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客廳瞬間鴉雀無聲。
“宋枝意,你是瘋了嗎!”
陸北嶼慌忙將剛剛摔倒在地上的白晚清抱了起來。
她渾身上下全是奶油,撞到蛋糕柱上的額頭紅腫了一大片,鼻子更是往外流著鼻血。
“北嶼哥哥,我好難受……我好像要死了一樣。”
話音剛落,她就暈了過去。
陸北嶼心一驚,立馬抱著她往外邊跑去。
和宋枝意擦肩而過時將她撞倒在了地上,可他卻連回頭看一下都沒有。
賓客唯恐被殃及池魚,也都紛紛散了去。
偌大的別墅,只剩下宋枝意一個人。
蛋糕全都倒在了地上,她蹲下身子用手指在已經模糊了的‘生日’兩字上劃過,突如其來的甜膩讓胃止不住筋攣了起來。
她強撐著痛意,閉上眼。
“宋枝意,生日快樂。”
去海外的那年,她怕耽誤陸北嶼,要和他分手。
他第一次和她吵架,甚至一個星期沒有聯系。
那天是她的生日。
她以為他會因為生氣忘了。
晚上的時候,她接到了一個又一個的快遞。
那是她從一歲到二十四歲,每一年的禮物。
最后一次門鈴響,是陸北嶼紅著眼眶站在她眼前。
“枝意,我不怕你去海外。”
“我只是怕往后沒機會陪你過生日了。”
“讓我永遠陪在你身邊,每一天,每一個生日,好嗎?”
從前的每一句,都像是一只魔爪拼命攥緊宋枝意的心臟。
她踉蹌著起身,陸北嶼的助理滿臉慌張地跑了起來。
“夫人,您快救救陸總!”
“他有重度貧血還要堅持輸血救白晚清,這不是……”
宋枝意的腦子嗡地一聲炸了,她拔腿就朝外跑去。
剛到醫院,就正好見著陸北嶼進輸血室。
“你是瘋了嗎!”
她擋在門口,死死地盯著他。
陸北嶼從讀書的時候就有貧血癥,最嚴重的時候隨時都會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沒有瘋。”
陸北嶼看向宋枝意的眼神里還是帶著寒意。
“晚清的生命本就已經進入倒計時了,你卻還一再的逼迫她。”
“現在要是還不給她輸血,她的生命可能就終止在這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變得這么冷血無情,可我希望你不要阻攔我去救人!”
明明已經心痛到嘴唇都沒了血色,但宋枝意還是固執地守在門口。
“我不能讓你進去,白晚清的命是命,你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嗎!”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為了她去送死!”
陸北嶼沒再說話,只是用力掰開她的手。
每松下一根指頭,宋枝意都會再用力幾分,手指很快被磨破血水沾染在了門框上。
陸北嶼盯著她的手指終于松下了力道,眸中也閃過一絲心疼。
“血好了嗎,病人就快撐不下去了!”
直到聽到護士焦急地催促,他才使出渾身力氣一把推開了宋枝意。
指頭劃破的血沾染在他身上,他卻只是僵著身子一步步朝著輸血室走去。
“宋枝意,你可以繼續冷血無情,漠視白晚清。”
“但我要做的事和你再沒有關系。”
宋枝意身子一顫。
剛摔倒在地上時又不小心磕碰到了額頭,那縫過針的地方像是又裂開了。
她盯著地上那分不清是額頭上的血還是手指上的血污,沙啞著聲音問著。
“白晚清對你而已,就這么重要嗎?”
陸北嶼沒有回答。
輸血室的門被關上,助理扶著宋枝意帶她去包扎傷口。
“夫人,陸總也只是熱心腸。”
“白晚清也就這最后幾天的命了,你不至于為了這么一個人和陸總吵架。”
直到傷口都被處理完,宋枝意這才終于開了口。
“麻煩你,幫我找個律師擬定一下離婚協議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