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出了酒吧，謝懷瑾脫下外套，替宋薇薇披上。
走到車門前的時候，他體貼得拉開車門，擋著車框，護著宋薇薇上了車。
一路沉默。
到家后謝懷瑾叮囑廚房做醒酒湯。
直到宋薇薇睡下，謝懷瑾起身準備離開。
宋薇薇拉住他，眼神直白：“懷瑾，你能不能留下陪陪我？”
“你先睡，我有點事兒需要處理。”謝懷瑾語氣平淡，光線很黑，看不出來什么情緒。
“可是我頭暈，心臟也不舒服，可能是上次暈血后遺癥。”宋薇薇眨巴著眼睛，伸手拉過謝懷瑾的手，放在她心口位置。
“你摸，這里很難受。”男人溫熱的手掌觸摸到柔嫩的位置。
謝懷瑾的臉沉在墨色的夜里，只能看出堅硬的輪廓和鋒利的下頜線條。
“你幫我揉揉，像以前那樣。我很快就好了，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疼了。”宋薇薇紅著臉，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羞的。
靜謐的夜里，她的呼吸聲逐漸變得濃重。
她伸出雙手，環上謝懷瑾的脖子。揚著脖頸，將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男人面前。
謝懷瑾垂眸，看向眼前的人。
可他的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舒予的面容。舒予也曾這樣，環著他的脖子，語氣帶著笑，用輕柔甜蜜的聲音叫他“老公”。
宋薇薇沒等到下一步動作，她以為謝懷瑾會吻她，吻她光潔的額頭，吻她殷紅的嘴唇，吻她修長的脖頸和誘人的耳垂。
可她等了很久，也沒等到溫熱的觸感。
她睜開眼，對上謝懷瑾的視線。
男人的眼里，分明充滿了繾綣。可她不知道，這愛欲的對象，卻不是她。
下一秒，謝懷瑾回過神來，他一把推開宋薇薇，沉聲道：“宋薇薇，你是我小媽。”
宋薇薇投懷送抱被當面拒絕，難堪至極，頓時酒醒了一大半。
她勾起唇角：“我是你小媽，那又怎么樣？你沒看小說嗎，小媽文學很流行的。”
“我們應該保持距離，我不能對不起我父親......”
“他已經死了，你明明知道，我嫁給他只擔了謝家太太的角色，我并沒有真的成為他的妻子。”宋薇薇聲音很大，幾乎是吼著說了出來。
“謝懷瑾，你要是當我是你小媽，那你這三年來守身如玉干什么？上次在客房，你偷偷親我干什么？不讓我看綜藝帥哥，還讓我摸你腹肌干什么？”
宋薇薇冷眼看他，試探性開口：“你不要告訴我，你的心里，裝著舒予，那個被你漠視六年、冷淡三年的妻子？”
謝懷瑾被戳到痛處，他答道：“是又怎么樣？”
音色極冷，像是淬了冰。
宋薇薇冷笑一聲：“舒予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怎么對她的，你把她當空氣，可有可無的存在，仗著她愛你，傷透她的心，你以為，她還會回到你身邊嗎？”
宋薇薇的話，像是一把鈍刀子，拉扯著謝懷瑾的心臟。她每說一個字，他就多痛一分。
“女人的愛是有期限的，她走了就不會回來了。”宋薇薇說得很干脆，“你還不知道吧，她把這棟房子給賣了！”
像是平地驚雷，謝懷瑾震驚得半晌回不過神來。
“準確來說是捐贈了，明天應該就有人來敢我們出去。”宋薇薇笑了，笑得很大聲：“你說她對你是有多失望，這是你們的婚房，是你們所有共度時光的載體，可她竟然把這里捐贈了，你說她對你，是不是也這么決絕。”
謝懷瑾低垂著頭，聲音低低的，帶著顫：“她不會的。”
宋薇薇嘲諷：“不會，她為什么不會，你以為她會永遠留在這里任你傷害嗎？你要不信的話，可以下去問問管家，他應該知道。”
謝懷瑾轉身下樓，管家早已在客廳等候。
“謝先生，今天A大有人過來通知說，我們這棟房子捐贈給他們學校了，讓我們最晚明天搬走。”
謝懷瑾雙眼通紅，滿臉不可置信：“怎么會？舒予怎么會把這棟房子給捐贈了？這是我們的婚房。”
“謝先生，是真的，我看過捐贈書，的確是太太的親筆簽名。”
管家將留下的捐贈書復印件遞過去，謝懷瑾翻看，臉色變得越來越差。
到最后，他只重復一句話：“不可能，她不會的。”
管家長嘆一口氣：“太太是對您太失望了！”
“她一個女孩子，沒皮沒臉追了您六年，可您從來沒給過她好臉色，您給她的全是巴掌，沒給過一顆糖。她也是個人，她也會累，也會有失望了一天。”
“不，我要去找她，問個清楚。”
謝懷瑾拉開門，失魂落魄，跌跌撞撞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