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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嫁鄺修逸我不惜忤逆父皇,放棄公主身份。
成婚第二年,他盜走布防圖率梁國鐵騎攻向我大胤皇城。
我帶著身孕在大雪天里跪求了一天一夜。
他身下的舞姬也嬌嗔求饒了一天一夜。
我快要暈倒時,他終于摟著舞姬出現。
“原嫣然,你不會以為我娶你是心悅于你吧!我奉命臥薪嘗膽十年,為的就是今日!”
趁他慶功醉酒,我偷了行軍圖連夜回國,卻在半途聽到大胤國降、父皇以死謝罪的消息......
再次見到鄺修逸時,他是檢閱三軍的大將軍王。
而我是個偷粥被抓的營娼。
聽到他下令囚禁我余生,我笑了。
他不知道,我沒幾日可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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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囫圇吞咽著粥,伙夫氣勢洶洶地揪著我的頭發將我甩在地上,狠狠碾著我的手。
“賤胚子,還想跑?老子為了抓你,連覲見王爺的時辰都誤了!”
地上揚起的沙塵灌了我一嘴,我疼得齜牙咧嘴。
“住手!”
一行穿戴莊肅的人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王、王爺......”
那被稱作王爺的男人輕咳了一聲,
“為什么要這么對待一個女人?軍規軍紀都喂了狗?”
他一出口,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怎么會是鄺修逸......
伙夫卻是正氣凜然地憤憤道:“王爺,近些日子營里糧食總少,都是這營娼干的!我......”
話還沒說完,鄺修逸揮手打斷:
“給她稱點糧放她走。”
伙夫狠狠剜了我一眼,不情不愿地起身稱了一袋子糧遞給我。
“還不謝謝王爺。”
我連連彎腰低頭,生怕鄺修逸看清我的臉。
突然,他吸了口冷氣。
“抬起頭來!”
我心一緊,連連后退幾步。
隨著頸間傳來的寒意,我的下巴被劍尖挑起。
我不敢再動。
鄺修逸渾身散發著冷意,眼底復雜的情愫波潮洶涌。
隨即,他將長劍插回劍鞘:“既是慣犯,的確該重罰。將這鍋粥都喂給她!”
幾個士兵將我押到鍋邊按倒在地,掰開我的嘴,熱粥一瓢接一瓢倒進去,燙得我嗓子生疼。
不知為何,我卻感覺到了入骨的寒冷。
終于,喉間泛起一陣惡心。
我將粥全都嘔了出來,沒了力氣,癱倒在嘔吐物上。
鄺修逸猛地走向我,又退到原地:
“呵,慣會裝可憐。”
三年前我在他床榻前暈倒,他在舞姬耳邊說的也是這句話。
我雙手撐地試圖站起來,卻發現身體綿軟,怎么都起不來。
見我久久不動彈,一把劍鞘探了過來,挑起我沾著粥粒的發絲。
鄺修逸冷漠道:“將她拖下去先關起來,返京路上一并帶著她,游街示眾半旬。隨后打入地牢,以儆效尤!”
我不由打了個寒顫。
鄺修逸曾和我提及,梁國的地牢是皇室用來關押重犯的,里面暗不見天日,寄居著許多蛇蟲鼠蟻。
人被關進去,日日夜夜泡在污水里,還要忍受蟲獸的撕咬,卻不會輕易死掉。
之前我不愿意理他時,他就會嚇唬我,若我再不理他,等他質子期滿,就將我從大胤國抓去梁國的地牢。
我被士兵拖走時,察覺鄺修逸意味不明地看著我。
他像是在等我說些什么。
我遲遲不做聲。
鄺修逸冷笑:
“看來她還沒有意識到錯誤,竟一句求饒都不說。還是說,我罰得輕了?”
他掃過一眾手下,“依你們之見呢?”
眾人紛紛低頭,冷汗直流。
我心中苦澀。
鄺修逸逼死我的父皇,我不再是金尊玉貴的公主,已經是人人可欺的營娼。
難道他以為,我還有任性、害怕的資格嗎?
他更不知道,我剩下的日子不過半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