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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嚴(yán)！調(diào)查！”

父親怒氣沖沖的轉(zhuǎn)身要去查找，我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邊看著兒子孤零零的棺材，覺得自己真是個廢物。

兒子保不住兒子的尸體也保不住，現(xiàn)在只能看著這個棺材發(fā)呆。沈疏桐走過來，輕輕握住我的手。

“小安哥哥這不怪你。”

“相信我和伯父，我們會把孩子找回來的，到時候你們父子團(tuán)聚。不許難過了，好不好？”

我被逗的有點(diǎn)想笑，無奈又無語，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可是對方的眼神卻分明就是把。我當(dāng)成小孩子，這次我認(rèn)真的答應(yīng)了一聲，保證自己不會再胡思亂想。

但也不肯在家里就這么等著，而是跟著出去一起調(diào)查。

我沒想到的是就連母親都出來了，母親從這些事情發(fā)生之后就在家里開始養(yǎng)病，她一向體弱多病，被這些事情打擊的更是直接爬不起來了。此刻卻也跟著一起在縣城里搜羅那母子倆的痕跡。

我扶著母親想著我還以為母親會不喜歡這個孩子的存在，母親卻對我苦笑。

“那是你的孩子，我怎么會不喜歡，最多也就是厭惡這孩子的親生母親，可是也怪不得孩子。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其實(shí)我們曾經(jīng)私下偷偷的和孩子見過男孩子懂事又乖巧，我和你父親都很高興，都想著等他再大兩歲，十二三歲的時候就把他接來城里培養(yǎng)。”

原來他們都早已經(jīng)私底下和兒子見過面，只是沒有告訴我。

我心里更加難受了。

當(dāng)天的葬禮最后也沒有進(jìn)行下去，我們苦苦找了三天卻發(fā)現(xiàn)江舒瑤抱著兒子在小黑屋里躺了三天，他們兩個身上散發(fā)出了濃烈的臭味，一進(jìn)去哪怕我這個親生父親都差點(diǎn)站不住腳想退后。

江舒瑤卻絲毫沒察覺出來，只是抱著兒子小心翼翼的給兒子梳理頭發(fā)，一邊給兒子哼唱兒子最想聽的歌謠。

那是他在家書里寫過無數(shù)次的，兒子的外婆經(jīng)常給他唱的。江舒瑤曾經(jīng)說過她很擅長這首歌，將來打完仗回去以后會天天給兒子唱，可是最后兒子也沒有聽到此刻的他哼著歌謠，叫著兒子的名字。

“月牙兒彎彎，小念兒睡了，睡月牙兒彎彎，小念兒夢里笑吶......”

江舒瑤背對著我，我看著那道凄苦的背影一時間站住了腳，身后的沈疏桐卻直接把門推開。

她替我做了決定，把我推了進(jìn)去，江舒瑤終于回頭看到我卻沒有一絲。的驚慌，他看著我一滴一滴的掉眼淚，嘴里對我說。

"我終于知道你當(dāng)時有多苦了。"

她給兒子整理頭發(fā)的手輕輕的，盡管兒子的頭發(fā)已經(jīng)整齊都不能再整齊了，江舒瑤卻似乎仍然覺得不夠，像是要把這十年都補(bǔ)回來一樣。

“求求你了，別讓我和兒子分開了。”

“你不配。”我走過去緩緩的從江舒瑤手里將兒子搶回來，江舒瑤也沒有掙扎，三天三夜沒有進(jìn)食和喝水，此刻的江舒瑤距離崩潰邊緣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只是回頭來抓我的手，眼睛發(fā)紅的，看著兒子小心翼翼的求我。

“別讓我們母子分開，我聽到兒子在我夢里對我說，想和我永遠(yuǎn)在一塊兒。”

“我說過了，你不配。”我把兒子抱回身邊去，江舒瑤看著我眼淚一滴一滴的滾落。

她似乎還想說什么，最后卻只是嘀咕著：‘我不配，我不配。是啊，我這個親娘什么都沒給孩子做，我當(dāng)然不配，都是我的錯......’

她說：“我現(xiàn)在真的很想和你好好的，和你再生一個孩子，生一個像念兒一樣可愛懂事的孩子。念兒這么好，他的弟弟妹妹一定也很好，我們一家四口永遠(yuǎn)永遠(yuǎn)在一塊，我們走到哪兒就把孩子的墳牽過去，我們天天跟兒子待在一塊好不好？”

江舒瑤忽然紅著眼睛反復(fù)的問我愿不愿意好不好？我看著江舒瑤這副樣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舒瑤忽然湊近了我，聲音驟然變大，“好不好呀？你說呀，你愿不愿意和我和兒子一起待在一塊兒？有別的女人也不要緊，我給你做小也不要緊。”

下一瞬一只手猛然打到了江舒瑤的臉上，沈疏桐甩了手，看著江舒瑤臉上清脆的巴掌印，有些心虛的看了我一眼。我

卻沒有說什么對沈疏桐鼓勵的笑。

沈疏桐這才是說道：“縱然我沒有做過母親，卻也知道。做孩子的滋味，做孩子你要是知道自己的親爹娘，為了自己變成這樣瘋魔的樣子，只怕死了也不能安心。”

“他從前最愛你，你也應(yīng)該用他最愛的那種鮮活模樣而活著。你已經(jīng)害死了孩子，難道還想害的小安哥哥和你一起一輩子為了孩子而自苦？”

江舒瑤慌亂的對我擺手，“我沒有這個心思，我絕對沒有這個心思，你知道的呀。”

我沒說話，江舒瑤就輕輕的低下了頭。

我最終只是告訴她第二天來參加孩子的葬禮。江舒瑤就沉默的跟著我們。

直到給兒子立碑的時候，江舒瑤終于清醒過來。

她哭著跪坐在了兒子的墳前。

母親走過去緩緩的將手搭在江舒瑤的肩膀上。母親到底是心軟的。

似乎所有的母親都是這樣的毛病。

兩個女人不知道說了什么，總之之后的江舒瑤看起來也有了些脫胎換骨的感覺。

看起來靈臺清明了一點(diǎn)點(diǎn)。

江舒瑤又來找了我一次，這次卻不是說孩子的事情。

江舒瑤對我解釋：“我本來沒想嫁給別人，但肖明航是師長的兒子，我和你有著共同的夢想。可是沒有出身的人寸步難行。我就想到走歪道，若是能夠靠著他，讓我們兩個走點(diǎn)捷徑。”

“我沒想到你會那樣介意，也沒想到最后會害的孩子死了。”

“你為的不是我和你共同的夢想。”我打斷了江舒瑤的話，這些話都已經(jīng)是老生常談了，但是只要我不把話說透，江舒瑤就一直抱著幻想：“你只是想擁有權(quán)力而已。”

無上的權(quán)利誰不想要呢？江舒瑤苦笑一聲，知道此刻的我對她已經(jīng)毫無感情，她沉默的站在我面前，最終小心翼翼的從嘴里吐出來一句。

“至少我想告訴你，我對你也有真心。”

“真心往往是最不要緊的。”我打斷了江舒瑤的話。

江舒瑤卻堅定的說：“真心是最要緊的。”

“我會對你證明我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