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鄉插隊的那年,醉酒被村里的糙漢破了身。人人罵我不知廉恥,我只能草草嫁人。
只有回城的表姐給我寄了兩個月的工資,含淚說:「以后有任何困難就來找姐姐。」那一年,
我和表姐同時嫁人。表姐高嫁軍官,風光無限。而我屈辱的委身于糙漢,婚禮都沒辦成。
五年后,我被兇猛的糙漢折磨的墮胎三次,只能拖著孕肚回城求表姐救濟。
彼時表姐身居高位,錦衣玉食,還有一對兒女膝下承歡。她見我狼狽不堪,
竟嘲諷道:「妹妹你果真是個蠢貨!我給你找的好姻緣怎么樣?」「那晚你不喝那杯酒,
我怎么能占了你回城的名額,又如何嫁給你的未婚夫?」「不過這可怪不了我,人不為己,
天誅地滅。都是你活該!」我遭受打擊,帶著未出世的孩子,抑郁而終。再睜眼,
回到了那晚。姐姐正笑瞇瞇的給我倒酒。她還不知道,我也給她準備了一樣好、東、西。
1酒杯遞到唇邊,那股熟悉的味道傳來。「妹妹,嘗嘗這果子酒,甜得很,女孩子喝正好。」
表姐的聲音溫柔如水,卻是我前世的催命符。死前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被背叛的絕望。
還有未出世孩子離去的冰冷。瞬間化作一股強烈的恨意涌上心頭。就是這杯酒!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憎恨,抬手,輕輕推開了那杯酒。「姐,
我不太會喝酒。」我垂下眼簾,聲音細弱,帶著一絲怯懦。江雪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隨即又堆起更熱情的笑:「哎呀,這哪算酒?就是甜水」「今天大家都在,高興嘛,
喝一點沒事的!」其他知青也紛紛附和。「就是啊江禾,別掃興嘛!」「江雪姐一番好意,
你就喝了吧!」一張張年輕的臉龐,此刻在我眼中,
卻與前世那些指責我、嘲笑我的嘴臉重合。「江禾,你是不是不給姐姐面子?」
表姐帶上了幾分委屈,像是真的被我傷了心。我知道,我越是推辭,她就越會起疑。好,
喝就喝!我抬起頭,露出一抹羞澀又勉強的笑。接過酒杯,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
仰頭「咕咚」一聲灌了下去。「好!江禾爽快!」叫好聲響起。我裝作不勝酒力,
臉上泛起紅暈,腳步也有些虛浮。「姐,我、我頭有點暈,想先回去躺會兒。」
江雪關切地說:「快去快去,我待會兒去看你。」我點頭,踉蹌著離開。一進房間,
我立刻反鎖房門,將剛剛喝下的酒盡數吐了出來。但那藥性極烈,只是沾唇入喉,
身體便開始發燙,呼吸也急促起來。不行,得快!我忍著身體的不適,迅速撲到床邊。
江雪藏藥的地方,我再清楚不過了。上一世,她就是領著眾人,從我床鋪下翻出這「證據」,
將我死死釘在恥辱柱上!果然,在那不起眼的床鋪角落,我摸到了一個小小的油紙包。
我毫不猶豫地抓起它,借著夜色和眾人的喧鬧,悄悄溜進廚房。那巨大的酒罐還擺在那里,
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我將藥粉盡數倒了進去,又狠狠攪了幾下。
看著那些人一杯接一杯地喝下那加了料的酒,我心中涌起一股報復的快感。只有江雪,
她端著杯子,卻遲遲不喝。笑著說自己今天有點感冒,怕過了病氣。做完這一切,
我感覺身體里的熱浪越來越猛烈,雙腿發軟,視線也開始模糊。藥效快到了!不能留在這里!
我咬著牙,強撐著最后一絲清明,跌跌撞撞地沖出了知青點。這一次,我不會再任人宰割。
我要去找那個人。那人雖前世對我冷漠疏離。但這一世,只有他才能救我!2夜色濃稠,
我跌跌撞撞地往村口跑。身體里的火焰越燒越旺,幾乎要將我的理智吞噬。必須快!
知青點那邊,藥效也該發作了!我用盡全身力氣,
發出一聲尖銳又帶著顫音的呼喊:「救命啊!出事了!」我的聲音因為藥物的作用,
變得嬌媚入骨。完全不像在求救,倒像是在……勾引。「大晚上的嚎什么!像個什么樣子!」
村長的呵斥聲傳來,帶著濃濃的不滿。幾個路過的村民也停下腳步,有人皺眉,
有人則露出了不懷好意的打量。「江知青,你不好好在屋里待著,發什么瘋?」
我顧不得他們的眼神,焦急地喊道:「村長!知青點!知青點出事了!大家快去看看!」
村長看我滿臉通紅、眼神迷離的樣子,這才意識到不對勁。臉色一變:「出什么事了?」
「大家都……都好像不對勁……快去救人!」我氣喘吁吁,話都說不完整。「走!快去看看!
」村長一聲令下,立刻帶著幾個壯勞力往知青點跑去。其他村民也好奇心起,紛紛跟了上去,
看熱鬧的人群迅速壯大。我趁亂擠出人群,拼命往村口跑去。果然,
一輛綠色的軍用吉普車正停在村口的歪脖子樹下,車燈還亮著。
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剛剛從車上下來,正是顧長風!我心臟狂跳,是他!我前世的未婚夫,
江雪搶走的高官丈夫!「救命!」我叫喊著,腳下一軟,仿佛真的站立不穩,
直直朝著他撲了過去。顧長風顯然沒料到會有人突然沖出來,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了我。
就是現在!我靠在他懷里,趁著他愣神的功夫,迅速將藏在袖口里的另一包藥粉抖了出來,
那細微的粉末無聲無息地散開。顧長風只覺得鼻尖傳來一陣異香。下一秒,
他的呼吸猛地一促。「同志,你……」他想推開我,聲音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我……我好難受……救救我……」我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身體不安地在他懷里扭動。他英挺的眉毛緊緊皺起,眼神開始變得迷離。但他到底是軍人,
意志力驚人。即使身體已經起了強烈的反應,臉頰漲紅,額頭滲出汗珠。他依然強撐著,
想要保持理智。「你……你到底怎么了?」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不能再等了!我心一橫,
猛地掙脫他的懷抱,轉身就朝旁邊的一堵土墻撞去!「砰!」顧長風臉色大變,
想也沒想就撲過來,一把拉住了我,將我緊緊箍在懷里。他的身體滾燙,
呼吸灼熱地噴灑在我臉上。「你瘋了!」他低吼道。
「我好難受……我快要死了……求求你……救救我……」我哭喊著,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軍裝,
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里。男人的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藥物和本能在他體內激烈交戰。
他看著我滿臉淚痕、眼神迷離又帶著決絕的樣子,眼中閃過掙扎。最終,他低咒一聲,
攔腰將我抱起,大步流星地沖進了旁邊漆黑的小樹林。3小樹林里,夜風帶著涼意,
卻吹不散我們兩人身上蒸騰的熱氣。一個小時后,一切歸于平靜。顧長風靠在樹干上,
微微喘息著。而我,身體雖然疲憊,內心卻有一種扭曲的滿足感。我側過頭,
借著微弱的月光,仔細打量著這個男人。輪廓分明,眉眼深邃,即使在這種情況下,
依然帶著一股軍人的凜然正氣。他就是顧長風,我名義上的未婚夫。可笑的是,這份婚約,
從一開始就不作數。我從小被寄養在爺爺奶奶家,父母對我生疏,
卻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了表姐江雪身上。他們覺得虧欠了我,卻又用補償江雪的方式來彌補。
甚至想把我指腹為婚的未婚夫顧長風讓給江雪。「江禾,你別急,爸媽會給你找個更好的。」
可當我真的出事,被村里的糙漢玷污了。他們卻第一時間跳出來,登報和我斷絕關系。
生怕我這個「污點」影響了他們的名聲和江雪的前程。上一世,我心如死灰,
嫁給了村里的糙漢靳川。本想認命,好好過日子。第一年,他也曾對我溫柔體貼。可后來,
他染上了酒癮,像是變了一個人。每次喝醉,他都會發瘋似的折磨我,
在床上逼問我到底愛不愛他,清醒后又跪下來痛哭流涕地道歉。五年,我流掉了三個孩子。
最后一個,已經快五個月了,我實在不忍心,拖著沉重的身子跑回城里。
想求求已經考上大學、留校任教的表姐。那時的江雪,穿著漂亮的裙子,戴著金絲眼鏡,
挽著顧長風的手臂。高貴優雅,像一只白天鵝。她當時看到我,驚恐地躲到顧長風身后,
說我像個瘋婆子。顧長風則冷漠地呵斥我,讓我滾開。后來,江雪「認出」了我,
假惺惺地把我帶回了家。那個所謂的家,成了我新的地獄。爸媽嫌我臟,
逼我在院子里洗干凈腳才能進屋。江雪表面上維護我,說的話卻句句都在暗示我不守婦道,
引得爸媽更加厭惡我。顧長風看著我,眼里閃過一絲不忍,但他什么都沒說,沉默地離開了。
那天晚上,江雪和我睡在一起,親口告訴我那晚的真相。是她給我下了藥。
是她搶了我的回城名額。是她偷走了我的未婚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江禾,
這都怪你太蠢!」她笑著說,笑容殘忍又得意。我如遭雷擊,發瘋似的想沖出去揭穿她,
卻被聞訊趕來的靳川堵住。他不顧我的掙扎,強行把我拖走。沒有人幫我。靳川抱著我,
發誓會戒酒,會好好對我,會保住我們第四個孩子。可我已經累了,我的心死了。
我對他說:「靳川,下輩子,放過我吧。」他嚇壞了,可我再也撐不住了。那個秋天,
我帶著未出世的孩子,抑郁而終。而現在,我回來了。江雪,這一切,只是剛剛開始。
4顧長風眼角的潮紅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軍人特有的銳利和審視。
他聲音冰冷:「是你算計我?」我心中一凜,面上卻露出受傷和驚恐的表情。
我掙扎著坐起來,「不小心」扯動了衣衫,露出脖頸和手臂上那些曖昧的紅痕,
還有剛才撞墻留下的淤青。月光下,我看起來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受害者。
「我……我不知道……」我哽咽著,聲音顫抖。「我只知道我被人下了藥,
好難受……知青點……知青點好多人都出事了……」我語無倫次地把知青點的情況說了一遍。
正說著,遠處傳來了嘈雜的人聲和火把的光亮。「江禾!江禾你在哪兒?」
江雪焦急的聲音傳來。我臉色一變,立刻推了顧長風一把:「快走!他們來了!你快走!
我不會說出去的,絕不會連累你!」我表現得義無反顧,仿佛要一個人承擔所有。
顧長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復雜。帶著不解和一絲難以察覺的動搖。
他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軍裝,動作利落地站起來,低聲道:「你自己小心。」說完,
他轉身鉆進了更深的黑暗中。但我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并沒有走遠,
就停在十幾米外的一棵大樹后面。很好,我的觀眾就位了。江雪帶著一大群村民,
舉著火把沖了過來,場面鬧得極大。「江禾!我的好妹妹,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她撲過來,想要抓住我,臉上掛著擔憂的淚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啊!」
呵呵,真是好演技。如果她真的擔心我,為什么不一個人悄悄來找,反而帶著這么多人,
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出事」了嗎?「妹妹!你怎么……怎么成這樣了?
你的鎖骨上……是什么?」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慌忙拉攏衣領,
一副做賊心虛、想要掩蓋的樣子。「妹妹,你中了藥,為什么不待在屋里等村醫,
為什么要跑出來?」江雪逼問道,眼神卻在四處搜尋,像是在找什么人。我低下頭,
委屈地說:「村長……村長他們,是我跑出來叫來的……要不是我跑出來求救,
知青點……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呢……」「對對對,是江知青跑來叫我們的!」
村長在一旁證實道。「要不是她,后果不堪設想!」村民們也紛紛附和,
肯定我第一時間求救的行為。江雪的臉色有些難看。「那你……你是怎么解的毒?妹妹,
你……你不會是被人……糟蹋了吧?」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清。
「要是真的……你別怕,告訴姐姐,是誰干的!姐姐一定為你報仇!」她說得義正言辭,
眼底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前世,她也是這樣「幫」我報仇的,結果就是逼著我嫁給了靳川。
「不……沒有……我沒有……」我拼命搖頭,淚水簌簌落下,一副百口莫辯的可憐模樣。
村民們開始議論紛紛,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懷疑和鄙夷。「說啊!那個男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