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溫晚準時出現在周氏集團總部大樓。
她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裝，長發束成低馬尾，妝容清淡，整個人看起來干練又專業。
剛走進大堂，前臺小姐立刻站起身，臉上掛著標準的職業微笑：“溫小姐，早上好。”
溫晚愣了一下。
昨天那個對她愛答不理的接待員，今天竟然主動問好？
“程助理已經在68樓等您了。”前臺小姐恭敬地遞上一張門禁卡，“這是您的臨時通行證，可以直達設計部樓層。”
溫晚接過卡片，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質感，上面燙金的“周氏珠寶”四個字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謝謝。”她點點頭，轉身走向電梯。
身后傳來幾個接待員小聲的議論：
“那就是溫晚？周總親自點名要的設計師？”
“聽說Lisa因為得罪她被調去后勤部了……”
“噓，小聲點……”
溫晚腳步微頓，但沒回頭。
電梯直達68樓，門一開，程誠已經站在外面等候。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裝，金絲眼鏡后的目光依舊冷靜克制。
“溫小姐，早上好。”
“程助理。”溫晚點頭致意，“周總……不在？”
程誠推了推眼鏡：“周總去巴黎參加珠寶展了，預計一周后回來。”
溫晚悄悄松了口氣。
不見也好，見了反而心浮氣躁。
“周總交代，您的工作室已經準備好了。”程誠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帶您過去。”
穿過寬敞明亮的走廊，兩側是透明的玻璃會議室，里面西裝革履的精英們正在激烈討論。經過時，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她。
溫晚后背微微繃緊，但面上不顯，步伐依舊從容。
“就是這里。”程誠在一扇磨砂玻璃門前停下，刷卡開門。
溫晚走進去，瞬間怔住——
這哪是臨時工作室？分明是個小型設計天堂！
寬敞的空間被落地窗環繞，陽光毫無保留地灑進來。
左側是專業的設計工作臺，配備了最新的3D建模設備；右側是材料展示區，各種稀有寶石和金屬整齊陳列；正中央甚至有個小型打樣臺，旁邊放著精致的茶具和咖啡機。
“這……”
溫晚一時語塞。
程誠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周總特意交代，要按照頂級設計師的標準來準備。”
溫晚走到工作臺前，指尖輕輕撫過光滑的臺面：“太奢侈了……”
“周氏對人才從不吝嗇。”程誠遞給她一份日程表，“這是未來一周的安排。上午十點有個項目啟動會，設計部的同事會向您匯報市場調研數據。”
溫晚接過表格，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會議和資源調配安排。
“另外，”程誠補充道，“您有任何需求，可以直接聯系我。周總說了，'荊棘玫瑰'項目的一切資源優先滿足。”
溫晚抿了抿唇：“替我謝謝周總。”
程誠點頭，正要離開，突然又轉身：“對了，午餐會有人送到您辦公室。周總特意囑咐，您胃不好，不能吃太油膩的。”
溫晚猛地抬頭：“他怎么會……”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那晚在酒店，她吐得昏天黑地，可能隨口提過一句胃病的事。
沒想到周時凜竟然記得這種細節……
程誠似乎看出她的疑惑，但很識趣地沒多問：“我先去準備會議資料，您隨意參觀。”
門關上后，溫晚長舒一口氣，整個人松懈下來。
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腳下的維港。碧藍的海面上游輪如玩具般漂蕩，陽光在水面碎成千萬顆鉆石。
七天。
周時凜要離開七天。
這正合她意——沒有那個男人的干擾，她可以專心投入設計。
*
上午的項目啟動會進行得很順利。
設計部的同事對她畢恭畢敬，市場總監甚至親自為她講解最新的消費者偏好數據。
“溫小姐，這是歐洲市場近三年的銷售趨勢。”市場總監推了推眼鏡，“'荊棘玫瑰'的目標客戶是25-40歲的精英女性，她們追求獨特性和故事性，而不是單純的奢華。”
溫晚認真記著筆記：“所以設計要兼顧藝術性和實用性？”
“沒錯。”市場總監點頭，“周總特別強調，這個系列要'美得危險'。”
美得危險……
溫晚筆尖一頓，腦海中浮現周時凜說這個詞時的表情。他一定是瞇著那雙桃花眼，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
“溫小姐？”
“啊？”溫晚猛地回神，“抱歉，剛才走神了。”
市場總監善解人意地笑笑：“沒關系，資料我都發您郵箱了。有任何問題隨時聯系我。”
會議結束后，溫晚回到工作室，立刻投入工作。
她將市場數據鋪滿整張工作臺，又貼了滿墻的靈感圖片。從文藝復興時期的珠寶草圖，到現代建筑中的鋒利線條，再到自然界中帶刺的植物……
時間流逝，等她再次抬頭時，窗外已是華燈初上。
“溫小姐，您的晚餐。”
一個年輕女助理輕輕敲門，端著餐盤進來。
溫晚這才發現已經晚上八點了：“謝謝，放在那邊就好。”
女助理放下餐盤，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還有事嗎？”溫晚問。
“那個……”女助理壓低聲音，“我是Lisa的表妹。我表姐讓我跟您道歉，她說那天的事真的很抱歉……”
溫晚挑眉。
原來Lisa被調去后勤部是真的。
“沒關系。”她淡淡地說，“都過去了。”
女助理如釋重負，連連道謝后離開了。
溫晚看著關上的門，若有所思。
周時凜這是在……替她出氣？
她搖搖頭，把這個荒謬的想法趕出腦海。那個男人怎么可能為了她做這種事？一定是Lisa犯了什么錯，正好撞在槍口上。
*
接下來的幾天，溫晚完全沉浸在設計中。
她幾乎住在了工作室，畫廢的草圖堆成小山，材料試了一遍又一遍。
周氏的資源確實豐富，無論她想要多么稀有的寶石，第二天一定會出現在材料臺上。
唯一讓她不適應的，是周圍人過分的恭敬。
“溫小姐，咖啡要加糖嗎？”
“溫小姐，這是剛從南非空運來的紅寶石，您過目。”
“溫小姐，空調溫度合適嗎？”
就連去洗手間，遇到的同事都會主動為她讓路。
這種待遇讓溫晚渾身不自在。
她習慣了單打獨斗，突然被眾星捧月般對待，反而不知所措。
第五天中午，她終于忍不住問程誠：“為什么大家都……”
“因為周總親自下的命令。”程誠推了推眼鏡，“'荊棘玫瑰'是周氏今年的重點項目，而您是周總欽點的設計師。”
溫晚抿了抿唇：“太夸張了，我只是個普通設計師。”
程誠難得地笑了笑：“在周氏，被周總看重的人，從來不會'普通'。”
這句話讓溫晚心跳漏了一拍。
被周時凜看重……
她急忙轉移話題：“周總什么時候回來？”
“后天。”程誠看了眼手表，“巴黎的行程提前結束了。”
溫晚“哦”了一聲，低頭繼續畫草圖，但筆尖卻微微發抖。
奇怪。
明明不見那個男人是好事，為什么聽到他要回來的消息，胸口會涌上一股莫名的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