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下咖啡廳圍裙,匆匆趕去公寓。“藍色連衣裙帶來了。”我低頭遞過連衣裙。
顏夏倚在顧念懷里,嗓音甜膩:“謝謝姐姐~顧少,這樣使喚她不好吧?”“傭人而已。
”顧念眼皮都未抬。“可她不是你的童養媳嗎?”“鎮宅的石頭罷了。”他嗤笑。
"我該回去上班了。"。我攥緊銀行卡,轉身離開。身后笑聲尖銳:“傭人命就是賤!
”手機一震——程野:“考慮好了?”我回了個“OK”。
.........1轉身離開公寓門口,手機再次震動。"你就不用來了,
工資我已經打到你卡上了。"意料中的事情,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10次。"機票訂好了嗎?
需要我安排嗎?"“明天的機票。”回了程野的信息,將手機塞回口袋。
又一條消息跳出——程野轉賬到賬的提示音。回到閣樓,已經泛黃的簾子,
小小的窗戶透進微弱的光線。拿出行李箱,開始收拾著為數不多的物品。翻找抽屜時,
目光卻落在一顆包裝褪色的小白兔奶糖上,角落卻露出一張寫著生辰八字的黃符。
“不要哭了,吃糖。”8歲顧念把糖放到我小小的手掌中。突然,房門被猛地推開。
顧念站在門口,面色蒼白,氣息不穩。他的目光掃過我收拾到一半的行李,
眼神一點點冷了下來。"你真的打算走?"他的語氣出奇地平靜。我繼續收拾東西,
沒有抬頭:"嗯。"顧念冷笑一聲:"你以為點錢就夠了?""十五年的吃穿用度,醫藥費,
學費...你那點積蓄,連利息都不夠付。""你還得再當7天的傭人。"我們對視良久,
最終我移開了目光:"就7天?"顧念點頭:"7天后,你想去哪都行。"望著離開的顧念,
我陷入了沉思。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是林小雨的來電。"喂,在哪呢?
""抱歉,馬上到。"二十分鐘后,我推開了那家我們常去的咖啡廳的門。
林小雨一把拽住我的手腕,看見程野也坐在咖啡店。"你終于想通了,
你本就應該有更好的天地,那次你冒雨送了資料后,都高燒不退。
"“你看看的身體都是大小的傷,還有手臂的燙疤,在看看顧念,
哪還有小時候的病怏怏的樣子。”從父親7歲把我送到顧家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對比以前的日子,在顧家的日子算是天堂了。"你的機票訂好了嗎?"程野抬眼看著我,
"這7天就當還給他的恩情。"我把程野給的機票退了回去。"你傻了嗎?他怕是有病,
你這幾年不是一直當你傭人嗎?"林小雨氣憤的加大了音量。我下意識望向窗外。
幾個黑衣男人正隔著玻璃緊盯我們。"他瘋了?!"林小雨霍然起身,
椅子刮擦地面發出刺耳聲響,"居然派人監視你!"“你有事情記得給我們聯系。
”程野說罷就和林小雨離開。回到閣樓時。我翻開日歷在離開的位置畫上大大的圓圈。
2才早上六點,我就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起床了!顧少爺和顏小姐等著用早餐呢!
"管家冷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匆忙洗漱后,我下樓前往廚房,
卻發現平日里忙碌的傭人們不見蹤影。我這才明白昨天顧念所說的"傭人"是什么意思。
廚房里,我手忙腳亂地準備著早餐。一份接一份的食物被我端上餐桌,
但顏夏始終一臉不滿意,不斷地挑剔。終于,在我端出第三份早餐時,顏夏抬頭望向我,
平靜地說:"現在我想喝雞湯。"顧念看向我,眼神復雜:"去做吧。"我轉身返回廚房,
開始準備雞湯。在一陣忙碌后,我端著滾燙的雞湯。顏夏悄悄轉身,用手肘碰到了碗。
滾燙的雞湯從我肩膀滑落,瞬間傳來的刺痛讓我發出悶哼。
燙傷的位置竟與十五年前分毫不差。同樣的位置,同樣的痛感。十五年前那個雨夜,
我踮腳去夠藥罐....."姐姐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顏夏起身靠近我,
在耳邊低語:"我就是故意的。"顏夏的指尖在我傷處狠狠一按,面上卻驚慌失措:"姐姐,
你流血了!"我忍不住推開了她。"莊云舒,"顧念起身,聲音陡然提高,"你給顏夏道歉。
""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不用道歉了。"顏夏起身后靠在顧念的懷里,嘴角噙著得意的微笑。
顧念上前用力拉住我的手腕:"你一個傭人,誰給你的勇氣?
"手腕的疼痛讓我一時清醒過來。是的,我只是個傭人。我抬頭倔強地說:"對不起,
可以了嗎?"顧念松開我的手腕,指腹無意識蹭過我的傷口。"顧少,我腳疼。
"顏夏突然嬌聲打斷,整個人軟倒在他懷里。"我送你去休息。"顧念將她抱起,轉身離開。
顏夏手指卻故意劃過燙傷處,“顧少,要不要給姐姐叫醫生呀?
”顧念頭也不抬:“她又不是第一次被燙。”為什么這道舊傷會比十五年前更痛?
我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或許因為當年燙傷時,還有個小男孩慌張地給我吹傷口。
3回到閣樓時,那管泛舊燙傷膏已靜靜躺在床頭。空中飄著顧年一直用的香水味。
我搖搖頭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怎么會是他。小時候一直保護我的顧念在2年前就已經消失。
說著要一直保護我,所有的風雨卻是他給我帶來了。我思考的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就是顏夏的出現變的。電話突然炸響,拉回我的思緒。“定位,現在。”顧念命令的口吻。
我匆忙擦好藥,胡亂套上外套,出門趕往會所。才到樓下前臺,
前臺小姐就已經熟練的引導我到了包房門前。“莊小姐,顧少就在里面。
”這個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店,里面有我愛吃的甜點,
當時你說以后這個店出了新品都要帶我來吃。推開門,滿滿一桌的甜點,
都是我沒有看見過的。“你站在那里干嘛?像根木頭一樣 你不知道你該干什么嗎?
”顧念的聲音冷得像冰。“不愧是顧少精心培訓的傭人。”“我不要這個,切得這么丑,
你是眼瞎嗎?”我端著一塊巧克力蛋糕放到她的面前,她嫌棄地撇了撇嘴,將盤子推開。
“不對我要那個!”“顧少不好意思,我的小姐妹就是想著這里的甜點是最出名的,
就想來試一下。”顏夏挽著顧年的手親昵“今天就謝謝姐姐了。
”轉頭對著我假意的笑著“你的姐妹高興就好了。”顧念走過來,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頭發。
“姐姐要不你也吃一點,這么多我們也吃不完。”顏夏嬌嗔地說著,眼神卻瞟向我,
帶著一絲挑釁。我低頭不語,在心里默默數著日子,快了。“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我找了個借口,快步離開了包廂。準備回去的時候,就看見顏夏已經站在我的面前,
“你知道嗎?我親眼看見你媽媽在被賣后,跳河死的樣子,當時她喊得可慘了。
”顏夏湊近我,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說什么?”猛地后退一步,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樣就受不了,你知道嗎?是你父親讓我來的,他收了我的錢。”顏夏繼續說道,
觀察著我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為什么。”我的聲音顫抖著,幾乎站立不穩。
“你知道嗎?你的擋煞在18歲就失效了,剛好你父親缺錢了。”顏夏逼近一步,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的乖女兒,我真的好想你?”一個陌生號碼的信息突然跳了出來,
小時候的恐懼如潮水般涌來,布滿全身,我顫抖著刪掉短信,迅速拉黑號碼,回到顧家,
顧念立刻換了一副面孔:“把東西收好,然后準備晚餐。”“你是沒長眼睛嗎?
沒看見我和顏夏餓了?“是,我這就去。”我低聲回答,聲音低不可聞,轉身匆忙前往廚房。
客廳傳來顏夏清晰的聲音:"'他看我的眼神還是那么溫柔,可為什么對著別人?
我忍不住想,如果當初...'"我手中的刀差點掉落。握著菜刀的手一滑,險些切到手指。
那是我的日記。我沖出廚房,不顧一切地沖向客廳,手里捧著我藏在床底下的筆記本,
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還給我!”我伸手想奪回。我撲過去,卻被她靈活地躲開。
顏夏靈巧地閃開,湊近我耳邊,輕聲說:“終有一天我能取代你,把你趕出去。
”將日記隨手扔向我:“無趣。”我捧著日記逃回閣樓,回想著顏夏的話?難道是他?
我都已經努力的逃離了原生的家庭了,為什么還是這樣?我盯著浸透咖啡的設計稿,
指尖發抖。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讓我的情緒在崩潰的邊緣。內心的崩潰還未平息,下樓時,
我盯著垃圾桶里的茶葉。那是去年夏天,我和顧念親手采的。他當時笑著說:“自己做的,
喝起來都不一樣。”而現在,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扔掉了。但他只是摟緊了顏夏的腰,
將顏夏抱得更緊,冷冷地看著我:“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個傭人,
有什么資格質疑我們的決定?”“咚”茶幾上的向日葵花瓶碎了一地。“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顏夏假意無辜的眼神對著顧念,“你還不快過來收拾,還愣著干什么 站在那里干什么。
”、顧念責備地看了我一眼,瓷片劃破指尖時竟感覺不到疼。
我把所有家務終于做完已是深夜,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閣樓。雖然設計稿被毀,
但我決定重新開始。看著桌面的日歷,我用紅色的筆,把今天畫掉。剛拿出紙筆,
管家的敲門聲又響起。“莊小姐,顧少爺讓你去他臥室門口等著。”我強忍著嘆息,
放下手中的筆。拖著沉重的腳步,我來到顧念臥室門前。4纏綿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我站在門外,僵硬如雕塑。顧念和顏夏的笑聲穿透木門,一絲一縷鉆進我的耳朵。
我靠在墻邊,掏出手機,給程野發了條信息:"抱歉,設計稿需要重做,可能會推遲幾天。
""出什么事了?需要幫忙嗎?"我看著屏幕,最終只回了一個:"沒事。
"“記得有事情要告訴我。”信息就留在程野給我的最后一個信息。不知何時,
我靠著墻滑坐到地上,疲憊地閉上眼睛。朦朧中,我似乎回到了七歲那年,顧念握著我的手,
說:"你永遠是我的,哪里也不許去。""起來!"一記重踢打斷了我的夢,我猛地驚醒。
顏夏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這個傭人還在睡覺?主子都起來了!快去收拾房間!
"我吃力地站起身,這才發現自己竟在門口睡了一整夜,管家走過來,眼神里滿是心疼。
“有你的信我放到你桌上了。”“給的飛機票已經買好了?”手機里面彈出程野的信息。
房門敞開著,顧念躺在床上。徑直走向浴室開始收拾毛巾和浴袍。
"你......"顧念剛開口,我就迅速離開了房間。日子一天天過去,
顏夏變本加厲地指使我做各種事情。從早到晚地清掃,反復更換床單被罩,
甚至要求我用牙刷清潔她的高跟鞋底。我正在廚房里忙碌著,聽見客廳傳來的爭執聲。
"你瘋了嗎?把她當成傭人使喚?""她本來就是我的傭人。"顧念冷漠回應。
"你明明知道她不是!你忘了當年高燒是誰守你三天三夜?如果沒有她你能這么快醒?
你的命都是她給的,是你欠她的。"“我們不是給了他父親的錢嗎?
”顧阿姨將卡按在顧念掌心:"看清楚,這是她全部積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我不由自主地摸著肩膀上結痂的燙傷處。"我勸你不要自己作死,后面后悔!"沉默。
顧阿姨離開后,顧念猛地砸碎了手邊的茶杯。第二天清晨,引擎聲驚醒了我。
他帶著顏夏離開了,連告別都沒有。最后的1天,整個顧家安靜得可怕。
我從抽屜里取出那張泛黃的小白兔奶糖紙。那時候顧念就是我生命里的光亮,
一步步把我從深淵里帶了出來。我看著桌面上已經全部畫掉的日歷,7天的期限終于到了。
顧阿姨親自送我,車子已經在門外等著。"真的決定好了?"顧阿姨握著我的手,
眼里滿是不舍。我點點頭:"謝謝您這些年的照顧。""你知道,
念兒他......" "阿姨,"我打斷她,"請照顧好他。"我拎起行李,往門外走去。
突然想起什么,又折返回閣樓,從抽屜里取出那張珍藏多年的小白兔奶糖紙,
小心地放入口袋。我最后撫摸了一下閣樓的門框。5飛機舷窗上的雨痕模糊了城市燈火,
就像我此刻的思緒。飛機落地,我走出艙門,望著這座陌生的城市,依然有種不真實感。
出了機場大廳,林小雨和程野并肩站在那里,向我揮手。看到他們,我忽然感到一絲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