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那一晚過后，顧裴司像是變了一個人。
不管出席任何場合，他都會把姜晚待在身邊。
他會毫不避諱的向所有人介紹姜晚的身份，也會在公共場合下，親昵的牽著她的手。
就連一些關系很好的合作伙伴，都調侃的說顧裴司是老婆奴。
每當這個時候，顧裴司都會吻著姜晚的手，笑著回應。
“聽自己老婆的話，不是應該的嗎？”
所有人都在仰望他們的幸福，稱他們為“天作之合”。
但只有顧裴司自己知道，演這些戲，有多難。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思念瘋漲，他只有瘋狂的用酒精麻痹自己，才能克制住去找沈嬌嬌的沖動。
他太痛苦了。
痛苦到，逐漸連酒精都沒辦法麻痹他的神經。
他開始思念沈嬌嬌，思念她的一顰一笑，他瘋狂的想見她，哪怕只是看看她......
可他不能。
他的肩上，還有推脫不掉的責任。
就這樣，他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個月。
一個月后，他在自己的生日宴上，公布了和姜晚的婚訊。
他單膝下跪，把那枚早就準備好的戒指戴在姜晚的手上。
姜晚勾著他的脖頸，幸福的吻在他的唇畔上。
“裴司，這枚鉆戒的款式已經老了，過幾天的慈善拍賣會上，會有一款叫‘星空之夢’的鉆戒，你能不能拍下來，到時候我們結婚的時候用？”
顧裴司看著一身高定名牌的姜晚，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的某一天，在沙灘邊，他也同樣的向沈嬌嬌求過婚。
可那時的他太窮了，窮到連一枚像樣的結婚戒指都買不起，只能匆匆從剛喝完的可樂上，拔下易拉罐的扣環，戴在沈嬌嬌的無名指上。
他向她保證。
“等以后我成功了，一定會為你換上一枚真正的鉆戒。”
沈嬌嬌卻始終對易拉罐扣環愛不釋手，覺得那是專屬于他們之間的，獨一無二的信物。
他不明白。
明明那么干凈澄澈的人，最后為什么會為了錢，背叛了他們那么多年的感情？
他不信。
可偏偏，又是她親口說的。
“裴司？”姜晚疑惑的看向一直不說話的顧裴司，“你是覺得我太貪心了，想要的太多了嗎？我只是想我們僅有一次的婚禮不要留有遺憾。”
顧裴司搖頭。
“沒有，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對你好是應該的。”
姜晚眼神黯了黯，沒有再說話。
晚上，他照舊拿了幾瓶酒來到書房，打算繼續用酒精麻痹自己。
可是越喝，心里的那股思念就愈發濃烈。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弄丟了什么。
書房的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她一步步靠近，身上帶著他最熟悉的梔子花香，那只手一如既往的溫柔，輕輕拂過他的眉眼。
“怎么了？心情不好嗎？”
眼前的這張臉開始模糊，逐漸變成他朝思暮想的模樣。
顧裴司的眼眶紅了起來。
“是......是你嗎？”
“是我，一直都是我，裴司，我一直在你的身邊。”
洶涌的思念再也克制不住，他用力的把她摟進懷里，貪婪的汲取著她身上的每一寸氣息。
在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他們炙熱的吻在一起，好像要把彼此的骨血相融，永不分離。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嬌嬌......別再離開我。”
懷里的女人猛地一顫，緊接著，一個重重的巴掌落在顧裴司的臉上。
他終于清醒，看清懷里女人的臉。
“怎么會是你？誰讓你穿這件裙子，用她的香水的？”
姜晚哭了起來，“我如果不這么做，怎么會知道你根本就不想跟我結婚，怎么會知道你到現在都沒有忘記沈嬌嬌！”
顧裴司有些不耐煩。
“答應娶你的事我已經做到了，也能保證以后只有你一個女人，這還不夠嗎？”
“不夠！”姜晚尖銳的嗓音有些偏執，“我不只要你的人，還要你的心，我要你全心全意的，只有我一個女人！”
“五年了顧裴司！我無怨無悔的陪在你身邊五年！但你一次都沒有碰過我，一次都沒有！”
“難道以后我們結婚了，你也打算一直這樣逃避下去嗎？”
姜晚的哭聲讓顧裴司有些心煩，他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再給我一點時間，婚禮開始之前，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說完，顧裴司不顧身后姜晚撕心裂肺的呼喊，轉身往外走。
剛上車，手機響了一聲，是他很久之前的私人郵箱收到了一個郵件。
里面是一個視頻。
點開的一瞬間，沈嬌嬌年輕稚嫩的笑臉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女孩調整了一下手機的拍攝位置，笑著擺了擺手。
“你好啊，顧裴司，我是十六歲的沈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