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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荊花莊園最終以十五億的價格被沈稚璟拍下。
盛雅韻拿著新鮮出爐的地契,特地在出口通道等著盛淮雪。
“不好意思姐姐,這次還是我贏了!”
盛淮雪隔著走廊看向她,與她沉默對視。
緘默。
周圍空氣仿佛也受到她眼神的影響開始凝固。
陰影中,她突然朝她一笑,“恭喜。”
盛雅韻被她盯得渾身發毛。
她壓下一口氣,“神經病!”
罵完,盛雅韻在她地注視下大步離開。
盛淮雪笑了笑。
現如今。
盛世集團可用的流動資金基本都砸在這兒了。
她緩步走出拍賣場,吐出一口濁氣。
計劃順利。
接下來。
只要裴燼霄那邊不掉鏈子......
她眼神微凝,勢在必得。
深夜。
盛淮雪驅車來到紫荊花莊園。
暖燈下。
負責管理莊園的周伯站在盛淮雪身后。
“小姐,你真的要賣掉夫人生前專門為你打造的莊園?”
“周伯,抱歉。”
盛開的紫海燦爛壯觀。
與她這樣陰郁腐敗的人生大相徑庭。
“為了給母親報仇,我別無選擇。”
周伯嘆了口氣,什么都沒說。
只是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份保存完好的存折遞給她。
“周伯?”盛淮雪詫異。
“老頭子年紀大了,幫不上什么忙,當初若不是夫人心善把莊園包下來交給老頭子我打理,恐怕我早就餓死在路邊了,這點棺材本您......”
“周伯,您這錢可不止夠買兩個棺材板的!”
“您要是心疼我,就幫我也存上一份棺材錢吧!”
盛淮雪故作輕松地干笑了兩聲,扭頭就走。
她怕再看下去,就舍不得賣掉莊園了。
這是她三歲那年,母親瞞著所有人買下來送給她的禮物。
眾人只知荒廢的莊園被一位神秘富豪包下改造。
卻不知這位神秘富豪就是她母親。
更不知這座莊園產權上雖然也掛著周伯的名字,可實際上真正的主人卻是她。
既然盛雅韻這么喜歡搶。
那她就親手給她。
只要她和那該死的盛家,能吞得下!
回到車里。
她坐在駕駛位上最后一次這樣看著莊園。
大量不合時宜的回憶涌上心頭。
她想,她對沈稚璟的執念大概是因為母親。
沈稚璟是母親生前專門為她挑選的“伴讀”。
當時沈家破產。
沈家父母受不住刺激自殺,只留下沈稚璟一個遺孤。
母親收養了他。
如親子般教養他長大成 人。
對他,只有一個要求。
就是保護好她的孩子,淮雪。
可如今,他卻調轉槍頭。
親手將他曾經誓死也要守護的人打入泥沼。
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盛淮雪發誓,就算死,她也要拉著沈稚璟一起死。
他可是母親留給她的。
“叮!”
“盛小姐,你要的資料查到了。”
裴燼霄的消息將她扯出回憶。
消息里是沈稚璟的體檢報告單。
“我問了醫生,”裴燼霄打過來電話,“他腦子里的血塊按理來說應該已經消了,可他看上去卻還是失憶的狀態,這只有兩種可能!”
他適時地停頓了一下,給足了人想象的空間。
盛淮雪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身上突然有點發冷。
“第一個,是有人利用別的手段阻止了他恢復記憶。”
“另一個,”裴燼霄頓了頓,說,“那就是他已經恢復了記憶卻選擇將錯就錯。”
果然......
她顫抖著手放下電話。
深夜的郊區,狂風叫得鬼哭狼嚎般。
眼淚欻欻往下掉,心臟好似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擰著。
疼的她喘不上氣。
“此外,我還查到了點有趣的東西,或許需要盛小姐幫我證實一下。”
裴燼霄的聲音從手機傳來。
她艱難地吐出字,“說。”
“醫院里有關盛小姐的病危書......”
“是真的。”
沒想到她對此毫不避諱。
對面又頓了一下,接著說:
“按醫生的建議,你現在應該在醫院接受治療,否則很可能活不過......”
“我沒打算活過這個春。”
她抹了把淚,不耐煩地打斷他,“裴總,我這邊已經按計劃順利進行下去了,你呢?”
“與其跟我扯這些沒用的閑篇兒,不如干點有用的實事!”
對面笑了一聲,有些無奈地說:
“我只是不希望,以后想找合作伙伴商討細節時,還得先請個大師幫忙......你清楚的,咱們干得這檔事,總不好讓第三個人知道。”
盛淮雪冷靜了一下。
突然被他這描述逗笑了。
她看向外面的紫荊花莊園,“你放心,我會盡量活過紫荊花。”
紫荊花。
在三月初春期初綻,四月盛放,然后隨著春天一起消逝。
“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