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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中醫留下藥走后。
林清妍望著窗外斜斜灑進的陽光，恍惚間想起多年前那個夏日午后。
彼時花園里茉莉正盛，陽光像融化的蜜糖鋪滿草地，她與沈凜川并肩坐南苑別墅的秋千上。
沈凜川忽然問：“如果我們有了孩子，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
林清妍不假思索地回答：“男孩吧，像你一樣聰明又帥氣。”
沈凜川立刻搖頭：“像我的話，豈不是也像阿野？不行不行，我們要生女兒。”
他手指輕輕拂過林清妍鬢邊一縷散落的發絲。
“我更喜歡女兒，一個和你一樣的小公主。”
沈凜川的聲音輕柔，像是在描繪一幅最美的畫卷：“說不定會有兩個漂亮女兒，那我可是天下最幸福的爸爸。”
林清妍閉上眼，那記憶中的溫情與如今冷漠的沈凜川產生的強烈對比，如刀般在她心上剜出鮮血淋漓的傷口。
陽光將窗簾染成橘紅色，為整個房間蒙上一層暖色的光暈，卻照不進她心中的寒涼。
林清妍決定要藏好這件事，沈家兄弟若知道她懷孕，以他們對林家的刻骨仇恨，必定會強迫她打掉這個孩子。
她不能讓哪怕才兩個月的孩子受到傷害。
如果她選擇死，痛的應該也只是她。
傍晚孟欣怡來了，她身著剪裁精致的淡紫色套裝，妝容艷麗。
“清妍姐，我來是想跟你說......”
孟欣怡嘴角掛著得意的笑：“我決定對南苑別墅進行重新裝修。”
南苑別墅，林清妍的家。
她指尖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那里有父親教她騎自行車的小徑，有母親種下的那棵櫻花樹，有她十八歲生日時全家依偎在壁爐前的溫暖。
有無數充滿她與父母，還有......沈凜川回憶的地方。
“可不可以不翻新。”
林清妍聲音微顫，強忍著情緒：“那里有我父母的…”
“遺物嗎？”孟欣怡輕笑一聲，擺弄著手上價值不菲的鉆戒。
“林清妍，人都死了，留著東西也是睹物傷心，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林清妍知道她特意來這一趟，無非是想看自己出糗：“你要怎么才肯罷休？”
孟欣怡坐下翹著腿，囑咐傭人離開。
“我以前就看不慣你那副大小姐的樣子，憑什么才華，美貌，家世，你一樣都不缺？”
她手指勾了勾:“來，先跪下叫個主人聽聽，我就考慮考慮。”
“你！”
兩人在客廳中無聲對峙。
孟欣怡等不耐煩了，起身走到她跟前，一陣熟悉的香水味從孟欣怡身上飄來。
胃部一陣痙攣，一股酸澀感從喉嚨深處涌上來。
林清妍猛地捂住嘴，幾乎無法抑制那股嘔吐感。
孟欣怡敏銳地捕捉到她的異樣：“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沒什么，可能是有些著涼。”林清妍強忍不適，艱難地擠出一個微笑。
孟欣怡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揚聲喊了個傭人。
“林小姐看起來太瘦了，去熬點魚膠湯來。”
話音剛落，玄關處傳來腳步聲。
沈家兄弟回來了，一個穿西裝，一個穿花襯衫。
孟欣怡通過衣服分辨出了人，立刻迎上去，親昵地挽住沈凜川的手臂。
“凜川，你回來了。”
她嬌聲道：“我想翻新南苑別墅，清妍姐好像不肯。”
沈凜川冷著聲：“那套別墅我送給你了，就是你的，你想怎么裝就怎么裝。”
說著他望向林清妍：“有些垃圾是該早點清理掉。”
林清妍聞言，心口掛著大風，喉間又感覺翻涌。
沈凜川，你最想清理掉的是我對嗎？
我會如你所愿的！
孟欣怡歡快笑了幾聲，又說：“對了，清妍姐好像不太舒服，我剛才和她說話時，她一直想吐。”
沈凜川銳利的目光瞬間鎖定在林清妍蒼白的臉上，眼神由疑惑轉為震驚。
沈煦野臉上的嬉笑也僵在嘴角。
“林清妍！”
沈凜川一步步向她逼近：“你是不是懷孕了？”
林清妍感到一陣眩暈，強撐著沒有后退。
沈凜川離她只有一臂之距，那雙曾經盛滿溫柔的眼眸，如今只剩下冰霜。
她本能地護住腹部，卻又迅速放下手。
“我只是感冒了。”她聲音顫抖。
沈凜川冷笑一聲，轉頭對站在門口的傭人厲聲道：“去藥店，買幾支驗孕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