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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秦方妍對江闊父女早已厭煩透頂,但那畢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她猶豫片刻讓司機(jī)掉頭,火速趕往醫(yī)院。
江闊正給帶滿呼吸機(jī)的甜甜掖被角,看見秦方妍,他哭出聲來:“方妍!你可算來了!甜甜......甜甜她......她就是想你,她偷偷跟我說,妍妍阿姨是不是不要她了,為什么這么久都不回家......她就......就從窗戶......”
秦方妍蹙眉推開他:“醫(yī)生怎么說?”
“醫(yī)生說......說情況很不好......甜甜她......沒有多少天了......甜甜,我的甜甜啊!你為什么要這么傻啊!你妍妍阿姨來看你了,你睜開眼睛看看她啊”
江闊泣不成聲,捶胸頓足。
秦方妍走到病床邊,江甜甜小小的身軀躺在病床上,眼睛費(fèi)力地一眨一眨。
“江闊,我糾正你很多次了,我不是她媽。”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說這種話!甜甜是為了誰才躺在這里的!”
話音未落,床頭的生命監(jiān)護(hù)儀突然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屏幕上的心跳曲線劇烈地波動起來!
“醫(yī)生!醫(yī)生!”,江闊魂飛魄散地大叫。
醫(yī)生護(hù)士沖了進(jìn)來,一番手忙腳亂的急救。
江闊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秦方妍面前:“方妍!我求求你!救救甜甜!你救救她!你可憐可憐她,好不好?”
病床上的甜甜聲音細(xì)若蚊蚋:“妍......妍妍阿姨......你......你能不能......原諒......原諒我......咳咳......”
看著那雙帶著乞求的眼睛,秦方妍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一個孩子,能懂什么呢?不過是被她這個不著調(diào)的父親帶歪了罷了。
接下來的幾天,秦方妍留在了醫(yī)院。
雖然大部分時間是江闊在忙前忙后,但她也會在護(hù)士的指導(dǎo)下,給甜甜擦擦臉,喂一點點特制的流食。
可她越是細(xì)致地做著這些,心里對林小天的愧疚就越是翻江倒海。
小天是她自己的親生兒子,可他哮喘發(fā)作,憋得小臉青紫的時候,她在哪里?
他被幼兒園的小朋友欺負(fù),哭著回家找媽媽的時候,她在哪里?
他發(fā)燒到三十九度,小嘴里不停地喊著“媽媽,媽媽”的時候她又在哪里?
秦方妍端著一碗剛剛溫好的雞湯,腳步有些沉重地走向甜甜的病房。
自己對小天的虧欠,簡直罄竹難書。
等把致遠(yuǎn)和小天找回來,她一定......一定要好好補(bǔ)償他們。
病房門虛掩著,里面?zhèn)鱽韷旱土说恼f話聲。
“爸爸,我演得好吧?”
甜甜的聲音雖然有些虛弱,但卻帶著一絲孩子氣的得意和清亮:“奧斯卡小金人是不是該給我?”
秦方妍端著湯碗的手猛地一僵,整個人被釘在原地!
“噓!我的小祖宗,你小聲點!你妍妍阿姨快回來了,趕緊躺好!別讓她看出來了!記住,要繼續(xù)裝得可憐一點,知道嗎?”
“知道啦爸爸!保證完成任務(wù)!”
秦方妍腦子里嗡的一聲,她幾步?jīng)_到門口,猛地推開房門!
病床上,江甜甜迅速閉上了眼睛,看起來痛苦難耐。
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表演!
“你們——!”
秦方妍氣得渾身發(fā)抖,胸口劇烈起伏,她看著江闊,再也無法抑制胸腔中的怒火!
“嘩啦——!”
滾燙的雞湯連同瓷碗,被她狠狠地砸在了江闊的身上!
江闊被燙得一聲慘叫,狼狽地跳起來。
病床上的江甜甜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哇哇大哭:“壞阿姨!你是壞阿姨!你打爸爸!嗚嗚嗚......”
“我壞?江甜甜,你告訴我,誰教你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騙人的?是你那個好爸爸嗎?”
她指著江闊,聲音因憤怒而拔高:“江闊!你真是刷新了我對無恥的認(rèn)知!為了留住我,為了從我這里榨取好處,你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利用!讓她去跳樓!你還是不是人!”
她又轉(zhuǎn)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江甜甜:“還有你!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就學(xué)會了撒謊、演戲、博同情!你以為這樣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嗎?”
“我告訴你江甜甜,這世上,不是所有眼淚都能換來糖果,用謊言和欺騙得來的東西,總有一天會加倍奉還!”
秦方妍連一秒鐘都不想多待,她頭也不回地沖出病房:“給我訂最早一班去云海村的機(jī)票!立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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