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喵？”【我沒有，不要污蔑芋圓?！?/p>
宋念安從吸塵器塵杯里倒出一根棉簽，在倒入垃圾桶前給芋圓看了眼，“那棉簽怎么會出現在陽臺地上？”
“喵喵?！薄痉凑皇俏??！?/p>
芋圓下巴微抬，就是不承認自己上過梳妝臺。
“行吧，反正別把我那些瓶瓶罐罐打翻了就行?！彼文畎惨矝]多想，左右不過是一根棉簽，芋圓很懂事，即便“清理桌面”也會避開不能玩的。
*
與此同時，隔壁302。
秦野打開窗通風，回到餐桌旁。
咖喱雞霸道的香氣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紅燒牛肉面的香味。
唉，折磨。
秦野一個人吃，但一份加量不加價的方便面并不能撫慰他餓了兩頓的胃。
他只好去拆快遞。
火腿腸、牛肉干、豬肉脯、蛋白棒、速溶咖啡……他買了一堆或填肚子或熬夜必備的速食。
拆了兩根火腿腸和兩包小魚干放面里，吃完又啃了根蛋白棒，勉強算是飽了。
于是收拾泡面盒，整理快遞，分門別類堆放在冰箱旁邊。
他的冰箱和擺設差不多，里頭除了罐裝水和速食餃子，也沒別的了。
上次堆放在這里的高分貝報警器，已經全部放到車上。今天一天他和同事忙著推銷，走街串巷的，連飯都沒來得及吃。
沒有米的日子實在難熬。這樣想著，秦野又下單了兩箱自熱米飯。
解決完晚餐和快遞，秦野開始健身鍛煉。
兩室一廳的老房子，一間房被他改成了健身室，沙包、杠鈴、劃船機，空間小，放不下大型器械。
秦野自己上難度，四肢綁上小沙袋負重，打沙包、舉鐵、劃船，一小時高強度鍛煉下來，汗如雨下。
他習慣健身的時候復盤思考。
轉變思路給自己找了個微商加地推的身份后，和群眾的溝通確實更容易打開局面。
你把我當壞人？這是好事，送你一個防狼神器，出門在外獨居在家必備好物，壞人來了也得掉頭走。
你說我是傳銷詐騙？我這是正經生意，營業執照、產品合格證一應俱全。我也不收你高價，一個算見面禮，兩個收回本價，多買多送，買不了上當買不了吃虧。
一套組合拳下來，秦野的手機微信聯系人列表里，多了十幾個便利店小賣部的老板電話，都是說要拿貨的。
拿貨，就意味著有交集，能聊天，能打聽事兒，想要的線索自然更容易浮出水面。
又是半小時過去，秦野從劃船機上下來。
胸口的汗珠順勢滑落，幾道肌肉分割線橫在肌理分明的腹部，節奏性的呼吸帶動腹部肌群上下起伏，但這沒能攔住豆大汗珠隱沒褲腰之下。
可惜，這樣性感的畫面無人欣賞。
秦野更是只關注自己的訓練量是否足夠，他可不想任務完成后歸隊，反而被隊里的小子撂倒。
擦干凈器材上的汗液，呼吸也平順了，秦野進洗浴間洗澡。
他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鐘搞定。
干毛巾擼兩把頭，頭發半干。他站在洗手臺前，不適地晃了晃腦袋。
剛才洗頭順便練了憋氣，沒把握好水流方向，耳朵里似乎進水了。
他習慣性往墻上的置物架摸去。
上面擺放著濕巾棉簽一類的小物品，便于主人拿取。
倏然，他懸在半空的手頓住——
透明的印著品牌名字的棉簽包裝袋，一根棉簽突兀地冒出了一小截。
這本是很尋常的情況。
拿取時帶起其他棉簽，放置時沒有復位，貪圖便利犯懶的人，甚至干脆就由著它敞開冒高，反正下一次也得打開抽取，還能省了功夫不是？
但秦野很確定，他沒有犯懶的時候。
他的記憶力很好，印象中昨天洗完頭，沒有使用過棉簽，擦頭發時，這袋棉簽就放在這里。
密封條沒有壓緊，但每一根棉簽都整整齊齊，維持在同一高度。
絕不是現在這樣，包裝袋歪斜，開口向外，一根棉簽冒高。
出于職業敏感性，秦野渾身肌肉緊繃，動作驟停。
他第一反應是：他暴露了。
有人來過他家，可能是探查虛實，可能是挑釁下馬威，可能是警告……
秦野猛地轉頭，洗手間貼了瓷白方磚，水霧遇冷凝成水珠，密密麻麻鋪了滿墻。
一滴水珠過于飽滿，不堪重負之下，撞破出一條光滑的路。
無論是鏡面還是瓷磚面，都沒有第二個人的存在，更別說其他不對勁的地方。
真的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混入家中不說還挪動了家中物件？
秦野仔細回想，從他進門、吃面、拆快遞、運動，所有物件都擺放整齊，沒有任何外人入侵的痕跡。
要真有人來過，他這個隊長還一無所覺，那他只怕是得自請辭職了吧！
他把毛巾扔進臟衣簍，裸著上半身光腳往外走。
銳利的眼神一一掃過家中每個角落。
所有東西，都和記憶里的位置、角度、狀態，一模一樣。
秦野鎖緊眉頭，重新回到洗手間。
所以，這根棉簽，是怎么回事？
*
入職第二天，宋念安如愿以償摸到了招財，并且建立了良好的投喂關系。進寶膽子小，吃了貓條翻臉不認人，依舊不和宋念安說話。
入職第三天，宋念安見到了大老板孫總。
孫總全名孫仁義，是個愛貓愛狗的愛心人士。他自稱家里養了兩只貓四條狗，因為擔心市面上的寵物糧虛假宣傳，加上手里有點本金，自己創業開了寵糧廠。主營貓糧，也做狗糧，但狗糧市場比貓糧競爭更大，市場份額有限，越做越虧，不如貓糧好賣。
研發生產包裝運輸，全都在工廠那邊完成，因此孫總大多數時間呆在那邊。
孫總像大多數領導一樣，給宋念安畫大餅，說了一番肯定的話，隱晦傳達自己看好宋念安但更希望盡早出成果的意思。
宋念安當然是信心滿滿地應好，表示這周的圖文先試試水，視反響將制定完整宣傳計劃，下周呈上。
孫總又問有什么需求。
宋念安說自己正努力和兩只貓咪打好關系，力求呈現最佳宣發成品。
于是孫總順便看了眼關在貓房里的兩只貓。
貓房干凈整潔，貓咪不見蹤影，孫總沒說別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