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這次聊心后，程嫣然像是回到了從前，住院的時候還不忘處理公司事務。
直到出院回家，看見傷心欲絕的沈父沈母，她不知所措，整個人愣在原地。
沈父沈母抱著“沈麒文”的尸骨，哭得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看見程嫣然后，他們滿眼恨意，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落在程嫣然臉上，有些慘白的皮膚上很快就留下了一個清晰的指印。
饒是這樣，沈父沈母還覺得不解氣，又打了她好幾下。
“程嫣然，我們把好好的一個兒子交給你，可你是怎么對他的？他就這樣慘死了，你怎么對得起我們！”
“當初他決定要資助你，并要求娶你時，我們就不同意。單純資助你就算了，你還錢就是了，可麒文偏偏要娶你，你性格清冷不會愛人，麒文看不明白，我們難道還看不明白嗎？你根本就不會愛他對他好！”
“我們攔不住麒文的心思，想著你們結婚就結婚了，至少好好過日子，不要委屈了麒文就好。可你是怎么做的？你竟然敢和蘇宴丞那小子不清不楚！”
沈父沈母怒不可遏，還從口袋里拿出一沓照片，甩在程嫣然臉上。
照片鋒利的邊緣在她臉上留下幾道血痕，緩緩滑落。
她隨手抹掉臉上的血珠，撿起照片。
從前她和蘇宴丞甜蜜相處的過往，如今成了一把刺向她的利刃。
每一次他們的接吻，都是她背叛沈麒文的證明。
“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認錯救命恩人，我真正愛的人是麒文，是蘇宴丞冒領了麒文的救命之恩，都怪我不好……”
程嫣然眼眸微垂，無比自責。
她是該道歉的，她欠麒文的太多太多了，多到根本還不清。
甚至就連麒文的死，都和她有脫不開的關系。
要是那天她準備的不是燭光晚餐，也許麒文也不會死。
然而現在說再多都沒用了，死了的人再也不會活過來，徒留活著的人痛苦掙扎一輩子。
“爸媽，你們要是怪我的話，打我罵我都好，替麒文懲罰我也好，這都是我該承受的。”
程嫣然無比誠懇地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沈父沈母冷笑一聲，“我們是該懲罰你，千錯萬錯都是你的錯！”
“你根本就誰也不愛，就別再假裝深情了，你這樣的人我們早就看透了！你不會以為這樣裝一裝，我們就會原諒你放過你嗎？不可能的！”
他們沉著臉，指著程嫣然的鼻子怒吼，絲毫不留任何情面。
“你口口聲聲說著愛麒文，只是認錯了救命之人，那你到底愛的是麒文，還是生死關頭心動的那種感覺？”
“是不是誰在落梅山莊救了你，你都會愛上？要是搜救人員救了你，你也會愛上嗎？”
聽見這話，程嫣然臉色瞬間刷白，神色有些慌亂和無措。
她抿了抿唇，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畢竟沈父沈母說的好像正是事實。
要是當初是別人救了她，她還會那么愛嗎？
她愛的究竟是什么？
程嫣然有些茫然，心里空落落的，滿腔煩悶和傷心無處發泄。
“對不起……我不知道……”
這個問題，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在學習上、事業上向來游刃有余的她，卻學不會愛情這個課題。
她知道說什么可能會讓沈父沈母滿意，但她卻做不到違心地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