”
胡謅裴渡的車禍是裴讓做了手腳也并非完全空穴來風,他本身就最有嫌疑。
張姐大驚失色,她緊張地拿著手機,連聲音都不自覺地壓低,“沈小姐,那…那現在我們該怎么辦啊?”
沈鶯出聲安撫道:“張姐,你別怕,裴渡的弟弟一直暗戀我,他眼下頂多就是限制我的自由,不會對我做什么,你就當做什么都不知道,把他當成裴渡就行。”
張姐不疑有他,她毫不費力地接受了這個炸裂的信息。
在她心里,沈小姐長得那么美,別人喜歡上她再正常不過。
“沈小姐,要不然我們報警吧?”
沈鶯當然不可能同意張姐報警,“裴讓權勢滔天,就算是報警也不管用。”
“張姐,你聽我說,等下我會想辦法讓你來給我煮一碗燕窩粥,你觀察一下周圍還有沒有保鏢守著。”
她之前跑出去,還有從殯儀館回來,都沒看見保鏢,但還是得以防萬一。
“好的,沈小姐,我知道了。”
掛斷張姐的電話之后,沈鶯便赤足走出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