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就寢前，盛子儀遞給女帝一晚安神湯，她今夜都不會再醒來。
并且安神湯有夢魘作用，女帝會不斷做夢，醒來后分不清真實與否。
這也是江羽然給他的可以逃過侍寢的方法。
半夜，盛子儀摸出藏在枕下的鑰匙。
他想起江羽然提過：“女帝的暗室里，藏著當年滅門案的所有密檔，還有蘇若雪親手寫的奏疏。”
暗室位于龍榻后的墻壁，推開時發出“吱呀”聲。
盛子儀找尋半天，終于看到了寫著“盛府滅門案”的卷宗。
翻開后，朱砂批注刺得人眼疼：“蘇若雪奏稱盛家徇私舞弊，貪贓枉法，即刻抄家問斬。”
他展開卷軸，看見末尾蓋著蘇若雪的私印。
劃過“貪贓枉法”四字，忽然想起父親生前最恨貪官污吏，家中更是簡陋清貧。
宰相之家，誰能想到竟廉潔清貧至此。
可正是如此兩袖清風的父親，卻以貪污為名慘死。
死后還是貪污罪臣之名！
何等屈辱！何等可笑！
盛子儀淚水滴在紙上，暈開一片墨漬。
原來，這就是真相。
徐行容在寢宮轉醒后，天天謾罵盛子儀。
盛子儀轉了轉手指的金戒指淡淡問道。
“蘇相對外宣稱懷孕多久了？”
“算來約莫三月有余了。”
今日，他要讓徐行容為當年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今日有要事告知你。”
盛子儀對著端坐在軟椅上的徐行容虛偽一拜，語氣恭敬卻暗含鋒芒。
徐行容傷勢好了大半，強撐著身子撐起氣勢。
“呸，收起你這幅惺惺作態的樣子，直接告訴我什么事！？”
徐行容想起前些日子看到蘇若雪微微隆起的腹部，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
“你以為你真能扳倒我么？”
“你別忘了，蘇相還懷著孩子，她不會舍棄我的！”
“有她在一日，我就有靠山，就決不會垮臺！”
“只要等她生下孩子，到時候我要你死，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盛子儀目光如炬，直視著徐行容。
“你真以為我不敢戳穿蘇相腹中的孩子是你的？”
“你裝得久了，自己都忘了這孩子怎么來的了？”
此言一出，徐行容臉色瞬間慘白，但很快又恢復鎮定。
“你想害死主人么？！不，你絕不會也不敢這么對她的！”
“是嗎？”
盛子儀冷笑一聲，示意身后的宮女呈上證據。
“蘇相的藥渣里，有血玉髓渣，這藥可有點說法吧。”
說著，他差人將她宮里人偷偷倒掉的藥渣全數呈上。
女帝這段時間國事繁忙，直接命令蘇若雪留宿宮中。
而蘇若雪宣布自己懷孕后，因為女子地位尊崇，從未有人去刻意打探她孩子生父的消息，女帝自然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而這些藥渣，是盛子儀觀察月余，每天頂著寒風親自收集的。
他親自問過太醫，血玉髓有延伸妊娠的作用。
“這和蘇相宣布有孕的時間對不上吧？算算日子，那時候剛好是你待在蘇府的日子，蘇府除了你我，再無男子......”
徐行容強作鎮定。
“不過是些廢棄的藥渣而已，怎能作數？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蘇相！抑或者根本就是你憑空捏造，污蔑她！”
盛子儀不慌不忙，又拿出太醫院的記錄。
“似乎這幾日，你宮中人總是去取保胎藥送至蘇相處，而且前期女帝不在的時日，你卻去索要避子湯，你要誰避子？”
徐行容瞬間臉色慘白，下意識轉頭看向貼身奴婢。
怎么回事，他明明叫人賄賂了太醫院，記錄早就已經篡改了啊！
可是他忘了，江羽然掌管典獄司，最擅長問詢與收集信息。
那幾個太醫院的大夫骨頭軟得很，不過裝裝樣子就全部招供并摁下手印。
“女帝駕到！”
兩人正對峙時，女帝掀開簾子大踏步走進。
盛子儀自然的牽過女帝的手，淡淡道。
“陛下，蘇相懷的孩子，似乎是您宮里的人的！”
“而徐行容卻幫著蘇相作偽證，起心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