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程瑾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黃浦江兩岸的燈火。三十八層的高度讓整個上海盡收眼底，
璀璨的燈光如同散落的鉆石，而她就是那個站在鉆石堆頂端的女人。"程總監，
這是明天競標的最終方案。"助理小林將一疊文件放在她桌上，小心翼翼地補充道，
"您要不要先回家休息？已經連續加班三天了。"程瑾轉過身，眼角微微上揚："不用，
我再檢查一遍。"她拿起文件，手指上的婚戒在燈光下閃著微光。那是一枚簡約的鉑金戒指，
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就像她的婚姻一樣——至少表面上是這樣。時鐘指向十一點時，
程瑾終于合上文件。她揉了揉太陽穴，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三個未接來電，
全部來自"趙明川"。她嘆了口氣，撥通電話。"喂？"電話那頭的男聲帶著明顯的不滿，
"又加班？""嗯，明天有重要競標。"程瑾簡短地回答，一邊收拾辦公桌。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趙明川的聲音突然提高。程瑾愣住了，大腦飛速運轉。
結婚紀念日？不對，那是五月。他的生日？也不是...她突然想起什么，
臉色變了："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日子？"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然后是冷笑："看來程總監的腦子里只有工作。算了，你繼續忙吧，反正我也習慣了。
"電話被掛斷，程瑾站在原地，感到一陣疲憊襲來。她拿起包，走出辦公室，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電梯下到地下車庫，程瑾走向她那輛白色特斯拉。
這輛車是她去年升任設計總監時送給自己的禮物，全款付清。而她的丈夫趙明川，
至今還在開一輛二手大眾，每月還要還貸款。車子駛出車庫，融入上海夜晚的車流。
程瑾打開車窗，讓微涼的夜風吹散她的倦意。三年前，她三十五歲，事業有成卻單身，
被父母催婚催得幾乎崩潰。然后她遇見了趙明川——比她小七歲的咖啡師，
笑起來有兩個酒窩，眼神清澈得像未經世事的大學生。"你這樣的成功女性，怎么會看上我？
"第一次約會時，趙明川這樣問她，臉上帶著真誠的困惑。
程瑾記得自己當時的回答："因為你讓我感到平靜。"現在想來，多么諷刺。
她以為找到了一個不被世俗污染的單純男人，卻沒想到這份"單純"背后隱藏著怎樣的算計。
車子駛入小區，程瑾停好車，乘電梯上樓。推開門，客廳一片漆黑，只有臥室透出微弱的光。
她輕手輕腳地走進去，看見趙明川背對著門躺在床上，呼吸均勻。程瑾松了口氣，
轉身去浴室洗漱。當她擦著頭發出來時，發現趙明川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盯著她。
"你回來了。"他說，聲音里聽不出情緒。"嗯，抱歉今天忘了..."程瑾試圖解釋。
"不用道歉，反正你從來不在乎這些。"趙明川打斷她，掀開被子下床，"我去客房睡。
"程瑾沒有挽留。她太累了，累得連爭吵的力氣都沒有。她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回想起三年前那個決定——嫁給趙明川，這個比她小七歲、收入只有她五分之一的咖啡師。
當時所有人都反對。她的閨蜜林妍直接說："你瘋了嗎？他圖你什么？
"她的父母更是氣得一個月沒理她。但程瑾堅持己見，她相信真愛無關年齡和地位，
她看中的是趙明川的"老實"和"善良"?，F在想來，多么天真。程瑾翻了個身，
目光落在床頭柜上的相框上。那是他們的結婚照，趙明川穿著租來的西裝，
笑得陽光燦爛；而她穿著簡約的白色連衣裙，眼神里滿是期待。
照片旁邊是女兒小雨的百日照，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如今已經四歲了。程瑾伸手關掉臺燈，
在黑暗中嘆了口氣。明天還有重要的競標，她需要休息。
至于婚姻的問題...也許只是暫時的低谷，也許...她不敢繼續想下去。
第二章清晨六點，程瑾的生物鐘準時將她喚醒。她輕手輕腳地起床，
生怕吵醒隔壁客房的趙明川。昨晚的競標方案還需要最后調整，她必須在八點前到公司。
程瑾推開女兒小雨的房門，四歲的小天使還在熟睡，小臉埋在維尼熊玩偶里。
她輕輕吻了吻女兒的額頭，然后走向廚房準備早餐。冰箱里空空如也。
程瑾皺起眉頭——昨天明明發消息讓趙明川去超市采購的。她打開外賣軟件，
下單了豆漿和包子，然后快速沖了個澡。七點整，程瑾穿戴整齊準備出門時，
趙明川揉著眼睛從客房走出來。"這么早？"他聲音沙啞，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
"競標今天九點開始。"程瑾簡短地回答，"我訂了早餐，半小時后送到。
小雨的幼兒園書包我放在沙發上了，記得檢查一下作業本。
"趙明川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你眼里只有工作。"程瑾停下系絲巾的手，
轉身面對丈夫："明川，這個項目關系到我們設計部下半年的業績。你知道我壓力有多大。
""是啊，偉大的程總監。"趙明川冷笑，"全家的壓力都在你一個人身上，
我們這些普通人怎么配理解？"程瑾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反駁的沖動。
三年前那個笑容陽光的大男孩去哪了？現在的趙明川像一只隨時準備攻擊的刺猬，
任何話題都能成為導火索。"我晚上盡量早點回來。"她最終只說了這一句，
拿起公文包走向門口。"別忘了今天是你接小雨。"趙明川在她身后喊道，
"我可不想再被幼兒園老師打電話催，好像我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程瑾沒有回頭，
只是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她終于允許自己嘆了口氣。上午十一點，
程瑾站在競標會議室里，面對五位評審委員侃侃而談。她穿著剪裁利落的深藍色套裝，
頭發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后，聲音清晰而有力。"我們的設計理念是'流動的空間'，
將傳統江南園林的曲徑通幽與現代辦公需求完美結合..."幻燈片一頁頁翻過，
程瑾的團隊精心準備了三周的方案終于完整呈現。當她結束演講時，
評審委員中那位白發老者帶頭鼓起了掌。"非常出色的方案，程總監。"老者微笑著說，
"特別是對自然光的運用，很有創意。"程瑾微笑致謝，
眼角余光瞥見競爭對手林總監鐵青的臉。這個項目原本是林總監的"囊中之物"，
現在卻被她半路截胡。走出會議室，助理小林激動地拉住她的手臂："程總監，我們贏定了！
剛才王董的助理偷偷告訴我，評審團一致看好我們的方案！
"程瑾終于露出真心的笑容："通知團隊，下午茶我請客。"她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
還是給趙明川發了條消息："競標很順利，晚上一起出去吃飯慶祝吧。"消息顯示已讀，
但沒有回復。直到下午四點，趙明川才回了一個字："哦。"程瑾盯著這個冷漠的回復，
胸口發悶。她撥通電話，響了七八聲才被接起。"干嘛？正忙著呢。
"趙明川的聲音里夾雜著咖啡機的轟鳴聲。"我訂了外灘那家法餐廳，七點的位置。
"程瑾努力保持語調輕快，"就是上次小雨生日我們去的那家。我已經讓小林去接她了，
我們可以...""我不去。"趙明川打斷她，"今天咖啡館盤點，我走不開。
"程瑾握緊手機："明川，這是個重要的日子。我拿下了明潤天琴的項目，
這對我的職業生涯...""又是你的職業生涯！"趙明川突然提高音量，
"全世界都得圍著你的時間表轉是吧？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有工作？也有壓力？
"電話那頭傳來其他員工的竊竊私語，趙明川似乎意識到失態，壓低聲音道："總之我不去。
你帶小雨去吧，反正她更喜歡跟你在一起。"通話被粗暴地掛斷。程瑾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
感到一陣眩暈。她扶住窗框，深呼吸幾次才平靜下來。晚上七點半，
程瑾帶著小雨坐在法餐廳里。小雨穿著粉色連衣裙，正專注地用兒童餐具切牛排。"媽媽，
爸爸為什么不來呀？"小雨突然抬頭問道。程瑾強顏歡笑："爸爸工作忙，下次一定來。
""上次我生日他說下次一定陪我玩滑梯，上上次他說下次一定帶我去迪士尼。
"小雨撅起嘴，"爸爸的'下次'到底是什么時候呀？"程瑾喉嚨發緊，不知如何回答。
她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頭發："媽媽這周末帶你去迪士尼好不好？就我們兩個，住城堡酒店。
"小雨眼睛一亮，
隨即又黯淡下來："可是我想和爸爸媽媽一起去..."晚餐在略顯沉悶的氣氛中結束。
回到家已經九點多，小雨在車上就睡著了。程瑾抱著女兒輕手輕腳地進門，發現客廳燈亮著，
電視開著，趙明川卻不見人影。她把小雨安頓在床上，然后走向客房。門虛掩著，她敲了敲，
沒有回應，便推門而入。客房床上凌亂地堆著衣物，床頭柜上放著半瓶威士忌和一個空酒杯。
程瑾皺眉——趙明川什么時候開始喝烈酒了？她記得他以前只偶爾喝點啤酒。
她的目光被墻角的柜子吸引。那是一個她從未注意過的矮柜，此刻柜門半開，
露出里面琳瑯滿目的酒瓶——伏特加、龍舌蘭、白蘭地...至少有二十瓶不同種類的烈酒。
"看夠了嗎？"趙明川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程瑾轉身，看見丈夫倚在門框上，
襯衫皺巴巴的，眼睛里布滿血絲。"我不知道你...收藏了這么多酒。"程瑾謹慎地說。
趙明川冷笑一聲，走進房間，故意用肩膀撞開她，從柜子里拿出那瓶威士忌："怎么，
程總監要開始管控我喝酒了？""我不是這個意思。"程瑾后退一步，
"只是...你最近喝得有點多。""因為我高興?。?趙明川夸張地攤開手，
"我老婆年薪百萬，我住著豪宅開著好車，每天只需要在咖啡館里泡泡咖啡，
跟漂亮女顧客調調情，多愜意的生活，不該慶祝嗎？"程瑾聽出他話中的譏諷，
感到一陣疲憊："明川，我們能不能好好談談？最近你...""談什么？
談你怎么看不起我？"趙明川突然逼近，酒氣噴在她臉上，
"還是談你怎么在背后跟你那些精英朋友嘲笑你找了個'小白臉'？
"程瑾震驚地瞪大眼睛："我從來沒有...""得了吧！"趙明川猛地將酒杯砸在地上，
玻璃碎片四處飛濺，"你閨蜜林妍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條流浪狗！
你父母到現在都不愿意跟我同桌吃飯！"一塊玻璃碎片劃過趙明川的手掌，鮮血頓時涌出。
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只是死死盯著程瑾。
"你流血了..."程瑾慌亂地抓起毛巾想幫他止血。趙明川甩開她的手："別假好心了！
去陪你女兒吧，反正你們娘倆才是一家人，我算什么？"程瑾站在原地，
看著鮮血從丈夫手上滴落到地板上，與威士忌混合成詭異的粉紅色。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
她嫁的這個"老實"男人，可能從來就不是她想象中的樣子。
第三章五月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臥室，程瑾睜開眼睛，
看了眼手機日歷上的提醒——"結婚四周年"。她輕輕嘆了口氣，
手指懸停在趙明川的號碼上，最終還是放下了手機。過去三個月，家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趙明川的酗酒問題日益嚴重，幾乎每晚都要喝到爛醉。
而程瑾則把所有精力投入到工作和照顧小雨上，兩人像兩條平行線，
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卻幾乎沒有交集。但今天，程瑾決定再努力一次。她輕手輕腳起床，
沒有吵醒還在熟睡的小雨。廚房里，她系上圍裙，開始準備趙明川最愛吃的法式吐司。
黃油在平底鍋里滋滋作響，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媽媽，好香啊！
"小雨揉著眼睛站在廚房門口，"今天是什么特別的日子嗎？
"程瑾轉身微笑："是爸爸媽媽的結婚紀念日。"她蹲下身，平視女兒，
"小雨能不能幫媽媽一個忙？今天放學后，跟小林阿姨回家時，把這個給爸爸好嗎？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手工賀卡——小雨畫的全家福，
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爸爸媽媽四周年快樂"。小雨興奮地點頭："爸爸會開心嗎？
""一定會的。"程瑾親了親女兒的額頭，心里卻沒那么確定。送走小雨后，
程瑾給趙明川發了條消息："今晚七點，我在外灘Jean Georges訂了位置，
我們單獨慶祝一下好嗎？"發完又補充一句："小雨去我爸媽家過夜。"消息顯示已讀，
但依然沒有回復。程瑾強迫自己專注于工作。明潤天琴項目的施工圖需要她最終簽字，
團隊正在會議室等她。一整個上午，她努力不去看手機，但每當郵件提示音響起，
她的心臟都會漏跳一拍。中午休息時，程瑾忍不住撥通了趙明川的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趙明川的聲音含糊不清，背景音嘈雜。"明川，你收到我的消息了嗎？
今晚...""今晚沒空。"趙明川打斷她，"咖啡館今晚有品酒會，我走不開。
"程瑾握緊手機："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然后是趙明川的冷笑："哦，原來程總監還記得啊？我以為你眼里只有工作和女兒呢。
""我訂了你最喜歡的餐廳...""取消吧。"趙明川不耐煩地說，"都老夫老妻了，
搞這些形式主義干什么？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作了？"電話被掛斷，程瑾站在原地，
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她機械地走回辦公室，取消了餐廳預訂，
然后給父母發了條消息，說今晚還是會去接小雨。下班時間，程瑾剛收拾好東西，
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林妍風風火火地闖進來，把一疊文件拍在她桌上。"查到了！
"林妍壓低聲音，"你那個'老實'丈夫，在過去半年里，
用你的名義在三家小額貸款公司借了將近八十萬！"程瑾瞪大眼睛："什么？這不可能！
我從來沒有...""他偽造了你的簽名和身份證復印件。"林妍翻開通話記錄，"上周五，
他趁你洗澡時用你手機接了一個催款電話，我追蹤到了。"程瑾雙腿發軟，跌坐在椅子上。
八十萬對她來說不算大數目，但趙明川背著她借錢這件事本身，比金額更令人心驚。
"還有更糟的。"林妍猶豫了一下，"這些是高利貸，月息15%，利滾利。
如果逾期不還..."程瑾的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顯示"趙明川"。
她顫抖著手指按下接聽鍵。"程瑾！"趙明川的聲音異常興奮，"我中獎了！咖啡館抽獎，
我中了馬爾代夫雙人游！我們下周去吧，正好補過結婚紀念日！
"程瑾和林妍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太反常了。"明川，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程瑾小心翼翼地問。"就喝了一點點。"趙明川大笑，"開心嘛！對了，
你能不能先轉我五萬塊？我想升級成豪華套餐..."程瑾閉上眼睛："我們回家談好嗎？
我現在就回去。"掛斷電話，林妍抓住她的手："別沖動，先收集證據。
這些貸款合同都是他偽造的，已經構成犯罪了。"程瑾點點頭，但心里已經做出了決定。
四年婚姻，無數次讓步和原諒，換來的只有欺騙和傷害。今晚，她必須結束這一切。
回到家時，趙明川正坐在客廳沙發上，面前擺著半瓶威士忌。看到程瑾進門，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張開雙臂："我親愛的老婆回來啦！"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
程瑾側身避開他的擁抱，徑直走到餐桌前放下包："我們需要談談。""談什么？
談你怎么整天板著臉？談你怎么越來越沒女人味？"趙明川跌坐回沙發，灌了一大口酒，
"我同事的老婆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去接他下班，你呢？連我咖啡館門朝哪開都不知道吧？
"程瑾深吸一口氣："明川，我考慮了很久，我們...離婚吧。"空氣瞬間凝固。
趙明川舉到嘴邊的酒杯停在半空，臉上的醉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他慢慢放下杯子，
眼神變得異常清醒。"你說什么？"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我們離婚吧。"程瑾重復道，
聲音比自己預想的要平靜，"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好，尤其是小雨。"趙明川突然笑了，
那笑容讓程瑾后背發涼。他站起身，步伐穩健地走到程瑾面前，完全看不出剛才的醉態。
"你想甩了我是吧？"他輕聲說，手指撫過程瑾的臉頰，被她猛地躲開，"好啊，
房子和孩子，你各選其一。要房子的人不能要孩子，要孩子的人不能要房子。
"程瑾如遭雷擊："你...你說什么？""規則很簡單。"趙明川走回沙發，舒服地坐下，
"房子是你婚前買的，但婚后共同還貸部分屬于夫妻共同財產。
至于小雨...法律規定四歲以下孩子原則上判給母親，
但如果有證據證明母親不適合撫養..."他掏出手機，
調出幾張照片——都是程瑾加班或出差時的工作照，"一個只顧工作不顧家的母親，
法官會怎么想？"程瑾渾身發抖："你什么時候...拍這些的？""還有更精彩的呢。
"趙明川劃到下一張照片，是程瑾和公司一位男同事在餐廳吃飯的偷拍，"婚外情證據。
雖然你們只是在談工作，但發到網上，誰會相信呢？"程瑾感到一陣眩暈，
扶住墻壁才沒有跌倒："你瘋了...房子是我買的！大部分房貸也是我還的！
我的收入是你的5倍。我不要全部，我拿走一半有什么問題嗎？你遠比我年輕，
再找個人結婚生子，比我的可能性大多了，何苦跟我搶？
"趙明川冷笑："你都要跟我離婚了，還談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我們去法庭打官司吧！"程瑾咬牙道。"好??！"趙明川突然提高音量，
"那我就去你們單位說你出軌、婚外戀，你生活作風有問題。我還要發到網絡上去。
我也不需要提供什么證據，大家一定會對這種八卦感興趣的。"他歪著頭，露出惡意的笑容，
"你們單位要和你競爭上崗的人那么多..."程瑾臉色煞白。
她太清楚這種謠言對一個女性高管的殺傷力了。去年市場部的李總監就是因為類似傳聞，
最終被迫離職。趙明川乘勝追擊："對了，如果你堅持要孩子，我不準備把孩子放在上海帶，
我要送回老家給爺爺奶奶帶。"他模仿著鄉下口音，"'小雨啊，你媽媽不要你啦，
跟奶奶回鄉下吧'。"程瑾的眼前突然浮現出畫面——小雨穿著臟兮兮的衣服，
站在破舊的農家院里哭喊著要媽媽；一群陌生親戚圍著女兒，
告訴她媽媽拋棄了她..."你...你這個惡魔！"程瑾的聲音支離破碎。趙明川站起身，
走到她面前，輕聲說："還有那些貸款...八十萬，加上利息現在應該有五百萬了吧？
都是用你的名義借的。離婚前不還清的話..."程瑾終于崩潰了。她滑坐在地上，
淚水模糊了視線。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她嫁的不是一個老實人，而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
"為什么..."她喃喃道，"為什么要這樣對我？"趙明川蹲下身，
捏住她的下巴："因為這是你欠我的。四年婚姻，我在你眼里永遠是個吃軟飯的廢物?，F在，
該輪到我做主了。"門外突然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兩人同時轉頭，
看見小林牽著小雨站在門口，小女孩手里緊緊攥著那張手工賀卡，大眼睛里滿是恐懼。
"媽媽...爸爸...你們在吵架嗎？"小雨怯生生地問。
趙明川立刻換上一副溫柔面孔："沒有啊寶貝，爸爸媽媽在...玩游戲呢。
"他走過去抱起小雨，"爸爸帶你去看金魚好不好？"小雨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卻回頭看著地上的程瑾："媽媽也一起來嗎？"趙明川回頭，
對程瑾露出勝利的微笑："媽媽累了，需要休息。對吧，親愛的？"程瑾擦干眼淚，
強迫自己站起來："對，媽媽...休息一下就好。小雨先跟爸爸玩。"當父女倆離開后，
程瑾終于癱倒在沙發上。小林擔憂地走過來："程總監，要不要報警？"程瑾搖搖頭，
聲音輕得像羽毛："沒用的...這是家務事。
"她抬頭看著這個寬敞明亮的家——她辛苦工作十年買下的房子，她精心布置的每一個角落，
還有她最珍視的女兒...在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那些為了孩子忍氣吞聲的女人的選擇。
不是軟弱，而是面對這個不公平的系統，她們別無選擇。第四章清晨五點，
程瑾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浸透了睡衣。夢中，小雨穿著不合身的舊衣服，
站在一個陌生的農家院里哭喊著要媽媽，而一群陌生面孔圍著女兒，
不斷重復著"你媽媽不要你了"。她赤腳走到女兒房間，輕輕推開房門。
小雨抱著維尼熊睡得正香，小臉在夜燈下顯得格外稚嫩。程瑾跪在床邊，
貪婪地注視著女兒的每一個細節——長睫毛在臉上投下的陰影，微微張開的粉嫩嘴唇，
睡衣領口露出的一小片肌膚。她伸手想撫摸女兒的頭發，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驚醒她。
回到主臥，程瑾打開筆記本電腦，搜索"離婚撫養權官司"。
屏幕上跳出的案例讓她心頭發涼——父親獲得撫養權的比例確實不高，
但如果能證明母親長期疏于照顧，或者工作性質不適合撫養孩子..."程總監，您沒事吧？
"會議室里，小林悄悄推了推她的手臂。程瑾猛地回神，發現全會議室的人都在看著她。
明潤天琴集團的王董坐在對面，眉頭微皺："程總監似乎對我們的修改意見有不同看法？
""不，當然沒有。"程瑾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關于大堂挑高的部分，
我們完全可以按照您的要求調整。"會議結束后，王董叫住了她："程瑾，
你最近狀態不太對。這個項目對公司很重要，
如果有什么困難...""我保證不會影響工作。"程瑾打斷他，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只是家里有點小事。"走出會議室，程瑾直奔洗手間。鏡中的女人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
嘴唇干裂，額頭冒出一顆明顯的痘痘。她打開水龍頭，用冰冷的水拍打臉頰，
卻無法洗去腦海中那些畫面——小雨被帶到陌生環境，沒有熟悉的玩具，
沒有精心準備的營養餐，甚至可能沒有干凈的飲用水...手機震動起來，
是趙明川發來的照片——小雨在幼兒園運動會上跑步的照片，配文："小雨今天得了第一名，
可惜媽媽又沒來。"程瑾咬緊下唇。她明明記得今天是周四，幼兒園活動是在周五。
但萬一記錯了呢？萬一小雨真的期待她去呢？"程總監？"洗手間門被輕輕敲響，
小林的聲音傳來，"林妍律師在您辦公室等您。"程瑾整理好表情走出洗手間。
林妍是她大學室友，現在是滬上知名家事律師，也是少數知道她婚姻真相的人。辦公室里，
林妍正翻看著一疊文件，見她進來立刻站起身："情況比我想的還糟。
趙明川不僅偽造了你的簽名借款，還..."她壓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