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流感高發季。整個市場經濟大幅度下降。不少企業扛不住壓力被迫倒閉，
失業人員不斷上升。我廢寢忘食加班大半年，終于簽下了一個千萬級的大單。
本以為等待我的會是升職加薪。誰知公司為了降本增效。HR找到我。
將我唾手可得的主管位置給了老板剛畢業的女兒，還通知我被降薪了。
我一氣之下提交了離職申請。領導表面挽留。背地里卻和HR吐槽我。
“就她一個混底層的員工，一沒本事二沒人脈，我在大街上隨便拉一個都比她強，
最近幾年經濟形勢不好，工作難找，到時候有她哭著回來求我的時候。
”后來我去大企當了高管。原本的客戶在與前公司合約到期后不再續約。
終于前公司招架不住，面臨倒閉。前領導這才想起了我，打我電話讓我回去上班。
我吹著空調，吃著西瓜，嘴角微微上揚，嘲諷道：“不好意思，我現在年薪百萬，
你打算給多少？”01早上剛到公司。還沒來得及吃早飯。
釘釘就收到了領導要召開緊急會議的通知。我拿起資料往會議室走。
同事蔣星瑤跟上我的步伐，用手肘杵了杵我胳膊，眼含笑意，“恭喜你啊果果，
努力了大半年幫公司拿下了這么大的訂單，這次主管的位置非你莫屬，不過先說好，
等你當上領導可不能忘記我這個好姐妹啊。”我嘴上不說，
心里卻對升職加薪的事情十分有把握。畢竟這是領導親口答應我的。我摟過蔣星瑤的肩，
笑了笑，“當然了，誰讓我們是好姐妹呢。”我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小型制冷設備廠，
辦公室人員加上車間，不到一百人。公司在我畢業那年成立。如今已過去七八年了，
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下，公司規模也在慢慢擴大。其實制冷行業在前幾年確實比較吃香。
但隨著經濟發展，做制冷行業的公司越來越多，產品設備也是花樣百出。
我們研發的產品也一直突破不了創新，價格在市場上還偏貴，
因此導致越來越多的客戶在合作幾次后就不再續約。這讓稍有起色的公司又陷入了危機。
我們老板雖然只有小學文化。但不得不說他是個有頭腦的人。從制冷行業賺到了錢后。
他先去商業街盤下來整條店面。接著又跑去投資房地產。短短幾年下來，資產也過億了。
眾所周知，像這種私企一般都是家族企業，里面的員工多少和老板沾親帶故，
而我們老板不僅喜歡把自己人安排進去，還特別喜歡聘外地高管。只要是進過大廠，
哪怕是個擰螺絲的，在我們公司大小能混個經理做做。
我的領導于思源和老板就是“螺絲”情義。所以在老板向于思源提出入股時。
于思源毫不猶豫地拿出了所有身家買下了公司一半的股份。老板把公司交給于思源打理。
自己卻當起了甩手掌柜，帶著老婆出國旅游去了。誰知道在于思源入股的第二年就虧了。
所以他現在比任何人都著急。02我是技術工。拿著最少的工資卻干著最累的活。
和我同期來的技術員嫌工資太低，紛紛跳槽或轉了行業。我不是沒想過跳槽。
但跳槽意味著要重新社交，這對我這種社恐來說是件極其難做的事。我未婚未育。
沒有家庭焦慮。自然也不用為了錢發愁。加上這幾年因為流感，市場經濟不好。
失業人群一批接著一批。我怕工作難找，到時候連月薪三千的工作都找不到。
所以能混就混著吧。直到半年前，于思源找我談話。他說只要我設計出新產品，
并成功簽下500強企業，就會給我升職加薪。我內心澎湃，暗自竊喜機會終于被我等到了。
為了升職加薪。我開始沒日沒夜地上班加班。查閱資料，畫圖紙，自己出錢找外包反復測驗，
終于在熬了大半年后，我成功研發出了一款全新產品。我沒把這件事上報。
而是帶著資料找到乙方。為了能讓乙方給我們公司一個機會。我起早貪黑蹲守在他們公司外，
又陪著這些領導喝了無數瓶酒后，乙方才松口愿意給我們公司一個機會。
這次的簽單金額高達千萬。所以上級領導格外重視這次合作。03會議進入尾聲。
在于思源說完最后一句話后，在場人員準備起身離開。卻被于思源喊住了。
他看了眼在座所有人一眼后，才鄭重其事道：“不好意思，占用大家幾分鐘時間，
是關于技術主管位置空缺一事。
”“大家都知道能簽下鴻星凌果果的功勞很大……”聽著于思源對我的夸贊，我十指交叉，
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有期待又有些莫名緊張。我安靜地聽著于思源宣布結果。
我本以為升職的事情要等與鴻星合作結束，卻沒想到會提前。“希望在未來的日子，
沈姒能更好的帶領我們技術團隊走向更好的未來，讓我們歡迎沈姒加入公司，
成為技術部門新的主管。”誰？技術主管不是我？在我滿懷期待中，我的心仿佛碎了。
沈姒在鼓聲雷鳴的掌聲中走進了會議室。她穿著白色連衣裙，披著長發，
帶著甜美的微笑和大家打招呼，盡管她打扮成熟，
可還是讓人一看就覺得她是處世未深的小女孩。沈姒做著自我介紹。
同事們紛紛朝我投來同情的目光。盡管他們都知道這次能簽下大單最大的功勞是我，
可事不關己，并沒人會為我發聲。掌聲再次響起的同時，于思源將目光看向了我，“小凌，
以后小姒就是你的直接領導了，工作直接向她匯報就行了。”說完他看向沈姒，“小姒，
以后你要是在工作上有任何方面的問題都可以問小凌，她是專業的。”沈姒甜美一笑，
“謝謝于叔……”意識到這里是公司，沈姒忙捂住嘴，聳聳肩，俏皮地朝于思源笑了笑，
“我知道了于總。”于思源滿意地點點頭，起身道：“今天的會議就先到這里吧，大家散會。
”同事們陸續離場。我的腦子到現在還是懵的。我這是被領導畫餅了？蔣星瑤為我忿忿不平，
“太過分了，沈姒才多大年紀，仗著她爸是老板，跳過實習期，搖身一變成了技術部門領導，
她懂什么呀？”我嘆了口氣。畢竟是私企么，我能理解。蔣星瑤看著我，
擔心道：“果果你還好吧？”我搖搖頭，牽強地笑了笑，“沒事，升職不成就加薪唄。
”蔣星瑤努努嘴。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先上班去吧。”我拉著蔣星瑤往外走時。
HR推門進來。她的眼神在我身上游走了幾秒后，才開口道：“凌果果，
來樓上我的辦公室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談談。”我機械般地應了聲，“哦。
”04在所有人的潛意識中。會被HR找就只有兩件事。被辭退或者升職加薪。
我為公司拿下了這么大的訂單，被辭退應該不可能吧，升職的事情被沈姒截胡了，
那么只剩下加薪了。可我的心卻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跟著HR來到辦公室。
我兩面對面坐下，她客氣地給我倒了杯熱茶。我在淺呡了一小口后，發問道：“找我有事嗎，
姐？”HR笑著。可我總覺得她在笑容下是不懷好意。她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
笑著遞給我，“果果，你看要是沒問題的話就在下面簽個字吧。
”文件上的《降薪合同》四個大字赫然映入我的眼簾。我激動地站起身想要一個解釋，“姐，
這是什么意思？”HR似乎早就預料到我的反應，此刻正平靜地看著我，
安撫我道：“果果你先別激動，這些年市場的趨勢你也看到了，錢難掙，屎難吃，
工作不好找，失業人群一抓一大把，公司效益不好，根本掙不到錢，
我知道降薪這件事對你來說可能不太公平，但是好在你沒成家立業，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等撐過這次難關，公司一定會給你加薪補償的。”我瞪大雙目，嘴唇微微顫抖著。
市場經濟不好難道是我的錯么？憑什么公司掙不到錢就要降低我的工資？
難道我是什么很賤的人么？我平復著心中的怨氣，深吸口氣，平靜道：“公司艱難我理解，
但于總之前答應過我，只要我簽下鴻星，就會給我升職加薪的，結果呢？
技術主管的位置給了沈姒，我為公司簽下了這么大的一個訂單，
不給我加薪也就算了反而要降薪，對不起，我不能理解。
”HR賠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氣，但這是上面領導的意思，
你看……”她把文件移到我面前，示意我簽字。我看了一眼合同。這哪里是和我商量，
明擺著就是命令。我語氣強硬，“我不會簽的，我要找于總談談。
”說完我拿著《降薪合同》沖到了于思源辦公室。我推門進去時。
于思源和沈姒正聊地熱火朝天。HR忙賠禮道歉，“對不起于總，沈小……沈部長，
我沒攔住她。”于思源斂起嘴角的笑容，一臉嚴肅地看著HR，
“你先帶沈部長熟悉一下業務吧。”“于叔叔……”沈姒似乎不大愿意。
摟著于思源的胳膊撒嬌道：“我想要叔叔陪我。”于思源柔聲道：“乖，叔叔有點事，
等忙完我去找你。”最后沈姒不情不愿地離開了。
只是在經過我身旁時她向我投來輕蔑的眼神。這讓我很不舒服。05沈姒離開后，
于思源扯著領帶，清了清嗓子示意我關門入座。“小凌啊，你有事么？
”我直接將HR給我的合同放到他面前，心平氣和道：“于總，
我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半年前說過要給我升職加薪的話，如今沈姒已經來了公司，
她是老板女兒，將來是要接手公司的，不給我升職我能理解，但我拿下鴻星這個大單，
為啥反而要降我的薪水呢？于總，我需要個解釋。”于思源扶了扶他那金絲框眼鏡，
認真地看起了合同。本以為能得到個解釋，卻沒想到從他嘴里再次聽到了和HR一樣的話。
這些話就好似你和老板談工資，老板卻和你聊理想。全踏么是狗屁。我為什么要出來工作？
原因很簡單。錢，為了賺錢。如果不是為了錢，誰愿意出來當牛馬當孫子？
如果一個人連最基本的溫飽都沒解決，又有什么資格談理想呢？我工資本就不高，
要是再被降薪，我連最基本的溫飽都成了問題。我將頭瞥向一旁，直接挑明了說，“于總，
其他我都能接受，除了降薪這條，如果公司執意，那我只好辭職了。”于思源一愣。
他盯著我，唇角漸漸小幅度地彎了起來，“確實是公司委屈你了，
但是這幾年的形勢你也看到了，別看我們公司雖然能接到訂單，
但基本都是從別家公司手里搶到的，材料設備都需要錢，這幾年公司確實虧損的厲害。
”“我去財務了解過了，你的工資不算低。”“大家都是出來打工的，養家糊口，都不容易。
”“你放心，只要公司與鴻星的項目開啟，公司拿到資金，
我立馬向財務申請年底給你獎金翻倍。”我已經記不清這是于思源給我畫的第幾次餅了。
剛入職實習時，他說我一個女孩子能堅持學技術方面的工作，未來可期，只要我肯好好干，
就會給我加薪。可我在這工作了八年。唯一一次加薪卻是兩年前，還只給漲了五十。
后來隨著訂單越來越多。我身邊的許多同事都因為高負荷的工作，身體指標都嚴重超標了，
為了自身健康，他們都選擇辭職。我本來也是要走的。
是于思源用技術主管和加薪PUA了我。今天他再次用年終獎繼續給我畫餅。可我去意已決，
全然不接受他的提議。于思源嘆了口氣。從抽屜里拿出份《離職申請》給我。
他惋惜道：“既然你想好了，就填表吧，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考慮繼續留在這里。
”我毫不猶豫地拿走文件，“不用了于總，謝謝您這些年來的栽培，
我會盡快和沈部長交接的。”于思源微微頷首，“好，但小凌你記住，如果在外面混的不好，
這里永遠都歡迎你回來。”06我失魂落魄地走回工位。蔣星瑤立馬走到我跟前，
以為HR給我加薪了，她歡喜道：“怎么樣？漲了多少？”我苦澀一笑，嗓音低啞，
把剛剛于思源和HR對我說的話簡略地告訴了蔣星瑤。蔣星瑤義憤填膺，一拳敲打在桌上，
“什么？他們怎么能這樣，這也太過分了吧……”她的聲音吸引了不少同事的目光過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和同事們道歉。姜星瑤是個直性子。她拉起我就要去找HR討說法。
這是上頭的決定，憑我們是改不了的。從于思源辦公室出來后，我才明白，他們就是故意的，
故意想逼我自動辭職。所以任何爭辯都是沒用的。我忙拉住蔣星瑤，“算了星瑤，
我已經決定離職了，而且在這里干了這么多年，工資不漲反降，我也呆膩了，
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工作，正好利用離職這段時間可以休息一下。”見我堅持，
蔣星瑤戳了戳我的腦袋，也不再多說什么，只是一個勁地罵我傻。被人欺負了就只會忍。
我遞交了辭職申請。但離職也不是立馬就能走的。我手頭上還有項目得和沈姒交接。
起碼得一個月時間。可這位大小姐似乎對工作并不怎么上心。開會看視頻，
見客戶時也總是低著頭自顧自地玩手機。聊的起勁了還會發出笑聲。惹得客戶差點發火。
認為我們不尊重他們。我只好陪酒道歉，拼命說好話。可沈姒并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