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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零零地在醫院里住了兩天,等安薇再回到別墅時,發現屋子里多了一個人。
徐曼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博川說以后這里就是我和他的家了,而你,不過是一個專門伺候我們的保姆。”徐曼撩了下耳邊碎發,語氣鄙夷:“你要是識相就趁早滾出去,別再妄想跟我爭了。”
安薇表情淡淡:“我從沒想過跟你爭。”
“哼,說得好聽,恐怕你心里都已經急得跳腳了吧!”
“你這么針對我,是在害怕嗎?”
徐曼一愣,隨即氣急敗壞:“賤女人你胡說八道!你是什么貨色?一個沒爹沒媽的可憐蟲而已,連我的腳指頭都比不上!哪里來的臉讓我害怕?你不配!”
“我累了,不想跟你吵。”
安薇沒有理會,只想趕緊上樓回屋歇一歇。
倆人擦肩而過時,徐曼看向窗外剛停好的黑色邁巴赫,眼里閃過一絲狡詐,頓時計上心頭!
她故意踩空臺階,尖叫一聲從樓梯摔滾下去,躺在地上痛苦地蜷縮著身體。
安薇一驚,趕緊走過去,下意識想拉徐曼起身。
就在她手伸出去的剎那,一聲怒意響起:“你在干什么!”
宋博川站在不遠處,臉色鐵青。
徐曼強撐著站起身,眼淚吧嗒吧嗒地掉,楚楚可憐道:“是我不好,不該出現在這里,不然薇薇也不會生氣......博川你別怪她,想必她也是一時沖動。”
意識到自己被算計,安薇詫異地看向徐曼,又看了看神色陰沉的宋博川,連忙搖頭:“不是我!”
可宋博川根本不信,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狠厲道:“你以為你是誰?竟敢對我愛的女人動手!”
心愛的女人......
聽到這幾個字,安薇心臟倏地一緊。
“不是我,我沒有動手......”
她艱難掙扎,眼角帶淚。
宋博川卻沒有絲毫憐惜,反而還加狠了手中的力道,似乎要把人掰斷捏碎。
安薇視線逐漸模糊,意識也瀕臨潰散,正當她以為自己快要死掉時,宋博川又猛地松開手。
她重重摔倒在地,捂著胸口呼吸,狼狽不已。
“安薇,我的耐心有限,下不為例。”
說完,宋博川小心翼翼地扶起徐曼,帶人離開。
看都沒看她一眼。
安薇好半天才緩過來,獨自扶墻,一步一步踉蹌地回到自己的小房間。
她躺在床上,再也壓抑不住心里的委屈,淚流不止。
一邊哭,一邊安慰自己:再忍忍,還有三天就離開這里了。
迷迷糊糊中,安薇進入夢鄉。
夢見了她第一次見到宋博川的時候。
那年她七歲,被宋母領進門。
望著偌大的莊園和別墅,安薇一時有些緊張,無措地拽住宋母的手。
宋母輕輕地拍了拍她肩膀,笑道:“別怕,去找哥哥玩。”
于是安薇就看到了朝她走來的宋博川。
“薇薇你好,我叫宋博川。”
他長著一張精致白嫩的臉,眼神黑亮,濃密纖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像撲著翅膀的蝴蝶飛啊飛,落在了安薇的心尖上。
一落,就是十五年。
起初宋博川對她沒這么惡劣。
他比安薇大三歲,總是像個大哥哥一樣照顧她。
給她買零食,給她補課,看到她被同學欺負還會沖上去為她打架......
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宋博川就變了。
不再叫她“薇薇”,不再為她出頭,不再搭理她。
甚至不允許她叫他“哥哥”。
“誰是你哥?”宋博川惡狠狠地說:“我沒有你這樣窮酸的妹妹!”
他轉身就走,頎長的背影漸行漸遠,安薇哭著去追,卻怎么也追不上。
“博川哥——”
安薇猛地睜開眼。
清晨的光從窗簾縫隙中照進來,落在枕頭上,那里一片潮濕。
原來是夢......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安薇回過神,她擦擦眼角,起身去開門。
看到了宋博川那張冷淡的臉。
“曼曼餓了,你去給她做點吃的。”
安薇柳眉輕蹙,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又覺得沒必要。
既然都要離開,又何必跟他浪費口舌。
“好。”
宋博川見她神色恍惚,忍不住問:“你怎么了?”
安薇搖頭:“沒什么,有點感冒。”
感冒?
宋博川的視線落在她臉上,發現她確實有些憔悴。
心中莫名泛起一絲不忍。
但喉結一滾,他還是說道:“那你老老實實在屋里待著,不要把病毒傳染給曼曼。”
早飯是由張嫂做的。
徐曼困惑道:“薇薇呢?”
“感冒了,我怕會傳染給你,就不讓她出來了。”
徐曼心滿意足地勾起嘴角。
可她還沒高興幾秒,就聽宋博川對張嫂說道:“張嫂,一會兒你端碗粥去安薇房間,再給她拿兩片感冒藥。”
徐曼的笑意僵在臉上。
“博川,你是不是在關心薇薇啊?都怪我,要是沒有我,她早就和你在一起了。”徐曼哽咽道:“可我真的太愛你了,不想離開你......”
宋博川抬手給她擦淚,語氣溫柔:“別胡思亂想,我只是想讓安薇早點痊愈,這樣她才能好好地伺候你。”
聽到男人這樣說,徐曼破涕為笑,抱著他好一頓親昵。
房間里,安薇正望著窗外發呆,這時張嫂敲了敲門,端著早餐和感冒藥走進來。
“薇薇,快趁熱吃,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
安薇扯扯嘴角:“謝謝張嫂。”
“不用謝我,是少爺讓我給你送過來的。”張嫂欲言又止,還是勸道:“薇薇,其實我感覺少爺對你是有心的。只是他性子執拗,一時半會拐不過來這個彎兒。”
安薇沉默不語。
她對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