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顧長肆迅速派人去查宋相思的所有事情。
辦公室里沒有開燈，他坐在黑暗里，陰沉的氣息壓得對面的助理戰戰兢兢。助理擦了把汗，打開電腦匯報。
“五年前，宋小姐逃去了宛縣，七個月后生下了小小姐宋故。之后一邊帶孩子一邊打工，生活條件很一般，只能維持生活。”
“但小小姐在半年前查出了白血病，治療費用高昂，宋小姐走投無路，找到了地下酒吧拍賣自己。”
顧長肆手一緊，握住沙發。
為了孩子忍受這樣的屈辱，他卻在拍下之后，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她。
宋相思心里該多受傷？
“回來之后和孟煙小姐的矛盾也都是孟煙偽造的。監控顯示別墅里是孟煙小姐故意摔下樓梯，之后在醫院給宋小姐灌開水，包括接風宴上的男人也是孟小姐安排的。”
“還有......我們查到小小姐喪生的火災，也是孟煙縱的火。”
桌上的酒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玻璃渣子飛濺，助理慌張地退后一步，看見顧長肆站起來，高大的陰影在身后落地窗外的燈火里顯得陰郁壓迫。
但他嗓子里發出的卻是崩潰到極致的擠壓出的哀聲。
“宋相思......相思......我是畜生，我不是人......”
“去，把孟煙帶來。”
孟煙流了產，被人拖了過來，像扔麻袋一樣扔到地上。
她恐慌地看著逼近的顧長肆，聲音顫抖。
“不，顧長肆，你不能碰我......我父親是亞太最大的投資所的合伙人，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顧長肆！我救了你的命！你不能這樣對我！”
“顧長肆！”
她的聲音嘶啞到破音，崩潰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蹲在她面前，掐住她的下巴。
“你是覺得顧家抗衡不了你父親，還是說，你那一瓶水的恩情，我到現在還沒還清？”
當時船被困，船上淡水缺乏，孟煙去的時候帶的水救了發燒的顧長肆。顧長肆念她的恩，本想回去后給錢，孟煙卻在晚上摸進了他的房間，一夜未眠。
“你灌了相思多少酒？”
酒瓶握在手里，瓶口對準了孟煙的嘴。
他掐著孟煙的脖子，迫使她張開嘴。
酒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灌到最后是助理來。一地的酒瓶。孟煙喝得吐出來，吐完了又繼續喝。
她眼前天旋地轉，眼球充血幾乎要爆炸。重重虛影之間，顧長肆啪嗒一聲按下了打火機，把那一小簇火苗對準了酒液。
火光在他眼里跳著，他走向一身酒氣的孟煙。
“我覺得你很喜歡火，你說呢？”
打火機點燃了孟煙身上被酒浸濕的衣服，她嚎叫起來，在地上拼命翻滾，但滿地都是潑出來的酒，她身上的火越燒越大，整個人都燃成了火團。
在孟煙凄厲的嘶吼聲里，顧長肆坐下來看著，自己抬起一瓶酒。
助理嚇了一跳：“顧總，您酒精過敏！”
他笑了一下，想起的是宋相思那天的樣子，是他對宋相思說的話 ：“怕什么，不是有藥嗎？”
冰冷辛辣的酒液灌進肚子里，瞬間燃燒到五臟六腑，劇烈的刺痛和反胃感涌上來。他強撐著灌下第二瓶酒。
第三瓶。
第四瓶。
皮膚像是被上萬只螞蟻啃噬，他眼前昏昏沉沉，腦子疼得要爆炸，手卻還在機械地抬起酒瓶。
相思那天被人灌酒，就是這么痛吧？
“顧總，您不能喝了！”
“滾！”
第十一瓶。
第十二瓶。
醉眼朦朧間，他好像看見落地窗前站著宋相思，背對著他看著萬家燈火，他想起他第一次帶宋相思來這間辦公室。
他看著窗外語氣自傲：“你看，漂亮吧？”
宋相思握著他的手，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嗯。那些燈光里，也有我們的家呀。”
火光突然燃起，把一切東西都燒得扭曲起來。她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模糊，顧長肆瞪大眼睛拼命伸出手，在地上掙扎著往那個方向爬 。
不要走，相思！我錯了，我錯了......
宋相思好像回頭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轉瞬消失了。
“宋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