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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寒夜從軍營回來就聽說城中起火,燒死一男一女。
他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一邊走一邊吩咐副將:“海上被我們封死了,逃跑的那兩名海寇肯定藏在城中,巡察時千萬注意。”
副將點點頭。
隨后他想起什么問道:“將軍,不知......宋夫人身體如何了?”
他一直忙碌海寇的事情便沒有關心宋枕月,雖然她傷害了將軍,可她又確確實實從海里九死一生把將軍救了出來。
這份人情,他承了!
原本臉上還有些溫和的顧寒夜,在聽到副將提起宋枕月時瞬間變了臉色,看向他的眼神也極盡陰鷙寒涼,好似有誰要搶他的東西一般。
“呵,我竟不知她宋枕月有如此大的魅力,竟連我的副將都收買了!”
副將一愣,察覺到他話中不對,一張臉漲的爆紅,連忙就要解釋。
然而顧寒夜又誤會了,以為他是對宋枕月情有獨鐘,所以才臉紅的。
他眸中迸發著怒意,腳步一轉,緊緊握著手中的長劍要去找宋枕月算賬。
他雖然給了和離書,可她一天沒有離開將軍府,便一天都是他的人!
勾搭他的副將,罪該萬死!
只是顧寒夜沒走幾步就和匆匆跑來的玉潄撞個滿懷,剛要發火,卻見玉潄淚流滿面。
“哭什么?發生何事了?”
玉潄泣不成聲:“將軍節哀,阿月她......死了!”
話音未落,顧寒夜腦子里便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定定的站在那里,什么都看不見聽不見了,臉色難看,慘白如紙,好像隨時能過去一樣。
玉潄和副將擔心著他的情況,可他想的卻是宋枕月怎么可能死?她那么壞,連老天都嫌棄,怎么可能收她?
副將心驚不已,忙問玉潄究竟怎么回事。
玉潄便謊稱宋枕月好似和誰有約,走得匆忙一上午都不知所蹤,還是衙役來報喪,才知道她被城中那場大火燒死了。
說罷,她緊張的看著顧寒夜,心中卻暢快極了。
雖然不知道燒死的男人從何而來,但只要顧寒夜相信宋枕月是在和別的男人幽會時發生意外,什么白月光什么朱砂痣,最后都得變成蚊子血!
而她玉潄才是最后贏家。
正想著,就見顧寒夜拔腿往外跑,速度快到像是騎了馬一般,副將見狀忙跟在后面。
可是他心存疑慮,宋夫人為救將軍連命都豁出去了,這哪是不愛的表現?又怎會和外男私會?
顧寒夜狂奔到被燒毀的小院中,死了的一男一女已經被官差放置到一邊,用白布蒙著。
他雙眼猩紅,一步一步走到尸體旁站定,抬了三次手,卻遲遲不敢掀開白布。
他怕這女子是宋枕月,人死了,他往后連恨誰都不知道了。
可他又覺得肯定不是她,她多聰明啊,怎會見火不逃,還被活活燒死。
“將軍,屬下幫您吧。”
說著,副將就要掀開白布,不想卻被顧寒夜甩開手,帶起白布,完全燒焦的尸體出現在他們眼前。
顧寒夜眼睛都不眨,一寸一寸的掃視著尸體,在心里祈求不要看到關于宋枕月的點點滴滴。
但到底天不遂人愿,尸體手中的一枚梅花銀釵將他強裝的堅強徹底打碎,雙膝一軟,差點兒跪下。
這梅花銀釵,曾是他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副將眼疾手快撐著他的身體,連聲安慰:“將軍節哀啊,人死不能復生!宋夫人一心想著您,您若是有個好歹,她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寧的!”
話音未落,一個衙役走了過來,看向顧寒夜的眼睛里都是尷尬,有些話卻不得不問。
“顧將軍,既然這個女尸是您的夫人,那這男尸......”
顧寒夜冰冷蝕骨的目光射向衙役,好像要將他剝皮抽筋一般,衙役渾身僵住,趕忙溜了。
副將皺了皺眉:“將軍,屬下覺得宋夫人不至于偷人,就算要偷,也不可能偷個身量比您矮那么多的吧。”
說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吃多了將軍這種的山珍海味,一般的清粥小菜哪能入口。
顧寒夜臉色陰沉的看向男尸,確實比他矮上許多。
可誰又能絕對的說宋枕月不喜歡這個人呢?
“反正她不喜歡我就是了。”顧寒夜滿臉苦澀。
“屬下可不這么覺得。當時您被海草困在海底,我們都無計可施,是宋夫人不放棄,在海下潛了一個多時辰才將您救了出來。”
“而且當屬下去撈夫人上岸時才發現,她臉上五竅都流了血,送到醫館時大夫直說幸好,若是再晚一會兒,便是神仙來也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