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女子的清白是我的獻祭,那抹鮮紅,終會成為他心頭的朱砂痣。
“織織,我一定會娶你。”
他眼眸前所未有的赤誠、堅定,好像這一刻對我動了真心。
我雙手圈著他的脖頸,輕咬他的下巴,眼神纏、綿而哀傷:“事到如今,我已付出所有,再不敢奢求太多。郎君,且去為我買一副避子湯吧。”
多么深情可憐的美人啊,為了他自薦枕席,一夜縱著他尋歡作樂,隔日還自請避子湯,我想想都要感動死了。
沈頌安也很感動,并嚴詞拒絕:“不可。那藥不能喝,很傷身的。”
我假裝善解人意:“我這身份,傷身無妨,免得以后傷心。萬一有了孩子,我也不舍得郎君為難。”
我暗示喝避子湯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他。
他更感動了,摟緊我,許諾著:“我這就回去,織織,我定給你名分。”
“郎君不要沖動,也不要為難自己,能跟郎君廝守一時,已經是我的福分了。”
“別說傻話,乖乖等我。”
他重重親了下我的額頭,讓我好生休息,然后下床穿衣就走。
我沒攔住他,也不想攔他,一等他離開,就起床去藥店抓避子湯了。
睡覺歸睡覺,鬧出人命可不好。
我抓藥回去的時候,遠遠看到有人在門前鬼鬼祟祟,是誰在監視著我?
等下,我剛去抓藥,好像也有人一路跟蹤我?
是誰?
想做什么?
我懷疑是謝凌川的人,或者是侯府的人,無論是誰的人,我都覺得很危險。
一等沈頌安回來,我就把事情告訴了他。
不想他說:“我安排的,我父母行事極端,我怕你出事。”
原是如此。
但我并不全信,總覺得他還有別的意思,怕我紅杏出墻?
真是可笑的占有欲。
我假裝感動,依偎在他懷里。
他卻推開我,面色嚴厲:“不是不讓你喝避子湯,怎么還喝了?”
我眼淚汪汪,哭得柔弱可憐:“我害怕。我一條賤命,四處遭人白眼,再生個私生子出來——”
“今天我父母松了口,說可以先納你為妾——”
他觀察著我的面色,像是怕我生氣,又補上一句:“我還在考慮......”
我內心清楚以侯府門第納我為妾已經是我高攀了,他剛說什么考慮,也是哄我開心。
我也偽裝了開心:“考慮什么?我說過了,能跟郎君廝守,就是我莫大的福分了。”
沈頌安信了我的話,也開心了:“你真愿意為妾?”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深情道:“自然愿意。其實,只要是郎君,為奴為婢,我都情愿的。”
“那我現在就回去準備。母親今晚本不讓我回來的,可我不放心你,就偷偷回來了。織織,盡管你是妾,那也是貴妾,不,織織,我會以正妻之禮娶你,我發誓,以后也絕不娶正妻。”
“好,我信郎君。”
我仰頭去親他的唇。
他躲開,說今晚要回侯府去。
我不放人,纏著他滾到了床上。
于床榻纏、綿之際,嬌聲軟語:“郎君,可千萬收好了我的良籍。”
納妾是需要良籍文書的,我這么說,也不會引起他懷疑。
“放心,一直貼身帶著呢。”
貼身帶著嗎?
我滿屋子翻了幾遍,都沒找到我的良籍,還以為他放在侯府呢。
那這下侯府也不必去了。
只他貼身放在哪里了?
我分神回想著,漸漸被他帶入快樂的漩渦。
良久。
等他結束,在一旁酣睡,我爬起來,下了床,從地上散落的衣物里,瞧見了他常戴的平安香包,紅色錦緞,是我為他繡的,放了些驅蚊提神的藥草,打開來,確實卷著我的良籍文書。
終于找到了。
我欣喜地取出來,貼身藏好,又卷了相似的紙進去,然后把香包丟回他的衣服上。
再然后,我一腳踹翻了油燈。
火勢迅速蔓延開來,吞沒了地上的衣物以及那個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