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進一個喘氣都要收費的世界。呼吸按次計費,想活下去,就要拼命工作、掙錢繳費,
還要把喜歡罰款的官員們舔舒服。因為一旦余額不足,
聯邦植入脖子里的計數器就會堵塞氣管,讓人窒息而死。我出生時,
計數器就已經開始計費了。后來,父母工作時累死,6歲妹妹沒錢續費憋死,
而我也即將余額不足窒息,卻收到催繳費電話。臨死前,我拿起菜刀,
準備帶走幾個吸血的聯邦官員。1、家人尸體就擺在這個破舊出租屋的客廳。
我沒錢給他們安葬。我把家里僅剩的幾塊錢都充進妹妹的賬戶。
可目前呼吸的價格是一次1分錢,妹妹因為太過傷心,呼吸加劇,很快就用完了余額。
窒息的最后一刻,她小小的臉憋成紫紅色,看著我,慢慢擴散了瞳孔。家里破舊電話響起,
里面甜美的ai女聲傳來:“尊敬的周先生,系統檢測到您呼吸賬戶余額已不足,
請盡快充值,避免窒息而死,祝您生活愉快!”周先生?我才15歲。我不敢傷心,
因為加劇呼吸會加速死亡。咚!一聲巨響。鄰居黃大媽帶著她黃毛兒子闖了進來。“周進!
你爸媽都沒了,你肯定活不成了,把家里的錢都給我,我發發善心,給你們挖個坑埋了!
”這家人經常占我家便宜,十塊八塊地借錢,從來不還,還說我們又不是沒錢喘氣。
可我家一個月都吃不上一塊肉。但爸媽老實,總說遠親不如近鄰。
我面無表情:“我已經沒錢了,所有錢都充值給周雨了。”“周雨?周雨呢?
”黃大媽面容扭曲,有個啃老的兒子,她的退休金也剛夠喘氣。我指了指地上周雨的尸體。
“浪費!浪費啊!”“你們明明等死就行,為什么要把錢充進去浪費?”黃大媽痛心疾首,
拍著大腿哭嚎。黃毛兒子一腳把我踹倒。黃大媽拉住他:“別白費力氣,少喘兩口省點錢。
”如果不是“呼吸賬戶”只有治安所能罰款扣費,他們一定會把我賬戶里幾十塊錢都轉走。
母子二人搬走了我家里所有能賣的東西。我沒有反抗,甚至沒有生氣。
因為我不能讓呼吸加劇,加速我的死亡。我指著地上三具尸體:“你們拿了東西,
能不能幫我把他們安葬?”黃毛啐了一口:“搬尸體我多喘多少氣?錢誰出?
你他媽還有錢嗎?”說完,他和黃大媽搬著我家的舊桌子走了。“小子,勸你別亂動,
等會我回來搬暖壺!”黃毛威脅道。看著空空如也的家,還有地上紋絲不動的尸體,
我走進廚房,拿起菜刀。黃毛回來時,看我提著菜刀,嗤笑一聲:“怎么,你還想殺我?
治安所不會放過你的!”我冷漠地說:“你知道治安所不關心哪種人嗎?”“哪種?
”黃毛提起暖壺,嘲諷地看我。“一種是像我一樣,沒有經濟來源,
只能等死的人;”“一種是像你一樣,只會啃老不工作,沒有任何貢獻的廢物。
”“你敢罵我!”黃毛抬腳就要再踹我。我輕輕一揮菜刀,用最小的力,劃開他的喉嚨。
“咕嚕咕嚕……”他驚恐地捂著脖子,鮮血噴涌,倒在地上很快就不再抽搐。
我把家里剩下還能燒的破沙發、報紙還有妹妹臟兮兮的娃娃都堆在他們尸體上。
這時黃大媽也回來了:“咋回事?一個破暖壺也搬不動嗎?
”她定睛看到地上死不瞑目的黃毛,剛要尖叫,被我一掌打在氣管上。我用的力道剛剛好,
剛好激發了計數器防作弊模式。黃大媽脖子上響起滴滴的警報聲:“檢測到外力干預,
請立即停止試圖破壞計數器的行為!”“呼吸繳費是每個公民的義務,
試圖破壞計數器是嚴重的違法行為!”我冷漠地繼續掐著她的脖子,
任由她如何掙扎也無濟于事。“鑒于您持續破壞計數器的行為,根據聯邦法規第126條,
即將啟動自爆程序。”“10、9、8……”我放開手,把黃大媽扔在地上。她劇烈咳嗽,
掙扎著要來抓我。嘭!一聲輕微的爆破聲,黃大媽脖子被炸的稀爛,倒在了她兒子身旁。
我把報紙點燃,看著火焰慢慢吞噬了破沙發、玩具,最終吞噬了家人的尸體。雖然日子艱難,
但他們給了我15年家的溫暖。穿越前,我是一名殺手,這一世,我還想以這個身份結束。
我要先帶走幾個吸血的聯邦官員。2、我來到唯一交好的鄰居妹妹家,告個別。還沒進門,
就聽到李叔的哀求聲。“王隊長,我們正在努力要孩子了,只是營養跟不上,
孩子她媽流產兩次了!”“別跟我說這些廢話!老子要的是指標,指標懂嗎?聯邦規定,
兩人結婚,至少要兩個孩子!都像你家這樣只要一個,到時候工廠里的工人不是越來越少嗎!
”治安所王隊長又來催生了。這個世界并不是一夫一妻。可以一夫多妻,也可以一妻多夫。
但聯邦規定,幾個人結婚,就至少要生幾個孩子。以保證底層勞動力的數量。
這個世界的人在出生時,都被高科技植入了“絕對服從聯邦”的潛意識。
所以對聯邦的各種奇葩規定,從未有人質疑過。這個世界只有穿越的我,擺脫了這種潛意識。
“李勇盛,你是不是不行?要不我來幫你吧,你老婆這么漂亮可惜了!再搭上你閨女,嗯,
年紀不大,真水靈!”李叔大驚失色:“王隊長,這不行啊!”王隊長一拍桌子:“怎么,
你們想被罰款?你兩口子一天最多掙650塊錢吧,一家三口光喘氣就花個差不多了吧?
”“王隊長,你這一罰款,我們一家可就沒命了呀!”貧民就是這樣,
僅是活著就用盡全力了。我一腳把門踹開。“什么人!”王隊長正在脫李叔老婆的衣服,
被聲音嚇了一跳。李玲玲滿臉恐懼站在一旁,還有滿臉悲憤卻無動于衷的李叔。
王隊長看到是我,怒罵:“周進?我還沒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你爸媽死了,
咱轄區少了兩個勞力!明天你就去工廠,頂你爸的崗!
”“記得每天預存你家四個人的呼吸費,要是老子考核完不成,你他媽也別想活!
”我沒有回答他,依舊輕飄飄一刀。王隊長喉管被劃開,計數器暴露在空氣中,
發出滴滴的警報聲。黑紅屏上顯示的余額是一萬多塊。果然吃公糧的就是富裕。
他肥胖的身軀拍在地上,抽搐了兩三下就沒了動靜。李叔大驚失色,
一把把我推開:“你瘋了嗎?你殺了他,聯邦治安所不會放過我們的!”我提著血淋淋的刀,
一言不發。李玲玲要來抓我的手,被李叔老婆拉進懷里,怨恨地看我。“我剛救了你。
”我冷冷地說。李叔大吼:“誰要你救!王隊長最多玩十幾分鐘就走了,可是你殺了他,
我們一家人都得死!”我點點頭:“你說的對,你們趕緊報告治安所,就說我跑進你家殺人,
王隊長救了你們,因公殉職。”李叔眼珠子骨碌碌轉,表情幾度變換。而我轉身就走。
“你不能走!”李叔老婆攔住我。我盯著她的眼睛:“我是殺人犯,在你家等著被抓,
你們能說清楚嗎?”一句話嚇得她松開了手。3、走在大街上,治安所的車呼嘯而過。
李叔的動作倒是挺快。我突然發現,單憑自己,弄死幾個小嘍啰,根本無力改變什么。
反正要死了,不如玩的再大一點。我先去了父母生前工作的工廠。“周進?
你是周建成的兒子?”正好下班,一群大叔大媽圍了上來。“唉,你爸媽說閨女要過生日了,
想要個新娃娃,連著上了兩天班沒休息,這才……”“關鍵是咱們廠長!
要不是他故意讓他倆跑去最遠的廠房一趟趟取零件,他們怎么會那么快用完余額憋死呢?
廠里的充值亭莫名其妙壞了,有人看見是廠長弄的。”“他倆的賠償金廠長還拿著呢!
咱們為了補上他倆的空缺,后面幾天都要免費加班!晦氣!”“小點聲,
廠里不是下通知不讓說這事!”果然跟我想的一樣,爸媽是被坑死的。
平復一下心情:“叔叔阿姨,聯邦把我們坑的太慘了,我要去抗議,你們去不去?”“抗議?
”“抗議是啥?”“周進,聯邦可不能惹,咱們好好干活,能活下去就好。”“對啊,
能活著就挺好了,攢個把月工資,還能買頓肉吃。”“去年有人偷偷罵聯邦被舉報,
罰了幾百塊錢,最后沒等到發工資,生生憋死的。”聽了這些話,我毫不意外。
服從聯邦的潛意識已經根深蒂固。這時,另一個大叔叫道:“別聊了,班車要走了!
”遠遠地,能看到一公里外有一輛破舊大巴車。它每天按時發車,從下班到發車,
只有十分鐘時間。工人想要搭上班車,只能快步跑著去趕車。明明這段路程,車可以開過來,
但聯邦規定,廠區和下車區至少相隔一公里,廠區和住宅區至少相隔十公里。
說是為了保證工人每天必要的運動量。而這一公里的奔跑呼吸,
壓榨了他們所剩不多的工資結余。幾百個工人奮力向大巴沖去。趕不上的,只能自認倒霉,
步行十幾公里回家。這樣消耗的呼吸費更多。就在幾百人沖向大巴的時候,
一輛舊汽車從廠區開出來。車玻璃中正是廠長那張肥臉。廠長也看到了我,
停下從車上擠出來,自己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第一口煙就吐到我臉上。“周進是吧,
王隊長給我打電話了,你明天來找我報到。”“別怪我苛刻,你爸媽的崗,
你得一個人頂起來,這是王隊長的命令。”“至于工資,第一個月每天發一半,
后面干得好就給你發全額。”我冷冷一笑:“你的意思是,我一個人干倆人的活,
工資最多發一個人的?”廠長眉毛一豎:“嫌少?別忘了,你還有個妹妹要養,
沒有這份工作,你倆都得憋死!看在你爸媽死在我這里的份上,我已經很照顧你了!
”我慢慢靠近他,一字一頓地說:“我妹妹,已經死了。”我揮出一拳,
搗在廠長脖子上三分一處。這里是最脆弱的喉結。他捂著脖子,兩只眼睛爆出眼眶。
嘴里吐出鮮血混合著碎肉,趴在地上沒了動靜。遠處幾百個工人爭搶著大巴車,
沒一人注意到這邊。我開上他的舊汽車,繞過工人,揚長而去。這次來工廠,
一個是確認爸媽的死因,一個是確認這個廠里大約有三百個工人。而在這座城市,
這樣的工廠數不勝數,但治安所的警力,大約是900人。要干掉這里的聯邦分部,
只需要一把燎原之火而已。4、但這時,我氣管里的計數器已經開始余額不足發出警告。
我在車上隨便一搜,竟然有幾百塊。還有一份新車訂購合同。他把爸媽坑死,
估計就是為了這輛新車。貧民區路邊有便捷充值亭,閃亮的高科技外觀,
和周圍破破爛爛的民房格格不入。充完值,呼嘯的治安所警車已經過去了好幾批。
估計都在找我。畢竟這個城市,從未發生過貧民反殺治安官的事件。
即便治安官在轄區夜夜當新郎,也沒有貧民反抗過。他們只會閉上眼睛,默默忍受。
期待多掙點錢,爭取進富人區。他們絲毫沒覺得,聯邦早已算好,他們掙的錢只夠活下去。
永遠活在掙錢和繳費的路上。我路過銀行,看到李叔笑盈盈從里面走出來。“太好了,
治安所給的獎勵夠咱們一家過一個月了!”“嗯嗯,周進這小子也算做了件好事吧。”看來,
他們把我賣的徹底,還得了獎金。只是,二人還沒走遠,幾個小流氓就圍了上去。
我認出幾個小流氓的領頭,是治安所崔所長的小舅子。李叔太天真了,
治安所怎么會讓你一個月不干活呢?看著正在被圍毆的李叔夫妻,我一腳油門,走遠了。
5、我用在廠長車上找到的錢,在二手市場給自己換了一身富人區淘汰的二手牌子衣服。
高領的,能擋住我的整個脖子。然后我來到被幾公里高的巨大高科技過濾罩罩住的富人區。
我用王隊長的身份卡刷開通行閘口。沒有警報響起。進入富人區,我深呼吸一口,沒有尿騷,
沒有糞便惡臭。整個肺里都是新鮮空氣。這個幾十平方公里的富人區,是聯邦分部所在地。
生活著包括聯邦官員親屬、大企業管理人員等等上位者。來來往往的人們,衣著華麗,
脖子皮膚下透出升級款計數器的余額。幾萬元,幾十萬元,還有幾百萬元的。
這里有健身廣場,里面的富人踢足球、打籃球、跑步,大人孩子追逐嬉戲,盡情揮灑汗水,
大口喘氣。我盡量收攏目光,免得被發現異樣。順利來到物價控制局門口。
這里的安保形同虛設,我如其他人一樣走進去,只有大廳的前臺問我找誰。“我來找我爸爸。
”一句話,我就順利進了電梯。他們打死也想不到,
會有一個理應絕對服從統治的貧民闖進來。我一間間找過去。路過的工作人員只是看我一眼,
就繼續討論著晚上去哪里哈皮。我很快找到了物價總控室。推門進去,
里面的一個年輕人正在打瞌睡。我吵醒了他。“你是誰?這里不讓進!
”他打著哈欠要趕我走。我無辜地說:“是我爸要我來開開眼的。”“你爸?
你爸是……”年輕人手上的力氣變小了。“我爸是周……他不讓我說。”我眼睛里噙滿淚水。
年輕人頓時不敢動我了。“你看看你,周哥是你爸你早說啊!”我在樓下的先進個人展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