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絲精純的木系能量進入干涸的筋脈,蘇蘅整個人都為之一振。
這個世界的植物竟然也有木系能量,那她的異能豈不是有恢復的可能!
不過由于沒發生異變,所以只有一些年份大的藥材才會生出些許純粹的精華能量。
蘇蘅控制著從面前的藥田中吸取能量,在不影響它們藥效的前提下將那些能量吸入體內。
宛如一股股溪流匯入河海,蘇蘅頓覺身體輕盈許多。
那些能量運行過筋脈化作股股生機,枯竭的異能終于再次充盈起來,頭上的外傷也順勢被修補好。
蘇蘅能感覺到這片藥田對自己的親和,她輸出一點異能反哺給這些黨參。
那是最純粹的生機。
一瞬間,所有黨參的葉子仿佛都翠綠了幾分。
蘇蘅瞇了瞇眼,然后揮起棍子繼續挖。
小的留著,大的賣錢。
她挖的太專心,直到腹中饑腸轆轆,才驚覺天色不早了。
日頭偏西,竟然已是下午。
蘇蘅揉了揉酸澀的小腿,將黨參擠擠挨挨的塞進籃子。
竹籃被塞得爆滿,她差點沒提起來。
為防止遇到人看了眼紅,她還挖了些蒲公英蓋在上面。
來的時候輕松,回去就難了。
這一大籃子黨參著實有些沉重。
蘇蘅咬牙提著,回去的步伐難免慢了許多。
出來一天,也不知陸明川在家里把雞喂了沒有。
那當然是喂了,不止喂了雞,中午看蘇蘅遲遲不回,他還做了飯。
然后等到飯都要涼了,也沒見人回來。
怕蘇蘅又去河里摸鴨蛋,他去河邊找了一圈,卻沒見人影。
路過有上山挖筍子的大娘們,他詢問有沒有人見著蘇蘅。
得到的結果自然是沒有。
有嘴碎的老太問:“這么大個活人哪兒能不見,蘇蘅是不是跟人跑了啊?”
在鄉下,老太太們最愛八卦的就是哪家的媳婦兒跑了。
看陸明川是個瘸子,家里又沒別的壯勞力了,蘇蘅又長那么俏。
現在一聽沒找到人,第一反應就是,吃不了苦跑了唄。
說話的老太還要說什么,被陸明川的眼神嚇到了,立馬噤聲。
“她只是回來晚了些,不是跑了。”
嘴碎的老太太不敢反駁,訥訥地應了幾聲趕緊溜走了。
陸明川獨自一人在山下站了許久,再沒人下來,他也沒上去。
回到家里,他自己一個人吃了那兩碗帶著糊味的飯與菜。
又將院子打掃干凈。
坐在院子里,盯著那堆逐漸能看出成品雛形的竹管看了許久,又看向開著的院門外。
直到日頭西斜,那道熟悉的身影也沒出現。
陸明川突然覺得這院子有些冷清地過了頭。
他站起來,去將院門拴上了。
不回來也沒有關系,他還可以養條狗,狗不會跑。
蘇蘅累得半死,最后好不容易伴著夕陽回到家門前,推了推門,沒推動。
什么情況,門怎么被鎖了?
“哐哐哐!”蘇蘅放下籃子拍門。
“陸明川!開門!”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別不吱聲,你有本事鎖門,你有本事打開啊!”
蘇蘅簡直不可置信,她不就早上罵了幾句他是豬嗎,這個記仇的男人!
竟然想把她關在外面!
陸明川聽到敲門聲還以為出現幻聽了。
蘇蘅正欲再喊,就見手下的大門打開了。
“陸明川,你太過分了!怎么這么記仇啊你一個大男人,竟然想把我關在外面!”
她一見陸明川就忍不住痛訴,但陸明川罕見地沒有反駁,也沒有陰陽怪氣。
只是用那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蘇蘅。
有幾分驚訝,還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失而復得的喜意。
黑沉沉的眸子盯著她,蘇蘅不明所以,有些一頭霧水。
“你怎么了?”
陸明川只道:“你回來晚了。”
“回來晚了你也不能把我關在外面!難道我們家還有門禁嗎?”
我們家這三個字讓陸明川眼神顫了顫。
“下次早些回來。”說完,又問:“吃飯了嗎?”
“沒有,我都快餓死了。”
山里哪有午飯吃,蘇蘅提起那滿滿一籃子山貨,眼中是止不住的喜意。
眸子亮晶晶的,像只偷吃了蜜的小狐貍。
“你猜猜我今天挖到什么寶貝了?”
她說著走進院子,把籃子遞給陸明川示意他感受一下這個份量。
陸明川一手拄著拐,另一手接過籃子。
因為上面蓋著蒲公英,他低估了竹籃的份量,差點一個踉蹌摔地上。
好在他臂力驚人,那一瞬間手臂上青筋暴起,穩住了。
“這是什么?”
蘇蘅去關了院門,過來低聲道:“是黨參,我發現了一大片野黨參田!”
豐收的喜悅終于有人分享了,她忍不住絮叨。
“山里還有一大片桃林,等下個月就有免費的桃子吃了!那里還有好大的一個蜂巢,里面全是野蜂蜜,得想辦法去弄回來!”
陸明川就安靜的聽她說。
“你說我是不是天選之人,運氣也太好了,不愧是我!”
陸明川輕輕“嗯”了一聲。
蘇蘅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沒想到陸明川還真會回應自己頗為不要臉的自夸。
“你剛說什么?”
“沒什么。”
“我聽到了,嘿嘿,你也覺得我很棒是吧。”
陸明川不理她了,將那一籃黨參提到倉庫里,就去廚房生火。
蘇蘅也餓了,見人主動幫忙,舀水洗了把臉后便也去做飯。
雖然很累,但她不想吃陸明川的黑暗料理。
晚上就做了兩碗簡單的清湯面,野鴨蛋還有幾個,拌著小蔥炒了一盤。
餓了一天,蘇蘅連面湯都喝干凈了。
吃過飯也不能歇著,那么大一籃子黨參不能壓,得趁新鮮洗凈了晾著。
陸明川洗過碗就來幫她一起處理,兩人在院子里,趁著夕陽的最后一點余暉將黨參用涼水洗凈了。
庫房里有幾個大簸箕跟竹篩,蘇蘅將它們用凳子擱起來,勉強擺下了那些黨參。
又找了幾塊干凈的布打濕蓋在上面,待明日再來除去蘆頭。
蘇蘅只知道大致的炮制方法,以免出錯她決定就不切片了,直接陰干了拿去找懂行的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