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謝夢是私生女。
她的媽媽被拋下后,獨自將謝夢撫養長大,隨后又帶著一身病痛死在床榻。
謝夢自小見慣了冷眼,她用僅剩的錢埋好了媽媽,自己一個人出去打拼。
直到遇見紀子騫,她的人生徹底改變。
她本以為自己終于不會再被欺負,可媽媽的墳墓被刨開,謝家拿著骨灰威脅自己這個私生女替嫁去沈家。
紀子騫曾經的諾言成了謝夢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要他們結婚,謝家就不敢再輕舉妄動,謝夢也可以順勢拿回骨灰。
可現實給了她狠狠一巴掌。
謝夢沉默地看著手機的消息。
紀子騫把她手下所有的勢力全都清理掉了,甚至當眾承認了跟江念的關系。
現在的謝夢,成了徹徹底底的廢物,在所有人眼里被拋棄的喪家犬。
這一局,謝夢輸得很慘。
住院三天,謝夢封閉了自己所有的聯系方式。
第三天,謝夢收拾東西回了家。
這個家,是紀子騫專門為她打造的獨棟小復式。
剛打開門,熟悉的聲音傳出。
“還知道回來?”
“三天不接電話,消息不回,你去干什么了?”
男人跟之前沒有任何區別,好似什么都沒發生過。
謝夢抿了抿唇,面無表情地進門收拾東西。
紀子騫跟在謝夢身后,看見謝夢的動作臉色變得難看。
他握住謝夢的手腕,“你要走?去哪?”
謝夢嗤笑一聲,“跟你有關系嗎?”
紀子騫被噎了一下,“那晚的事你還在生氣?姓王的被你刺穿了手,你什么事都沒有!”
“謝夢,你無理取鬧的性子什么時候能改改?”
什么事都沒有?
被人抓住圍觀,綁在包廂內,差一點被人折磨致死,這叫什么事都沒有?
見謝夢依舊冷淡,紀子騫臉色一沉將人扯到床上。
隨即低頭死死吻住謝夢的唇。
那刻,謝夢只感到一陣惡心。
她想到拍賣場的那些男人,想到那晚的屈辱。
而這一切,都是面前這個男人帶給她的。
想到這,謝夢猛地咬住紀子騫的舌尖,血腥味在嘴中彌漫開來,男人吃痛一聲,松開了謝夢。
紀子騫沒生氣,開始耐心哄著她。
“阿夢,別吃醋了。”
“江念說喜歡我,她救過我,我也是為了報恩。”
“玩玩的感情,怎么比得上你我七年的感情呢?”
說著,紀子騫緊緊抱住謝夢。
“我愛的永遠是你。”
“但你越來越強勢了,我從前可以包容你的嬌縱蠻橫,但時間一久感情再深也會感到累的。”
“江念于我也不過只是生活中的一點調劑安慰。”
“阿夢,你會體諒我的,對嗎?”
男人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謝夢的耳畔,可她只覺得渾身冰涼。
壓了幾天的情緒終于爆發,謝夢推開紀子騫,“滾......”
謝夢抄起一旁的臺燈狠狠砸在紀子騫額頭。
“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謝夢不明白,明明剛在一起時,紀子騫也說最愛的就是自己高傲不服輸的性子,就像一朵帶刺的紅玫瑰,艷麗而奪目。
他將她捧成海城最耀眼的紅玫瑰,現在卻又嫌棄她的刺太過扎手,開始流連于體貼溫柔的小白花。
紀子騫說她變了,可謝夢自認從未變過。
那到底是誰變了呢?
紀子騫的額頭流出血,謝夢口中的質問還未脫出口,想起紀子騫剛才的話和那個吻,轉身沖進廁所,吐了起來。
聽著謝夢嘔吐的聲音,紀子騫的臉色越來越黑。
與此同時,門鈴響了起來。
紀子騫打開門,江念微紅著眼站在門口。
送她過來的人解釋,“老大,剛剛你電話打不通,江小姐又做噩夢,我們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找你。”
說著,江念就撲進了紀子騫的懷里,“子騫,我害怕。”
“現在只要一閉眼,我就能想起人間客的那些事......”
紀子騫的眉眼柔和下來,他撫著江念的頭發,輕聲安慰。
情濃蜜意時,江念卻看向身后,“謝夢姐?”
謝夢手中拖著行李箱,顯然就是要離開。
意識到這個,紀子騫臉色更黑了,他冷笑一聲,“今晚我陪你睡好不好?”
他說著,親昵地攬住江念的腰。
對方立刻紅了臉,嬌嗔一聲。
“好。”
“你去洗漱,我等會過去陪你。”
看著江念離開,紀子騫立刻示意手下的人將謝夢押住。
“紀子騫!你干什么!”
謝夢掙扎著,嘔吐過的感覺讓她眼前一陣眩暈。
“你不是一直想走嗎?那就在門外跪一晚上。”
“你們看著她,天不亮,不準起來。”
“老大......”
“按我說的做!”
紀子騫垂眸,看著謝夢蒼白的臉,“或者你放棄離開的念頭,以后在我身邊乖乖聽話。”
“別再那么驕縱,變得體貼聽話,朝我服個軟,容下江念,我就放過你。”
謝夢對上男人的視線,吐出兩個字,“做夢。”
紀子騫眼中的怒火更盛,“帶出去!”
謝夢跪在門外,深冬的風刮在她臉上,仿佛一個個響亮的巴掌。
房門露出的一條縫隙,隱隱約約流出歡愛的聲音。
心臟的溫度也隨體溫下降越來越冷。
天光微亮的那刻,謝夢麻木地看著升起的太陽。
屋里的聲音持續了整整一晚。
而謝夢唯一剩下的對紀子騫的那份情,也在今晚徹底被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