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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不敢相信那碑上刻的字竟真的是——
“邱棠”二字。
我癱坐在樹下,用手指輕輕摩挲過被雨水沖刷地有些模糊的碑面。
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少女花著臉挖坑植樹的畫面。
“阿棠死前一直念叨著想看著這樹,等著你回來,我就擅自做主將她埋在了這里......”
身后響起鄺修逸的聲音。
我吸了下鼻子,抬起衣袖抹掉眼角的淚,起身回頭。
“阿棠是怎么......”
鄺修逸低垂著眼,將懷中手絹遞給我。
“那晚你不告而別,她哭著鬧著要去找嫂嫂。不小心掉進了冰湖中大病了一場,后來就沒再起來......”
我死死咬著下唇,雖攥緊了拳頭卻始終控制不住手的顫抖。
“她那孩子只是心智不健全,可身子卻壯朗得很,怎么會......”
鄺修逸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驚慌。
捂嘴輕咳了聲后,他故作輕松地轉移了話題。
“那晚黑火藥的事我已有眉目,大胤皇室除了你,定有人還在世,只是究竟是誰尚不能確定。”
沉默了良久,我的情緒終于穩定下來。
看著眸中深不見底的鄺修逸,我輕聲道:“當年梁國國君不是一一公布了大胤皇室每個人的死訊?怎么可能會有人在世。”
“當時不也公布了你的死訊?只是為了讓大胤的軍民降得死心塌地罷了。”
說著,鄺修逸折下了枝海棠嗅了嗅,遞給了我,輕笑聲接著道:“這枝開得好,剛好可以擺到你床頭的花瓶中。”
我沒有伸手去接,定定望著他。
“我和他們沒有聯系過,你將我囚在這里也沒用。”
鄺修逸正抬起手想將我攬進懷里。
聞言胳膊滯在了半空中,整個人肉眼可見蔫了下來。
“嫣然,我沒有想利用你。你相信我,我之前那樣做自有我的原因,我只是......算了,你先休息吧。”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巴巴地凝視了我許久。
最終,苦惱地揮袖離去。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一直以來的怨恨是否錯了。
但很快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