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然......”宋君禾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在餐廳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柔軟。

“我吃飽了，先回房間了。”他幾乎是落荒而逃，連眼神都不敢和宋君禾交匯。

回到房間后，喬然連燈都沒開，直接把自己扔進(jìn)了柔軟的床鋪里。黑暗中，他盯著天花板上的光影發(fā)呆，思緒卻像脫韁的野馬怎么也收不回來。直到很晚，他才機(jī)械地起身去浴室。

溫?zé)岬乃鳑_刷著身體，卻沖不走心頭那股莫名的煩躁。喬然用力搓洗著頭發(fā)，泡沫順著水流滑落。

"叮——"

突兀的手機(jī)鈴聲打破了浴室的寧靜。喬然胡亂擦了擦手，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號碼。他皺了皺眉，毫不猶豫地掛斷了。

三十秒后，手機(jī)再次震動起來。喬然盯著那個號碼看了幾秒，突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按下接聽鍵卻沒有出聲。

電話那頭同樣沉默，只有輕微的電流聲證明通話還在繼續(xù)。

“誰啊？”喬然終于忍不住開口，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是我。”

這兩個字像一盆冰水當(dāng)頭澆下。喬然的手指猛地一抖，手機(jī)差點(diǎn)滑落。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掛斷電話，像扔掉燙手山芋一樣把手機(jī)甩到了床上。

手機(jī)屏幕再次亮起，伴隨著嗡嗡的震動聲。喬然盯著那個不斷閃爍的手機(jī)屏幕，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獸。

當(dāng)震動終于停止時，喬然小心翼翼地爬過去，指尖剛碰到手機(jī)，一條短信就跳了出來：長本事了？敢掛我電話。

你以為你是誰啊！就掛！

鈴聲再一次響起，結(jié)果喬然還是按下接聽鍵，又是一陣無聲。

“說話。”電話那頭的聲音低沉而危險，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干...干什么！”喬然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強(qiáng)硬。他像只被逼到墻角的小獸，明明害怕得要命，卻還要齜牙咧嘴地虛張聲勢。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秦放似乎很享受這樣的對話。他最喜歡看喬然這副模樣，明明脆弱得不堪一擊，卻還要強(qiáng)撐著反抗。這種矛盾的姿態(tài)，比任何順從都要迷人。

“這么晚了還打電話...你是不是有病？”浴室殘留的水珠順著喬然的發(fā)梢滑落，在鎖骨處留下一道冰涼的水痕。

電話那頭傳來打火機(jī)清脆的聲響，秦放慢條斯理地吐出一口煙，“想聽聽你的聲音。”他的語調(diào)慵懶，卻像毒蛇般纏繞上喬然的心尖，“這么久不見，我的小然還是這么...可愛。”

“誰是你的！”喬然猛地坐直身體，聲音陡然變大“我們已經(jīng)分開這么久了，別再…”

“分開？”秦放突然打斷他，聲音驟然冷了下來，“我同意了嗎？”

“說到這個我還沒跟你算賬，背著我跑回國，跟我斷聯(lián)，甚至差點(diǎn)忘了我這號人。你說，是不是？”

房間的空調(diào)明明開得很足，喬然卻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以為自己真能從我手里逃走嗎？這一年是給你自由的時間，現(xiàn)在我準(zhǔn)備收回了，明天我去接你，早點(diǎn)睡吧，寶貝。”秦放的聲音輕的不能再輕，喬然啞口無言，聽著對面掛了電話，自己呆呆的坐在床上。

隨后一陣大罵，“我*******秦放！”

后來喬然在憤憤的情緒中累了，不一會兒就沾床睡著了。

“咚咚咚”

規(guī)律的敲門聲穿透夢境，宋君禾溫潤的嗓音在門外響起：“小然，醒了嗎？秦先生來接你了。”

喬然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被子滑落至腰間，露出雪白的腰線。他胡亂抓了抓睡得翹起的頭發(fā)，聲音里還帶著濃重的睡意：“誰啊...接我干嘛...”

宋君禾又重復(fù)了一遍，聲音輕而清晰：“小然，秦先生來了。”

喬然這才如夢初醒，猛地從床上彈起來，手忙腳亂地抓起衣服往身上套。襯衫扣子扣歪了兩顆，褲腰也沒來得及完全拉好。

他猛地拉開門——

秦放剛好踏上最后一級臺階。

兩人猝不及防地對上視線。

喬然呼吸一滯，心臟像是被狠狠攥住。秦放就站在離他不到兩米的地方，身形修長挺拔，黑色西裝襯得他肩線凌厲，眉眼深邃。

他的目光一寸寸掃過喬然--從凌亂的發(fā)絲，到微微敞開的領(lǐng)口下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再到露出一截白皙的腳踝。

秦放的眸色驟然轉(zhuǎn)深。

喬然被他盯得渾身發(fā)燙，下意識想后退，卻硬生生忍住，梗著脖子瞪回去：“看什么看？”

“小然，怎么這么說話。”宋君禾批評的對喬然說，隨后轉(zhuǎn)頭又和秦放對話，“不好意思，秦先生，您怎么上來了？”

“我貌似聞到廚房里有奇怪的味道傳了出來。”

“！是我煮的粥，我先失陪一下。”說著宋君禾就不管不顧的下了樓。

隨后秦放低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地向喬然面前邁去。他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發(fā)出清晰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喬然緊繃的神經(jīng)上。

“當(dāng)然是看你。”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危險的玩味，“一年不見，還是這么……”他的目光在喬然身上流連，最終定格在他微微泛紅的耳尖上，“……招人。”

喬然瞬間炸毛：“你！”

他耳根燒得更厲害，惡狠狠地瞪了秦放一眼，轉(zhuǎn)身就要回房，卻被秦放一把扣住手腕帶進(jìn)了屋里，鎖上了門。

男人的掌心灼熱，力道不輕不重，卻讓喬然動彈不得。

“跑什么？總想跑。”秦放微微低頭，呼吸幾乎拂過他的耳廓，“昨晚掛我電話的時候，不是挺硬氣的？”

喬然渾身一僵，猛地甩開他的手：“秦放，你別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