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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么玩笑。
喬榆怎么會死!?
喬母冷哼一聲,有些氣憤的掛斷了電話。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胡鬧了,居然還利用別人打電話給我,就是為了讓我們回去關心她。”
江賀擰眉:“可是......這萬一是真的呢,小瑜最近情緒好像不太對。”
喬茵嘆氣。
“小瑜一向是這樣驕縱慣了,她總是喜歡這樣引起別人的關注度,好讓大家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
“也是,不管她了,你才是最重要的。晾她一晚上,說不定明天就好了。”
江賀心安理得的揉著喬茵的頭,把這事情拋之腦后。
四人吃飽喝足后心安理得的回家。
父親還拿著四個人幸福的合照看個不停:“這張照片拍的真好,給咱們阿茵照的最漂亮。”
喬茵抿唇笑笑。
江賀卻看見了門口圍著的警察和警車。
“發生什么事了?”
“住在樓上的那個年輕小姑娘,聽說自殺了,說起來也真是唏噓,一家人出去吃飯偏偏沒帶她,我從來就沒見到她笑。”
“可不是嗎?這小丫頭看著挺可憐的,抬出去的時候手腕上的血都流干了,哎喲......父母該有多心疼啊。”
“怎么回事......”
母親強裝鎮定的咽了咽口水,可是手卻緊緊的抓著一旁的父親。
她有些站不穩。
父親煩躁的推開眾人。
“說什么呢,別嫌太多了,怎么著也不可能是我家那孩子,她那都是裝出來的。”
江賀抿唇,一時間也慌了神的往里面走。
喬母突然掙脫眾人沖向浴室,卻在門口踉蹌著跪倒。
“這丫頭最怕疼了...她怎么會...我還以為她只是鬧著玩......怎么就死了,一定是騙人的!”
法醫的白手套沾著血漬舉起手機。
“死者設置了定時發送。”
“媽媽,浴缸排水閥壞了,記得找物業...現在,我應該不欠什么了吧?”
喬母突然尖叫。
“這孩子......蠢的很......她這么就這么想不開了。”
江賀盯著排水孔里一縷纏繞的黑發,西裝褲突然漫開深色水漬。
不知道怎么的。
他居然想起喬榆曾經給他系領帶時,指尖曾擦過他突起的喉結。
又想起最后一次看見她時......
她毫無生氣的眼睛,像是死去的灰燼。
喬母癱坐在浴室門口,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聲音。
甚至都哭不出來。
此刻的他們都還沒有緩過神來。
她死死盯著浴缸里那汪暗紅的血水,手指摳著門框,指甲縫里滲出血絲。
“小榆......小榆啊......”
她終于嘶啞地喊出聲。
她猛地撲向浴缸,干枯的手指扒著邊緣,像是要把女兒從血水里撈出來。
可她的指尖剛觸碰到水面,就觸電般地縮回。
那水是冷的,冰涼徹骨。
“她不會的......她不會的......”
喬母喃喃自語,眼神渙散。
她突然轉身,死死抓住丈夫的袖子。
聲音尖銳得幾乎刺破耳膜。
“老喬!你說話啊!你女兒沒了!你說話啊!”
喬父的嘴唇抖了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緩緩蹲下身。
手指顫抖著觸碰浴缸邊緣的血跡,指腹沾上一點暗紅。
他盯著自己的手指,突然狠狠砸向瓷磚。
“砰!”
指節瞬間淤青,他卻像感覺不到疼,只是死死咬著牙。
“爸!”
喬茵驚叫一聲,想去拉他。
現場一片混亂。
怒罵聲,哭聲混做一團。
喬家徹底垮了。
江賀的西裝褲上沾了水漬。
他喉嚨發緊,像是被人掐住了氣管。
他本來想強裝鎮定,可是一想到喬榆在這個浴缸里自殺,他心里都發憷。
最后他說的那句話。
當時他以為她只是認命了,可現在......
他的胃里翻涌起一陣惡心,猛地捂住嘴,踉蹌著沖向馬桶,干嘔起來。
所有人都在惋惜悲痛,唯獨喬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