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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見謊言敗露,干脆裝也不裝了,梗著脖子說道:
“是又怎樣?陳安是獨子,難道你讓我眼睜睜看著他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你還能不能有點同情心?”
“騙你怎么了?不騙你,你會心甘情愿挖自己的腎出來給陳安嗎?”
“再說了,少了一邊腎,你又不會死。”
好一個我少了一邊腎也不會死,此刻一陣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向我襲來,我對你掏心掏肺,你卻將我當傻子騙。
為了一個陳平,你還真是不遣余力的往我的心窩子上戳刀子。
林雪這番理所當然且毫不在意我的話徹底將我殘存的理智摧毀,我任由暴怒的情緒席卷全身,用力揮起拳頭朝他們倆身上砸去。
不到一天的時間,我又重新回到了熟悉的監獄。
我實在咽不下這一口氣,將陳平打了個半死,如果不是念在林雪還是我法律意義上的老婆,她估計也是和陳平差不多的下場。
警察到來后,林雪絲毫不為我辯解,她抱著陳平的頭,失聲痛哭。
那傷心欲絕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剛死了老公。
警察帶走我的時候,她非但沒有過來安慰我,反而對著我破口大罵。
罵我是瘋子。
罵我是不知悔改的勞改犯。
罵我怎么不早點死。
做完簡單的筆錄后,看著我們三個人之間錯綜浮渣的關系,連警察也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我的眼神帶著幾分憐憫。
我心里一片冰涼,一句沒話沒說,頭也不回的跟警察走了。
回到熟悉的地方,我躁動的心,才漸漸安定了下來。
我在想,我跟林雪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呢。
大概是在那個炎熱無比的夏天,第一次遇到林雪的時候,就注定了現在的結局吧。
她是家境優渥的白富美,而我只是一個靠日夜勤學苦讀從山里走出來的窮學生。
說起來,還是她先招惹我的。
迎新會上,我代表大一新生在講臺上發言,一結束,我就被她攔住了去路。
她拿著999多朵玫瑰,大大方方的站在面前,問我有沒有女朋友,如果沒有她就要追求我。
再為了跟她在一起,我放棄了去C國做交換生的機會,一畢業就隨她進了林氏集團。
同事私底下都嘲笑我是靠著賣身上位的軟飯男,為了她我忍受了無數異樣的目光。
甚至在她家公司暴雷的時候,心甘情愿頂替她去坐了牢。
因為,那時候我堅定不移的認為,她對我的愛,值得我為她付出一切。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自己的一廂情愿是多么的幼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