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鹿朝瑤假死脫身后,暫時來到國外定居。
她花了很久重新適應一個人的生活。
過去的三年里,無論她做什么,霍燕西都黏在她身邊。
所以現在她吃飯、逛街、工作......無論做什么,她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霍燕西。
即使已經相隔萬丈,但他依舊像幽魂般無孔不入,在她的生活里投下罩頂的陰影。
這種感覺讓她很頹喪。
為了把霍燕西的影子徹底拔除,鹿朝瑤現在做什么都找人陪著。
她要用新的記憶覆蓋舊的回憶。
大約半年后,她才徹底從這種狀態里走出來。
她開始全心投入開拓國外市場的工作中。
偶爾,她也會聽說關于霍燕西的消息。
有人說他喪妻后一夜白頭,有人說他靠酗酒度日,還有人說他精神失常,走到哪里都帶著一具白骨。
鹿朝瑤都一笑置之。
最近,她的公司有了點麻煩事。
當地有個幫派見她的公司是新開,來向她征收保護費,昨天還開槍掃射,好多員工都受了傷。
鹿朝瑤立刻雇傭大量人手,準備親自去端了這幫派。
在這種法治混亂的地區,拳頭大才是硬道理,現在必須用這個幫派立威。
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否則以后她的生意根本做不下去,誰都可以來咬一塊肉下來。
但等她去的時候,幫派已經被血洗。
幫派老大正對著一輛豪車后座瘋狂磕頭,鹿朝瑤依稀瞥見后座的男人微微垂頭,轉動著手上的扳指。
“江先生,我真不知道她是您罩著的人,求您——”
但不等他說完,車里的男人淡淡開口,“處理干凈。”
鹿朝瑤不知道他說的處理是怎么個處理法。
但聽到這個聲音,她愣住了,下意識開口,“江晏?”
車里的男人抬起了頭。
真的是江晏!
他是鹿朝瑤的大學同學,因為經常一起打辯論賽,一來二去就成了朋友。
她二十歲生日那天,江晏約她在江畔見面,但她等了一夜都沒見到人影。
然后江晏就直接失聯了,鹿朝瑤到處找他,他家里人說,他被送去國外接管公司了。
后來僅僅過了兩天,父親帶著母親殉情,母親重傷住院。手術前,她去寺廟為母親祈福,被霍燕西一見鐘情,開始了這段孽緣。
她心力交猝,再無暇關注江晏的去向。
算起來,兩人已經整整五年沒有見過了。
再次見面,鹿朝瑤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而且記憶里的江晏是很溫柔的人,現在的他,鹿朝瑤都有點不敢認。
此刻,江晏下了車,笑著邀請她去不遠處的公園散步。
兩人像大學時那樣,坐在路邊的木椅上聊天,江晏也習慣性地把自己的外套給鹿朝瑤墊在身下,又去買了兩杯熱飲。
他還記得鹿朝瑤喜歡的口味。
秋日、楓葉、熱飲——以及身邊的江晏,時間仿佛回到了大二那年。
鹿朝瑤一拳錘在他肩膀,“這么多年,你到底去哪兒了?”
江晏笑著揉了揉肩膀,“你打人還是那么痛。”
此刻,不遠處有對情侶在拍照,雖然只是個模糊的側影,但她和江晏都被照了進去。
因為錯位,兩人看起來像是在接吻。
而她也沒有想到,這張照片機緣巧合地流到了霍燕西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