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賀言之無情甩開手,關文如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難過。
她眉頭皺著,直接問出口,“你討厭我?”
這不應該啊!
現在是66年3月,根據前世賀言之跟她求婚時說的那番話推算,賀言之在66年之前就已經喜歡她了才是啊!
可剛剛…他眼底一閃而逝的冷意讓她感到心寒。
她很清楚,那不是一個看心愛之人該有的眼神。
難道…賀言之前世跟她求婚時說的那番話是假的?
想到這個可能性,關文如嘴唇抿緊,眼底的愛意散了不少。
賀言之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太應激了。
他眉頭依舊皺著,“抱歉,我只是沒想到會有人碰我。”
說完他想到了什么,又補充道,“我們兩人雖然成了合法夫妻,可出門在外還是得注意點兒影響,別靠太近。”
關文如:“……”
他這話差點讓她氣笑。
她實在不明白,這一世的賀言之到底是怎么了?
不過,如果賀言之是真的不喜歡她。
那她也不強求。
大不了,等這10年過去后,兩人再離婚好了。
她這人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面上已經恢復了淡然,語氣也聽不出什么情緒,“我就是想問問你,你什么時候回部隊?”
“后天一早我就得離開,我聽爺爺說你要跟我去隨軍?”
關文如點頭,“對,我打算帶著我奶奶去你那安置下來。”
賀言之卻一臉不贊同,“大西北環境艱苦,物質更加匱乏,你和你奶奶未必受得了那份苦。”
這一點關文如當然知道。
但她還是一臉堅定,“我們吃得了這苦,總之…我和我奶奶是一定要去隨軍的,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們住一起,你可以申請房子安置我們,而你去部隊宿舍住。”
她知道部隊肯定有宿舍的。
賀言之漆黑深邃的眼眸盯著她,看她是認真的,他微嘆一口氣,“既然你已經做決定了,那就去,不過你們得做好心理準備,那地方不是有錢就能買到東西的。”
關文如點頭,“多謝提醒。”
她其實都不需要買東西。
她空間里的那些東西就足夠幾個人吃上幾十年了。
關文如不想面對他這張冷臉,趕緊把事情說清楚,“你把部隊的地址告訴我,后天你先自己回去,我還要在這兒多待幾天,安排這里的事宜,等安排好了,我和奶奶再自己過去。”
“行。”
事情解決了,關文如轉身就走。
賀言之眉頭微皺,連忙跟上去,“我爺爺奶奶讓我們領完證后回家吃頓飯。”
“我今天沒空,你自己回去吧,我過后再自己去找爺爺奶奶。”
一看到賀言之用這張欠扁的臉對她,她就氣的想上手撓他。
所以她這會兒一點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賀言之還想說什么,關文如擺擺手,小跑著走了。
看著她漸遠的背影,賀言之眉頭皺的更深。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才轉身上車。
駕駛員小李看了看自家團長的臉色,嘴唇一抿,大氣不敢出。
他家團長和團長夫人不是來領結婚證的嗎?
結婚是件大喜事,這怎么還臭著一張臉?
就好像剛辦完離婚似的。
見小李沒啟動車,賀言之抬眸,“還有事?”
“沒…沒事。”小李回過神,連忙啟動車。
開出去一會兒后,他又小心翼翼地問,“團長,我們是去哪?”
“回家屬大院。”
“好的。”
賀言之眉心微蹙,若有所思看著車窗外的一切。
他心里想著關家的事兒。
他一直都知道關婉欣有能耐有手段,不然也不能在亂世中安然無恙。
當初建國之后,國家一窮二白,需要快速恢復和發展國民經濟,于是領導們頒布了鼓勵和支持民族資本主義的政策。
允許不少人做生意。
而關婉欣就是在那個時候創辦了幾家紡織廠。
她不僅為國家解決了不少工人就業問題,她還愿意在國家最需要的時候捐出大量資產,如出資支援抗美援朝。
后來到了公私合營階段,關婉欣也義無反顧,積極響應政策,把所有紡織廠交給國家經營。
關婉欣如此聰明的一個人怎么會愿意拋下這里的一切跟關文如去大西北定居?
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貓膩!
這么想著,回到家屬大院后,賀言之冷著臉進家門。
賀老爺子和賀老太太今兒兩人都穿了新衣裳,正坐在客廳等著呢。
從今兒起,他們賀家就迎來新人了。
兩個老人開心的不得了。
可當看到賀言之一個人回來,臉色還不佳時,兩人臉上的笑消失殆盡,眉頭都皺起。
賀老爺子率先開口,“文如呢,我們不是讓你帶她回來吃個飯嗎?”
“她還有事,不來了。”
“!”賀老爺子和賀老太太對視一眼。
兩人從彼此眸中都看到了震驚之色。
但兩人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賀老爺子站起身,走到賀言之跟前,啪的一掌拍在他背上,“你個混小子,你是不是欺負文如了?”
雖然他們和那孩子接觸的次數不多,可也知道那孩子講禮貌,講禮數。
他們做長輩的都開口讓她回來吃飯了,正常情況下,她是不會拒絕的。
肯定是賀言之這混小子做了什么,讓她不開心了。
不得不說,這老兩口真是神了,連這也能猜到。
賀言之被打一下,他不覺得疼,直奔主題,“爺爺奶奶,你們昨天去關家,和關奶奶都聊了什么?關文如到底為什么要嫁給我?”
賀老太太瞪他一眼,“你管那些做什么?文如愿意嫁給你,那是你的福氣,那孩子多好啊,怎么著…你還嫌棄啊?趕緊說說你今兒是怎么把她惹生氣了?”
賀言之卻不讓她轉移話題,“爺爺奶奶,你們今兒要是不跟我說實話,我就領著關文如去離婚,你們也知道的,我說到做到。”
他隱隱懷疑…他被關文如算計了。
或許…韓浩賢說的是真話,他根本就沒有和關文如說過他去一樓睡的事。
而關文如也知道躺在那張床上的不是她的新婚丈夫,而是他賀言之!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就不用愧疚,更不需要犧牲自己的婚姻保全她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