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出了遠門,直到媽媽病逝,也沒回來。
他們說爸爸可能在外遭遇了不測、或者有了新家。
總之,我成了孤兒。
我主動幫他鋪好床褥、清掃房間、飯菜總為他留一份。
時間久了,鄰里鄰居都打趣我,說我比新媳婦還知道疼人。
我笑的羞澀,陳行簡也沒反駁。
我們在一起三年,婚禮幻想了不知多少遍。
可這一切只是京城闊少的有意作弄,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只因我蠢,愛的一腔孤勇,得了京爺的趣。
生了根般的腳逐漸撕離地面,現在我只想逃。
“不是,你沒長眼啊故意往人身上撞?把我衣服都弄臟了,死撿垃圾的你賠得起嗎?”
我慌亂彎腰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喬知鳶?你來了?”
2
我抬頭。
李斯正朝這邊揮手,興奮的拉著陳行簡靠近。
“簡哥,你看,知鳶妹妹是不是又漂亮了。”
我與陳行簡就在此刻視線交錯,中間隔著人群,像片無法靠岸的海。
我慌亂的再次轉身,卻被喬知鳶不依不饒擋住去路。
“死撿破爛的,撞了人就想跑?這可是我新買的衣服!”
“抱歉,我賠錢給你。”
我用力掏兜。
膠皮手套中握著的小額鈔票散亂,只想換得快點離開。
“你干什么?惡心死了,拿遠一點啊!誰知道你這些錢上有沒有什么病菌?”
喬知鳶尖叫著用真皮包打掉了那捧錢,紙幣紛紛揚揚落下,被地上油污浸染。
銀質鏈條抽在指骨上,鉆心的疼。
陳行簡終于還是來到我面前,他神色淡然,仿佛剛才我看到的瞬間錯愕只是幻覺。
他純黑色眼瞳里映著兩個身影。
一個是喬知鳶,她穿著白裙,如瀑青絲散在肩頭,像落凡仙子。
一個是我,黑色膠衣斑駁,臃腫到看不出身材。
“簡哥哥,都怪這個臟女人,我為了見你,特意打扮了好久,全被她毀了!”
喬知鳶撲進陳行簡懷里撒嬌,像乳燕歸巢。
陳行簡摟住她,熟稔輕撫她的發頂,語氣溫柔。
“知鳶乖,不值得為了這種小事生氣,你已經很漂亮了。”
心臟已經疼到麻木。
六年,陳行簡從未有一次夸過我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