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京北謝家。
季初棠坐在房間的沙發上，錯愕震驚地望著茶幾上還在冒著熱氣的兩杯茶。
一身西服的謝瑾言身子坐得挺直，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那在商場上一貫揮斥方遒，高傲自信的男人臉上第二次出現了緊張忐忑的神情。
就在前一刻，謝瑾言向她正式求了婚。
一枚鴿子血的紅寶石戒指被他捏在手上，像一顆跳動的心臟。
“棠棠，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在校慶日那一天對你一見鐘情。”
他的聲音低沉而克制，卻掩不住其中的顫抖，“但其實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比這更早——早得多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你了。”
“你在......說什么？”
窗外忽然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聲音敲打了窗戶，仿佛在應和著她此時胡亂跳動的心跳。
謝瑾言單膝下跪，卻又克制地停在了一個恰當的距離——
近到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茉莉香氣，卻又遠到不會讓她感到不適。
這個距離，他已經保持了將近十五年。
“高一入學那年，你總是在圖書館靠窗地看書。”
他的目光穿過她，仿佛看到了遙遠的過去，“你總是喜歡那個位置，因為下午的陽光會照進來。你會在做題時無意識地咬筆帽，思考時會輕輕哼歌——”
季初棠的呼吸一滯。
那是她高中時代最細微的習慣，連她自己都幾乎忘記了。
“我坐在你后面三排的位置，整整一個學期。”
“大學時，你和周池在一起了，我不忍打擾你的幸福選擇離開。”
謝瑾言的聲音低沉下來，“當得知你父母出事以后，我連夜從國外趕回來，卻還是來不及送他們最后一程。我只能想盡辦法找到了肇事的司機，利用一切渠道將他送進了監獄，來慰藉伯父伯母在天之靈。”
“幫我父母討回公道的不是周池，是你？”季初棠顫抖發問。
“是我。”
“你......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謝璟言不再隱瞞，“當時的我只是希望能夠為你做些什么，至于你會不會知道這件事其實是我做的，都不重要。”
謝瑾言抬眸，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我告訴自己，只要看到你不再哭泣，永遠幸福就夠了。”
他將桌子上那個精致的木盒推了過去。
季初棠打開后，里面整齊地排列著各種小物件：
一張泛黃的宣傳單，一片干枯的楓葉，幾張照片的復印件......
“這是你高中時參加朗誦比賽的節目單，”他輕聲解釋，“這是你大學拍畢業照時落在學士帽上的楓葉，這是你第一次實習的公司門卡復印件......我收集了所有能找到的關于你的消息。”
季初棠的眼眶濕.潤了。
“校慶日那天不是偶遇，而是我的蓄謀已久。”
謝瑾言終于說出了最后的秘密，“我打聽了所有可能遇到你的場合，知道你會參加表演，等了整整三個月才等到那次‘巧合’。”
“這枚戒指是謝家的傳家寶，從我奶奶傳給了我母親，而我母親最終給了我，要我將它送給我最想要送的人。”
謝璟言的聲音不重不輕，卻異常清晰堅定，“棠棠，我知道這很突然，但我不想再等了。我原本以為對周池的退讓，可以讓你得到你想要的幸福，可瞧瞧周家這惡臭腐爛的家，瞧瞧周池這個虛偽假扮深情的模樣，我怎能再留你繼續深陷火坑？”
他輕輕起身，伸手拂掉了季初棠臉上的淚，“棠棠，這十多年，每一天我都在愛你，只是你從來不知道。”
窗外的雨停了，一縷陽光穿透云層照進來，恰好落在那枚戒指上，折射出璀璨的光斑。
全京北最矜貴自傲的男人就這樣虔誠地半跪在她身邊。
眼神炙熱，不容拒絕的望著她，“棠棠，你愿意給我照顧你余生的機會嗎？”
季初棠捂著臉點頭，伸手帶上了那枚紅寶石精戒指。
謝瑾言摟著她的肩膀，兩人呼吸越靠越近——
“謝璟言，你放開她！”
房間門突然被人從外撞開，一道修長凌亂的身影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