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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崢即位后,做了兩件事。
一是將他最討厭的曲素冊封為后。
二是判我虞家滿門抄斬。
乾正殿前,我在雨里跪了一夜,跪得舊疾復(fù)發(fā)。
他大發(fā)慈悲:“朕準(zhǔn)你去給他們收尸。”
我去了菜市口,虞家一百多顆頭顱陸續(xù)滾到我的腳下。
最后一個是我娘。
我飛身上去,奪了劊子手的刀。
將她緊緊抱在懷里。
四面八方飛來無數(shù)箭矢,我死在萬箭穿心之下。
再睜眼,我回到了十三歲。
......
萬箭穿心的灼痛感似乎還未散去。
我用力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間廂房之中。
熟悉的鵝梨帳中香鉆入鼻尖。
窗外的月光灑進(jìn)拔步床上,月影紗隨著微風(fēng)浮動,波光粼粼。
遠(yuǎn)處的檀木桌上,放著我最愛的赤云劍。
這分明是我十幾歲,待字閨中的臥房。
“我死了?死后又回到了家嗎?”
我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
“小姐,您剛睡下一刻鐘,怎么醒了?是要喝水嗎?”
小桃撥開月影紗,嗓音輕柔地問我。
我呆呆地看著她。
我沖上行刑臺救我娘的時候,小桃也跟了上來。
她被流箭射中,倒在遠(yuǎn)處,渾身浴血,還在朝我這邊爬。
可現(xiàn)在,她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還問我要不要喝水?
“我是在做夢嗎?”
“小姐,您怎么了,做噩夢了嗎?”
“小桃,現(xiàn)在是哪一年?”
“現(xiàn)在是承平五年呀,小姐,您到底怎么了?”
我呆住了,承平五年,我十三歲。
我從西北回盛京的第三年。
就是這一年,我被山匪綁架。
沈崢一人一馬,身負(fù)重傷,將我從賊窩里毫發(fā)無損地帶了下來。
引得我芳心暗許。
即便后來知曉了他的真實(shí)身份,也一頭扎了進(jìn)去。
知曉被綁真相的時候,我已經(jīng)是虞貴妃。
那是我做了貴妃的第一場生辰宴。
沈崢布置得特別熱鬧。
他說:“媚兒,等你父兄得勝而歸,我便冊封你為后。”
我笑著謝恩。
后來宴會開始,沈崢就不見了蹤影。
我也嫌吵,讓小桃支應(yīng)著,自己跑到側(cè)殿小憩。
剛進(jìn)去,就聽見內(nèi)室傳來幾聲喘息和嬌吟。
我悄悄靠近那扇虛掩的門。
沈崢跟曲素正在內(nèi)室的大床上顛鸞倒鳳。
我睜大了雙眼。
曲素媚眼如絲,潔白的雙臂攀上沈崢的脖頸:“阿錚,素素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沈崢的動作沒停,用唇堵住了曲素的嬌吟。
深深吻完,他虔誠地看著曲素:“素素,還是你的招數(shù)好用,一場苦肉計(jì)拿下了虞媚晚,整個虞家就站在了我的身后,我才有跟沈昱的一搏之力。”
“阿崢,我親手將虞媚晚送進(jìn)你的懷里,你不知道我有多煎熬,每次見你跟她親近,我都要嫉妒好久。”
“傻瓜素素,等虞慶鴻平定了西北,朕就處置了他們一家,封你為后。”
說完,似乎是對曲素的獎勵般。
他翻身躺下,將曲素拉起來,坐到了上面。
二人一聲悶哼,又開始了下一回合。
我緊緊捂著自己的雙唇。
電光火石之間,我明白了,這一切都是騙局。
沈崢一開始就是沖著虞家的兵權(quán)來的。
我冷靜下來,迅速回宮,寫了信給我爹。
小桃剛把信送出去,就傳來了我爹得勝回朝的消息。
同時,我被栽贓與侍衛(wèi)私通。
沈崢將我降為貴人,打入了冷宮。
我在冷宮待了沒幾日,虞家就被滿門抄斬。
飛鳥盡,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
“小姐,小姐,喝口水吧,壓壓驚。”
小桃將安神茶遞到我面前。
我才從思緒中回過神。
我將她緊緊抱進(jìn)懷里,痛哭出聲:“小桃......”
“小姐你怎么了,哭什么?你別嚇我。”
小桃緊張地抱緊我。
我抱著小桃哭了個痛快。
心里暗自決定,既然老天給我重生的機(jī)會。
我要叫沈崢和曲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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