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
一個銀發老翁從角落中緩步走了出來。
竟是鄺修逸府上的老管家。
“夫......姑娘莫怕，王爺吩咐接姑娘到府上一敘。”
說著，管家微微躬身，將手中的斗篷捧向了我。
“姑娘受苦了，請上馬車吧。”
我定了定心神，輕輕將他扶起。
“江伯，勞您給他帶個話，天高地遠，此生不必再見了。”
管家臉上絲毫沒有意外，眼含擔憂地凝視著我。
似是在看自家鬧脾氣的孩子。
“王爺說了，若姑娘不愿，便再問問姑娘是否想知道配方的事。”
頓了片刻后，他又嘆了口氣，將斗篷塞到了我的手中。
“若姑娘還是不愿，那王爺就親自來請姑娘，那時難免不好看。”
管家微微側身，再度示意我上車。
“姑娘，還是請吧。”
話落，一旁的佩刀侍衛向前逼近了一步。
瞥了眼他緊握的刀柄，我冷笑一聲抬腳踩上了踏凳。
馬車緩緩駛向王府的方向，
道兩旁的光景一如幾年前我初來梁都的時候。
只是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彎彎繞繞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王府大門漸漸映入眼簾。
我闔了闔眼，深吸了口氣準備下車。
誰料撩開簾子抬眼正對上了剛下早朝的鄺修逸。
他眉宇間帶著倦意，聲音很輕。
“先回屋休息會兒，我稍后去找你。”
沒等我回話，他已轉身進了府門。
見狀，管家輕輕搖頭朝我無奈一笑，躬身示意后走上前引路。
他一邊向我囑咐著，一邊帶著我穿過一條條熟悉的走廊。
一直到了汀蘭苑，管家停下了腳步，聲音慈和道：
“姑娘，汀蘭苑昨日已安排人打掃過，您在這兒候著王爺即可。”
見我頷首應下，管家放心離去。
汀蘭苑是鄺修逸按照我喜好重修的。
因著仿了大胤的建筑格調，在這座院子里顯得格格不入。
院中陳設幾乎未變，只是婢子都換上了新人。
她們無一例外地立在遠處候命。
雖不時偷偷張望我一眼，卻無一人敢上來搭話。
獨自坐在涼亭中，我的心中五味雜陳。
等了很久，鄺修逸還未來。
鬼使神差中我站起身子向著汀蘭苑的小花園走了去。
三年了，那棵海棠不知長成了什么樣子......
可在穿過跨院門的瞬間，我怔在了原地。
小徑盡頭，海棠雖開得正盛，樹下卻莫名立了一塊石碑。
小跑到碑前，我的眼前瞬間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