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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茵拿過一旁的毛巾,轉身面對喬榆,眼中滿是“關切”。
當她將毛巾輕輕敷在喬榆手臂上時,毛巾被用力按在了傷口上。
“啊!”喬榆痛得大叫,本能地推開喬茵。
喬茵順勢向后倒去,江賀及時接住了她。
“你在干什么?”
喬榆看著自己手臂上滲出的血絲,再看看被江賀護在懷里的喬茵,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自己去醫院。你陪你的阿茵吧。”
這句話里的諷刺讓江賀臉色一變。
“喬榆,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刻薄了?阿茵一直...”
喬榆終于爆發了,她舉起紅腫的手臂。
“那為什么每次‘意外’受傷的都是我?為什么每次她‘不小心’都會讓我更痛?”
喬茵的眼淚立刻流了下來。
“小瑜,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從來沒有...”
江賀厲聲喝道。
“喬榆,你太過分了。阿茵一直忍讓你,包容你,你就這樣回報她?”
她不再說話,轉身離去。
這不是第一次了。
從有記憶開始,喬榆就生活在姐姐的陰影下。
五歲那年,喬榆在幼兒園畫了一幅畫,興沖沖地拿回家給父母看。
父親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忙著帶發燒的喬茵去醫院。
那幅畫最終被遺忘在餐桌上,被喬茵的藥瓶壓皺了一角。
十歲生日那天,父母答應帶她去游樂園,但前一天喬茵哮喘發作,全家人在醫院度過了一整天。
喬榆一個人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吃著便利店買來的面包,聽著病房里父母輕聲安慰喬茵的聲音。
每一次,每一件事,喬茵總是優先的。
喬榆曾經試圖理解。
但理解并不能減輕那種被忽視的疼痛,就像現在,她被燙傷的皮膚火辣辣地疼,卻沒有人在意。
索性,她有自己熱愛的事業。
她舞蹈很不錯。
在國內經營一家舞蹈社,也應邀參加國外芭蕾舞大賞的舞臺。
她要離開這里。
不想再被困在這一方天地惶惶度日。
她獨自撐著火辣的半邊身體去洗漱間沖涼水。
卻聽到外面一陣騷動。
江賀和父親都不放心喬茵,趕緊帶著她去醫院了。
把她一個人丟在這。
早就習慣了,她都沒有太難受,只是收拾東西離開。
反正從小到大自己都是那個被拋下的。
只是沒想到現在多了一個江賀。
原來曾經江賀表現的種種反常行為和偏袒都是因為在看到姐姐以后覺得姐姐更好,慢慢的開始嫌棄自己。
喬茵的腿受傷成了他們能夠光明正大在一起的理由。
她獨自去了醫院處理傷口。
轉角就看見喬茵被圍著,一旁滿是關心。
喬茵低頭看著自己斷掉的半截腿,卻哭了,
“我看著小榆能在舞臺上綻放,我真開心啊,我一想到她能夠站著跳舞,我......我連穿婚紗都那么丑,我不能站起來,我不能跑不能跳,我害怕被所有人嫌棄。”
她話顫抖著說不出口,只是使勁敲打著自己的腿,看起來破碎又無助。
江賀心疼的抱著她。
“阿茵,沒事的,沒事......我會永遠陪著你,不怕。”
“我會讓她......付出代價。”
江賀緊緊捏著喬茵的手。
喬榆剛到家就被鎖了門。
“你要干什么?”
江賀站在門口,堵住了她的去路。
“小榆,之前的事情我對不住你,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有的時候需要取舍,你只是失去了一段感情,可是阿茵失去的是一條腿,她每天晚上睡不著,患肢痛,疼的哭......你作為她的妹妹應該心疼她不是嗎?我們都應該心懷愧疚的過一輩子,陪著她一起度過。”
他越說越靠近。
語氣里的低沉透漏著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