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孫全宇下班回家。
看見客廳餐桌上空空如也,沒有準備好晚飯時。
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轉身進了張鳳香的屋。
蘇明月在房間內,聽見從婆婆那屋傳出大聲的埋怨。
老太太在跟兒子告狀呢。
指責她不做晚飯,只給吃早上剩下的幾個涼包子,拿她這個婆婆當叫花子打發呢!
果然幾分鐘后。
孫全宇一臉怒氣的推開蘇明月的房門。
他見對方還敢在床上躺著,心中的火氣噌噌上漲。
“蘇明月,你是好日子過到頭了吧?”
“你能在床上躺著,不知道給媽做晚飯吃?”
蘇明月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
看著對她橫眉冷對的男人,也沒好氣的回道:
“孫全宇,你是缺胳膊還是少腿了?”
“為什么要讓我給你媽做晚飯吃?”
“你自己怎么不去做?”
孫全宇被說的一愣。
這女人長本事了?
他蹙眉看著蘇明月,惡狠狠地大吼:“我不是去上班了嗎?”
“你回來早,在家做個飯怎么了?能把你累死嗎?”
瞧,這個始終有理的男人。
365天只有一天沒做晚飯,他就受不了了!
蘇明月委屈的情緒一下子爆發:
“孫全宇,這些年我在家閑著了嗎?”
“為了照顧你們一大家子,我只能選擇去干計時工。”
“因為我要抽出時間伺候你們這群祖宗,還要被你們一家子人欺負。”
“我今晚沒做飯,你們有一個人關心過我嗎?有人問問我,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嗎?”
“我剛才被你媽罵,現在被你罵,然后周末,你妹再跑回來罵我?”
“我告訴你孫全宇,我受夠了!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給你們家做一口飯吃!”
孫全宇臉色冰冷,看著眼前無理取鬧的女人:
“蘇明月,你鬧夠了沒有?”
“我看你就是個潑婦,整天只會沒事找事。”
“除了我,那個男人能受得了你!”
蘇明月被氣得眼眶通紅。
這些話,她都聽過多少年了?
“孫全宇,你不用一再地貶低打壓我。”
“我給你騰地方,快讓你的表妹岳紅來伺候你們一大家子吧。”
孫全宇聽見岳紅的名字,身子明顯一僵。
他馬上用憤怒來替代心虛:“蘇明月,你什么意思?”
“我們之間的事情,跟外人有什么關系?”
“沒關系嗎?”蘇明月一字一句的問道:“沒關系你能帶著兒子去給她過生日?”
孫全宇心跳加快。
他猜測一定是孫小澤嘴巴不嚴實,把這事給說出去了?
對方無緣無故的找茬兒,一定是嫉妒了?
“蘇明月,我看你是閑出屁來了!”
“給別人過個生日,怎么了?”
“提高一下你的個人素質,別一天天跟個妒婦一樣,胡攪蠻纏。”
蘇明月憋著眼淚,手撫上隱隱發痛的胸口。
婚后這些年,不管任何事情,錯的永遠都是她。
永遠都是她在無理取鬧,她在胡攪蠻纏。
而對面這個男人永遠都沒有錯。
她忍讓這么多年,換來的只有一身的疲憊。
她真的累了!
“我們離婚吧!”蘇明月喊道。
孫全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女人居然敢跟他提離婚?
“你是腦子壞掉,抽風了嗎?”
“你覺得離開我,還有哪個男人會娶你?”
“當你還是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呢?”
“你不過是,一個沒有正式工作的中年婦女而已!”
蘇明月聽著對方嘲諷的話語,心中只覺得可笑!
離婚的女人一定要再婚嗎?
好不容易跳出的火坑,還要再往里跳?
而且她當初不是為了照顧孩子,照顧他們一家老小,她會沒有工作嗎?
原來她的一切犧牲,在渣男的眼中一文不值?
既然這樣。
那她也沒必要和這種男人留什么情面了。
“孫全宇,這套房子是當初我賣掉娘家的房子買的,算起來你只出了一小部分而已。”
“至于如何分割?還有孩子的撫養權,如果協商不明白的話,那咱們就法院上見吧!”
孫全宇傻眼了。
一個過去好拿捏的女人,突然強勢起來,把他嚇到了。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氣呼呼地轉身就走:“以后再說吧。”
蘇明月早習慣,孫全宇每次爭吵后的冷暴力。
她走到房門前,大聲喊道:“記得明天把離婚方案給我。”說完一把重重摔上房門。
從今往后,她絕不再慣著誰了!
之前為了孩子一直忍讓。
但換來的卻是孩子與她的離心離德。
這個兒子讓她心寒,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打開床頭抽屜,取出里面的病歷本。
心肌急性缺血,引發的心絞痛這兩年發作的越來越頻繁。
這次岳紅的事,算是一個導火索。
蘇明月深思熟慮后,決定從這個家逃出去。
再待下去,她真的怕會被孫全宇一家子給氣死!
……
淚水再一次模糊了雙眼。
蘇明月抱著雙腿,縮著身子坐在病床的一角。
她沒有成功地從那個家逃出來。
因為孫全宇先下手為強,把她關到了精神病院里。
想當初生下孫小澤,看著比正常嬰兒大上一圈的孩子時。
蘇明月心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抗拒。
醫生說她患上了產后抑郁癥。
為此,她花了兩年的時間才漸漸康復。
這次,孫全宇說她憂郁癥復發,又給她安上一個被迫害妄想癥。
就這樣,她被關了起來。
蘇明月好恨自己當初眼瞎,嫁給這樣一個畜生。
孫全宇不選擇離婚,選擇把她送進精神病院。
不過是為了霸占那套,如今市值300多萬的房產。
蘇明月心口滴著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每日里大部分時間,都呆呆的坐在窗邊,望著窗外那一小方的天空。
醫生,護士漸漸對她的態度好轉了不少。
畢竟她是整個精神病院里,最聽話的“患者”。
……
半年后。
醫生給孫全宇打去電話。
“孫先生,鑒于蘇明月的表現,你可以為患者辦理出院了。”
孫全宇拿著電話的手指一抖。
通話結束,他皺眉看向身旁的岳紅。
“怎么辦?醫生說蘇明月可以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