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錯?”
顧懷景一步步逼近她。
“你把江清惜從二樓推下去的時候,怎么不覺得自己錯了?”
金艷艷的臉色瞬間慘白。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顫抖著后退,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墻面。
顧懷景突然笑了,那笑容讓金艷艷毛骨悚然。
“不是故意的?那今天,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粗暴地拖著她往樓梯口走去。
金艷艷瘋狂掙扎,指甲在他手背上抓出幾道血痕,可男人的力氣大得可怕,根本不容她有所抗拒。
“顧懷景!你瘋了!我會死的——!”
他的聲音輕得像在討論天氣。
“放心,死不了。清惜當初也沒死,不是嗎?”
話音剛落,他猛地松手。
金艷艷的尖叫聲劃破整棟別墅。
她滾下樓梯,后腦重重磕在轉角的大理石柱上。
劇痛讓她眼前發(fā)黑,溫熱的液體順著脖頸流下來。
顧懷景站在樓梯頂端,冷眼看著她痛苦蜷縮的樣子,眼底沒有一絲波動。
越是這樣才能越讓他心里好受一些。
仿佛折磨金艷艷就能給死去的清惜贖罪一樣。
“記住這種痛。這才是開始。”
金艷艷的視線模糊了。
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五年前的江清惜在對著自己嘲笑。
“報應,這都是報應!”
這五年來,顧懷景把江清惜受過的苦,全都加倍還在了金艷艷身上。
她年輕像極了江清惜的那張臉曾是自己引以為傲的資本,現(xiàn)在卻成了被折磨的理由。
因為像清惜,她要求每一處都得像江清惜的行為作風。
一旦有任何一點不符合的地方他都會暴怒。
江清惜曾經在雪地里跪了一整晚等顧懷景回家,現(xiàn)在輪到金艷艷在零下的車庫跪到膝蓋結冰。
江清惜被金艷艷潑過冰水,現(xiàn)在顧懷景讓她在暴雨夜的露臺上站到天亮。
曾經金艷艷在宴會上故意弄臟江清惜的禮服,如今顧懷景會當眾把紅酒從她頭頂澆下。
最殘忍的是,他從不允許她離開。
顧懷景曾掐著她的脖子把她按在天臺前,“金艷艷,你這輩子都別想逃。”
曾經的嬌寵小花,如今憔悴得像個鬼。
某天清晨,她在鏡子里看到自己脖子上浮現(xiàn)的淤青,突然神經質地笑了起來。
跟江清惜好像。
卻一點比不上當初的她。
怪不得顧懷景總是嫌棄她模仿的不像,她眼里的眼神早就變成了驚恐。
被折磨的一點人形都沒有了。
“江清惜......你贏了......”
她對著空氣喃喃自語,眼淚混著口紅暈開,在蒼白的臉上留下血一樣的痕跡。
h市的大街上。
顧懷景撐著一把黑傘,漫無目的地走在人群中。
他剛剛結束一場枯燥的商業(yè)會議,西裝口袋里還裝著未簽字的合約。
他很久不出差,他不喜歡離開清惜太遠。
就算出去,也不會太久。
如果金艷艷跑了,他一定會很煩。
他注定要折磨金艷艷一輩子。
這五年來,他變得越來越難以集中精力,仿佛靈魂被抽走了一半。
忽然,他的腳步猛地頓住。
街角的露天咖啡廳里。
一個穿著米色風衣的女人正低頭攪拌著咖啡。
她微微側著臉,一縷碎發(fā)垂在耳際,在路燈下泛著溫柔的栗色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