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陳冠東按下指紋鎖，家門發(fā)出輕微的"咔嗒"聲。他拎著蛋糕盒和香檳，
輕手輕腳地走進玄關。今天是駱菲三十歲生日，他特意提前兩小時下班，想給她一個驚喜。
客廳里靜悄悄的，落地窗外五月的陽光斜斜地灑進來，給米色沙發(fā)鍍上一層金邊。
冠東把蛋糕放進冰箱，香檳插進冰桶，然后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個藍絲絨小盒子。
里面是一對鉆石耳釘，駱菲上個月在雜志上看到時眼睛發(fā)亮的樣子他還記得。
他哼著歌走向臥室，想先把禮物藏到枕頭下面。推開門時，
床上凌亂的被單讓他愣了一下——駱菲今天應該去健身房了，這個點不該在家。他走近床邊，
突然注意到枕頭下露出一角手機。冠東皺眉。駱菲從來不會忘帶手機，
她總說手機是她的"體外器官"。他拿起那部玫瑰金手機，屏幕亮起，
顯示有十三條未讀消息。鎖屏照片是他們?nèi)ツ暝隈R爾代夫的合影，兩人笑得沒心沒肺。
他本想把手機放回去，但一條新消息彈了出來：「寶貝，今天還來嗎？我等你?！?/p>
發(fā)信人備注是"林教練"。冠東的手指僵在半空。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駱菲的健身教練姓王，是個五十多歲的退役運動員，
她上周還抱怨王教練太嚴格。這個"林教練"是誰？理智告訴他應該放下手機，
等妻子回來直接問她。
但手指已經(jīng)不受控制地滑開了屏幕——駱菲的密碼一直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解鎖的瞬間，
冠東感覺自己的胃部被人狠狠揍了一拳。滿屏的露骨對話和照片像刀子一樣扎進眼睛。
最新的一張照片里，一個肌肉發(fā)達的年輕男人赤裸上身對著鏡子自拍，
腹肌上被人用口紅畫了個愛心。往上翻，是駱菲穿著性感內(nèi)衣的照片，
拍攝地點明顯是某家酒店。對話內(nèi)容更是不堪入目，時間跨度長達三個月。
冠東的呼吸變得粗重，耳邊嗡嗡作響。他機械地繼續(xù)往上翻，
看到駱菲寫道：「和我老公做像完成任務，和你才是真的享受。」
日期是他們結婚五周年紀念日的第二天。手機從他手中滑落，砸在羊毛地毯上發(fā)出悶響。
冠東踉蹌后退幾步，撞上衣柜。五年的婚姻，他以為堅不可摧的感情，原來早已千瘡百孔。
他想起上周駱菲說要去閨蜜家過夜，想起她最近總加班到很晚，
想起她買的新內(nèi)衣他從未見過...窗外傳來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冠東深吸一口氣，
彎腰撿起手機放回原位，然后轉(zhuǎn)身走出臥室，輕輕帶上門。"老公？你怎么這么早回來了？
"駱菲的聲音從玄關傳來，伴隨著高跟鞋落地的清脆聲響。冠東站在客廳中央，
看著他的妻子走進來。駱菲穿著緊身運動服，頭發(fā)高高扎起，臉頰因為運動泛著紅暈。
她手里拎著健身包，脖子上還有未擦干的汗珠。曾經(jīng)，這樣的駱菲會讓冠東心動不已?，F(xiàn)在，
他只想知道那些汗有多少是因為另一個男人。"想給你個生日驚喜。
"冠東聽見自己的聲音出奇地平靜，"蛋糕在冰箱，香檳在冰桶里。"駱菲眼睛一亮，
小跑過來摟住他的脖子："你居然記得！王姐還說你們直男從來不記這些。
"她在冠東唇上親了一下，
身上混合著香水、汗水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古龍水味道——不是他用的那款。
冠東輕輕推開她："先去洗個澡吧，你身上有汗味。"駱菲做了個鬼臉："嫌棄我？好，
我馬上去。"她轉(zhuǎn)身走向臥室，又回頭問，"晚上出去吃嗎？""我訂了福樓的位置，
七點半。"冠東說，"不過我們可以先談談。"駱菲的腳步頓了一下："談什么？
""談談你的林教練。"冠東直視著她的眼睛，看著血色一點點從她臉上褪去。
臥室門到沙發(fā)的距離不過五米，駱菲卻走得像個死刑犯。她坐在沙發(fā)另一端，手指絞在一起，
健身包掉在地上無人理會。"你...看了我的手機？"她的聲音發(fā)抖。
冠東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機，調(diào)出他剛剛拍下的證據(jù)："不只是看了，還備份了。
需要我念給你聽嗎？'和我老公做像完成任務'？還是'你比我老公厲害多了'？
"駱菲的眼淚瞬間涌出來："冠東，我...""多久了？"他打斷她。"三...三個月。
"駱菲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只是他？"駱菲猛地抬頭："當然！就只有林遠，我發(fā)誓！
""林遠，"冠東重復這個名字，像在品嘗某種毒藥，"你的健身教練？"駱菲點頭，
眼淚不斷滑落："他是新來的私教，一開始只是正常上課...后來...""后來怎么了？
"冠東的聲音出奇地冷靜，"他強迫你了？""不！是我...是我主動的。"駱菲捂住臉，
"有一次課后拉伸時，我...我碰了他，
然后一切就失控了..."冠東站起身走向落地窗，背對著她。夕陽把整個城市染成血色，
遠處寫字樓的玻璃幕墻反射著刺眼的光。他想起三個月前，駱菲突然開始熱衷健身，
買了全套運動裝備，還總抱怨他不注意身材。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你愛他嗎？"冠東問。
身后沉默了幾秒。"不，"駱菲說，"只是...身體上的吸引。"冠東轉(zhuǎn)身，
發(fā)現(xiàn)駱菲已經(jīng)跪在了他面前，淚水弄花了精致的妝容。"對不起，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可以立刻終止課程，
再也不見他...求你給我一次機會..."他低頭看著這個曾經(jīng)發(fā)誓要共度一生的女人，
胸口像壓著一塊巨石。按照常理，他現(xiàn)在應該怒吼、摔東西、提出離婚。但奇怪的是，
他感到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起來。"他說，"我們談談條件。
"駱菲茫然地抬頭："...條件？"冠東走回沙發(fā)坐下，示意她也坐過來。他打開香檳，
倒了兩杯，遞給駱菲一杯。"首先，我要知道全部真相。你們在哪里見面？
用了我們的錢開房嗎？"駱菲顫抖著接過酒杯："大部分是在健身房VIP休息室，
有時候...去酒店。用的...是我的私房錢。""頻率？""一周...兩到三次。
"駱菲的聲音越來越小，"通常是你加班或者出差的時候。"冠東喝了一口香檳，
氣泡在舌尖炸開，帶著微苦的甜味。"安全措施？
""都、都有用套..."駱菲的臉漲得通紅，"而且我每個月都體檢，
很健康...""好。"冠東放下酒杯，"現(xiàn)在說說我的決定。"駱菲緊張地看著他，
手指幾乎要把酒杯捏碎。"我選擇原諒你。"駱菲瞪大眼睛，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么？""我選擇原諒，"冠東平靜地重復，
"但不是無條件原諒。""什么條件？我什么都答應！"駱菲急切地說。
冠東從西裝內(nèi)袋掏出一張對折的紙，展開推到她面前："這是我想了一下午的協(xié)議。
簡單來說，我要我們的婚姻變成開放式關系——暫時的。
"駱菲震驚地看著那張紙："開...開放式？""沒錯。"冠東的聲音冷靜得像在談合同，
"既然你能在外面找人，那我也可以。公平起見，不是嗎？
"駱菲的臉色變得慘白："你是想...報復我？""不，"冠東搖頭，
"這是重建信任的過程。我需要確認你是真的后悔，而不是因為被抓到才假裝悔改。同時，
我也需要...釋放一些憤怒和挫敗感。"他指著協(xié)議上的條款："規(guī)則很明確：第一，
雙方必須坦誠所有約會對象；第二，必須使用安全措施；第三，
不能影響工作和家庭責任；第四，任何一方可以隨時叫停；第五，期限六個月，
之后重新評估婚姻狀況。
"駱菲的眼淚又流下來："這太...太殘忍了...""比離婚還殘忍嗎？"冠東反問，
"你可以拒絕，那我們明天就去辦手續(xù)。"駱菲盯著協(xié)議看了很久，
最后顫抖著拿起筆："我簽。"她在簽名處寫下自己的名字，淚水暈開了墨跡，
"我真的好愛你，冠東...我只是一時糊涂..."冠東收起協(xié)議，
看了看表："還有一個小時去餐廳。去洗澡換衣服吧，生日晚餐還是要吃的。"那天晚上，
他們在福樓吃了頓表面平靜的晚餐。駱菲強顏歡笑，冠東彬彬有禮，
侍應生夸他們是模范夫妻。回家后，他們像往常一樣并排躺在床上，
中間卻仿佛隔著一道深淵。黑暗中，冠東輕聲說："明天我會把我的約會對象資料發(fā)給你看。
"駱菲沒有回答，但他聽到了壓抑的啜泣聲。2協(xié)議生效的第七天，
陳冠東第一次帶女人回家。駱菲坐在公司會議室里，手機震動起來。
屏幕上顯示冠東發(fā)來的消息：「今晚8點帶周雯回家，預計停留2小時。你需要回避嗎？」
周雯是他們公司的客戶經(jīng)理，二十七歲，單身，有一頭栗色的大波浪卷發(fā)。上周的例會上，
駱菲就注意到她看冠東的眼神不一樣了。駱菲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胃里像灌了鉛。
這是她簽下的協(xié)議，她必須遵守規(guī)則。她回復：「不用，我去看電影?！?/p>
然后補充：「安全措施。」放下手機，駱菲發(fā)現(xiàn)自己的掌心全是汗。
會議室玻璃映出她蒼白的臉——這是她自找的，不是嗎？她先打破了婚姻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