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愿本以為自己說不出這句話,可如今卻發現,雖然內心還是痛苦的,但卻是一片釋然。
“我和他分手了,媽,您以后不要提他了。”
“你說什么?分手?怎么可能?是不是你又耍小脾氣了!”宋母在手機那頭大喊。
“你說你老鬧什么啊!小傅那小伙子多好啊,長得也好,家世也好,你以為你和他分了,你出來能找到更好的嗎?啊?”
“我找不到我就自己過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養活不了自己。”
宋昭愿眼睛濕潤,她覺得自己在這段感情中太內耗了,她都不是她自己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斬斷這份孽緣,家里人還這么說她。
“你養活自己?你拿什么養活!你現在那房子都是小傅給你租的,你跟他分手了,你都得睡大街去!”
宋母說:“我告訴你宋昭愿,你立馬去找小傅復合,趕緊和他定下來,我今年必須看到你結婚,要不然你就別回來了!”
“我憑什么要和他復合,我都和他分手了,分手了!房子還給他就還給他,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己也能租個單間,我才不要和他結婚,你知不知道他和他那所謂的朋友是……”
“宋昭愿!”
宋母一聲吼,將宋昭愿后半句話通通嚇了回去。
“你和他分手,你就是等著你大姨一家笑話咱們,你是想讓你爹媽在寧城活不下去!”
“分手?分什么手!哪對情侶沒有小打小鬧的,你趕緊和他復合,今年年底前,你倆把證領了!”
宋昭愿咬著下唇,壓抑住難過的淚水,“若是我偏要和他分開呢。”
“我管你帶誰回來呢,今年你必須結婚!”宋母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我話都說出去了,你必須結婚!”
嘟!
是電話掛斷的聲音,宋昭愿想把手機扔出去,又想起她還要換個房子呢,要是摔壞了,怕是真沒錢買新的了。
“哼!”
宋昭愿把手機摔到被子上,小小的發怒一下。
寧城,宋家。
“哎呦,你說的那是什么話啊。”宋朗,也就是宋父說。
“你怎么不問問他倆為什么分手啊,咱倆離得那么遠,是不是那小子對咱家圓圓不好啊!你怎么還沖孩子發脾氣?”
宋昭愿的小名,圓圓。
宋母,李淑云瞪了一眼宋朗,“小傅那孩子你也見過,他多喜歡你閨女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定是你閨女又鬧脾氣呢!”
“那在咱倆面前興許還裝的呢,那挺多家暴男不都那樣嗎?人少一套,人后一套,人到底怎么樣不還是圓圓清楚?”
宋朗說:“再說了,圓圓才22,這還有四五個月才大學畢業呢,那還是小孩呢,著什么急結婚。”
“檸檸參加工作一年就結婚了,那和剛畢業有什么區別,再說了,你當進公司好混啊,你閨女又長得那么漂亮,要是進了公司再被誰欺負了怎么辦?”李淑云說。
“那我跟他拼命!”宋朗一下子跳起來,虎目怒瞪。
“行了,行了,我也就是那么一說。”
李淑云拉了一把宋朗,讓他再次坐下。
“我只是想著小傅那孩子確實不錯,這倆小孩也處挺久了,結婚不是順理成章的事嘛,圓圓被咱倆養的有些嬌縱,有時候想事情都簡單,咱倆不為她想,誰為她著想?”
宋朗睨了媳婦兩眼,“我還以為你是被大姐刺激的呢,就想圓圓嫁給有錢人。”
“那是我親閨女,我能為了錢賣了她嗎?”
李淑云掐了一把宋朗,心里閃過一絲心虛,確實也有一方面這個原因。
“下次再給圓圓打電話,你別吼著說,這孩子本來就自己在外面,你每次都這樣,她有什么委屈都不告訴咱倆了。”
宋朗嘀咕著,“要是真是那小子對圓圓不好呢,不行,等五一的時候,圓圓不回來我得去北市看看她,誰也不能欺負我閨女!”
“下次你來打這個電話。”李淑云說:“你自己好好問問吧!”
宋朗:“明明你也想閨女回家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
“哎呦,傅總這樣的大忙人,怎么還有空親自來醫院一趟呢?而且還在醫院待了一天一宿。”
北市圣德醫院神經外科的一把手,賀云則趿拉著拖鞋,來到高級病房外不遠處的……安全通道,一眼就看到能把一個煎餅果子都吃的跟西餐一樣優雅的好兄弟——傅宥澤。
“怎么?羨川來了?人家小情侶刺激到你了?”
“我就說,你別管這閑事,到頭來難受的是你,你非要裝什么圣人,何苦呢。”
傅宥澤連眼神都沒給一個,“你不去看診,在這干什么?醫院要黃了?沒病人了?”
“瞧你這話說的,你自己投資的醫院,你還這么咒我,那不就是在咒你自己嗎?”賀云則調侃道。
“如果某位醫者的醫術不行,我可以再從國外高薪聘請其他優秀的醫生。”傅宥澤說。
“嘖!你在人小姑娘面前也這么說話?”
賀云則歪頭看著好友,調侃到底。
“怪不得是羨川抱的美人歸呢,就你這嘴里說出的話,誰愛聽啊。”
傅宥澤終于肯賞個眼神給賀云則了,只是那眼神就跟看智障一樣,還不如不給。
賀云則假咳兩聲,直起身體。
“我可聽說了,從昨晚到現在,那病房里可沒來過其他人,一看就是倆人吵架了,你現在應該趁虛而入,人家小姑娘一感動,興許就答應你了呢。”
賀云則說完就覺得自己說了廢話,傅宥澤是什么樣的人他最清楚,若他真是這種小人,怕是都參加完孩子的滿月酒了!
啪!
胸口突然來了一下,賀云則被拍懵了,他愣愣看著好友離開,給他留個包裝袋。
“哎?一口沒給我留?你給我干什么啊!”
“幫忙扔掉,謝謝。”
傅宥澤站在病房門外,沒有聽到里面打電話的聲音,握住門把手往下一壓。
“衛生間有一次性牙刷,你想刷牙……”
門打開的瞬間,傅宥澤聽到女孩抽抽噎噎的聲音,腦子中的那根弦一下子斷了。
“怎么了?是不是又難受了?我叫醫生過來,你別怕,我在……”
宋昭愿淚眼朦朧的望著男人,說出了這輩子自己最大膽最沖動的一句話。
“傅先生,您可不可以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