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血液從孟欣怡的臉上褪去，變得和墻壁一樣慘白。
孟欣怡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她眼里的驚恐幾乎要溢出來。
“你......”
沈凜川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地獄傳來，帶著冰碴。
“剛才說什么？”
他重復了一遍，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的重量。
孟欣怡猛地回過神，求生的本能讓她尖叫一聲，轉身就想往外跑。
沈凜川沒有去追。
他的目光緩緩轉向病床上的林清妍，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翻滾著復雜到極致的情緒。
痛苦、悔恨、還有一絲不敢置信的脆弱。
“她說的......是真的嗎？”
沈凜川的聲音顫抖著，仿佛每個字都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
“當年，你為什么不解釋？”
林清妍靜靜地看著他，眼神平靜無波，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她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不過我想，就算當時我說了，你也不會信吧？”
這句話像一把利刃，直接刺穿了沈凜川的心臟。
他愣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轉為震驚，最后變成深深的悔恨。
是啊，當年的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他怎么可能會相信她的任何辯解。
他只會認為那是她的狡辯，是她為了替她父親脫罪，故意冒領恩情。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病房內響起。
沈凜川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力道之大，讓他的臉頰迅速紅腫起來。
林清妍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啪！”
又是一聲。
他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但這點疼痛與內心的煎熬相比，簡直微不足道。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沈凜川深深地看了林清妍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
林清妍叫住了他。
她心中突然想起孟欣怡當年的那些話，那些關于父親和林父的所謂線索。
也許，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表面看起來那樣。
“我總覺得孟家有問題。”
“如果你真的想查，就徹底查清楚吧。”
沈凜川的身體微微一震。
他沒有回應，只是加快了腳步，消失在門外。
林清妍閉上眼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沈凜川的動作快得驚人。
孟家，這個曾經在他眼中毫不起眼的家族，第一次被他放到了顯微鏡下。
調查的結果，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扎進了沈凜川的心臟。
林父確實參與了對沈父的陷害，但他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孟父。
這個看似和善，一直在沈家和林家之間充當和事佬的長輩，才是那條最毒的蛇。
孟父制造了所有的偽證，讓林父背黑鍋，自己卻在暗中操控一切。
自己摘得干干凈凈，甚至還博取了沈家的信任。
而孟欣怡，她根本沒有救過沈凜川。
那個雨夜真正救了他的人是林清妍。
孟欣怡事后冒領了這份恩情。
沈凜川拿著調查報告，手抖得幾乎握不住。
滔天的憤怒和無盡的悔恨，像兩只巨獸，在他胸腔內瘋狂撕咬。
他第一時間將真相告知了沈煦野。
沈煦野聽完，臉上出現了猙獰的殺意。
“這對狗父女，竟然敢這樣耍我們！”
他咬牙切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兄弟兩人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燃燒著熊熊怒火。
不到三天時間。
孟欣怡的公司，孟家的產業，在沈家兄弟雷霆萬鈞的聯手打擊下，如同多米諾骨牌般接連倒塌。
銀行抽貸，合作伙伴解約，股市暴跌，負面新聞鋪天蓋地。
曾經風光無限的孟家，轉瞬間便灰飛煙滅。
孟欣怡從千金小姐一夜之間，變成了負債累累的窮光蛋。
她跪在沈家門口，哭得梨花帶雨。
“凜川，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愿意做任何事來彌補！”
沈凜川冷冷地看著她，眼中沒有一絲憐憫。
“現在知道錯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