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啪的一聲，開關按下，房間里倏地明亮起來。
燈光照亮了玄關對面的鏡子。
鹿朝瑤清楚地看到，自己身后映出的，是霍燕西陰沉的臉。
她瞳孔瞬間放大，張口想喊門外的人來救她。
但霍燕西已經把一塊沾滿催眠藥物的布捂在了她臉上。
“別怕，睡一覺就好了，等你醒了，我們就回家了。”
鹿朝瑤屏住呼吸奮力掙扎，但還是無濟于事。
眼皮就像是被黏住了，意識也很快沉入了黑色的虛無中。
她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在昏迷中，她感到自己被一條巨蟒纏繞住，冰冷的蛇尾將她緊緊束縛，蛇信子貪婪地游走過她的全身。
“啊——！”她驚叫一聲，猛地睜開了眼。
急促地呼吸幾次后，心跳終于歸于平靜，而鹿朝瑤也徹底清醒了過來。
“做噩夢了嗎？臉色這么蒼白。”
一只素白的手伸過來，替她擦去額上的汗珠。
是霍燕西。
鹿朝瑤猛地打開他的手，“滾開！”
她跳下床就想跑，但被霍燕西扣住了腰，一把按在了床上。
他壓在她身上，一手按住她不住掙扎的雙手，一手撫摸著她的脖頸上的血管。
忽然，他低下頭，狠狠地咬在鹿朝瑤頸側。
“滾開！”鹿朝瑤痛的尖叫，他充耳不聞，直至在她頸側咬出了血痕。
他癡迷地看著滲出的血珠，然后埋頭舔舐干凈。
鹿朝瑤瘋狂地掙扎，“霍燕西你發什么瘋！你給我滾開！我叫你滾開！”
霍燕西不理會她的掙扎，把頭埋在她心口。
“咚-咚咚——”
確認了這鮮活的心跳聲真的是從鹿朝瑤的胸腔里發出來的，霍燕西的眼眶倏地紅了。
活的。
溫熱的血，會跳動的心臟。
這是活著的鹿朝瑤。
他的熱淚一顆顆砸在鹿朝瑤臉上。
鹿朝瑤嫌惡地別過臉，語氣冰冷，“放開我。”
霍燕西埋在她頸窩，用力地攬著她的腰，力氣之大像是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里，“我不放，我不放！我放開了，你就走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失而復得，他死都不會再放手。
現在日思夜想的人死而復生，就在他懷里，他再也抑制不住思念，低頭想吻她。
“別碰我！”鹿朝瑤尖叫著躲開，“別用你這張吻過葉蓁蓁的嘴來吻我！”
霍燕西倏地僵直住。
他慌張地解釋，“我......朝瑤你聽我解釋，我現在和葉蓁蓁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當初我也只吻過她一次，我......”
“我管你一次還是幾次，都讓我覺得惡心。”鹿朝瑤厭惡地皺眉，“放開我，從我身上滾下去，我看到你就想吐。”
霍燕西無措地愣了很久。
最終，他緩緩挪動身體，放開了手。
鹿朝瑤一重獲自由，立刻抬手狠狠地甩了他兩記響亮的耳光。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氣，霍燕西的雙耳嗡鳴作響，唇邊也溢出鮮血。
他猛地抓住鹿朝瑤的手，懇求著，“朝瑤，我真的知道錯了，只要你能解氣，你怎么折磨我都可以，真的，只要你別不要我，別再離開我——”
鹿朝瑤甩開他，“別讓我惡心了，霍燕西，我跟你早就結束了。”
“沒有！我們不會結束的，朝瑤，求求你，只要你肯原諒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都愿意做？”鹿朝瑤冷笑，“那你去死，好不好？”
霍燕西點頭，輕聲說，“好。”
“......什么？”鹿朝瑤還在愣怔時，他已經拉開抽屜拿出鋒利的水果刀，狠狠地朝著自己扎了兩刀。
一股鮮血倏地噴涌出來，有幾滴還濺到了鹿朝瑤臉上。
下一秒，霍燕西抓起她的手，強行要她握住刀柄，然后猛地把刀拔了出來。
血又飆了出來。
“你瘋啦霍燕西！快來人！叫醫生來！”
他死死握著鹿朝瑤的手，又把刀尖對準了自己的咽喉，“朝瑤，只要你......你肯原諒我，我......我愿意去死的。”
說著又要朝著自己的心臟捅下去。
鹿朝瑤簡直要被他嚇死，“你簡直是瘋了，還不快放手！難道真的想死嗎！”
“朝瑤，如果你不愿意原諒我，那就殺了我吧，不然我......我生不如死。”
瘋子！
鹿朝瑤奮力拽回自己的手，跳下床跑出去找人。
管家聽到動靜，趕忙叫來了醫生。
霍燕西那兩刀一刀刺進心臟，一刀刺破脾臟，幾乎要了他的命，醫生搶救了整整兩天才保住他的命。
在他被搶救的時候，鹿朝瑤用盡了一切辦法逃出去，但都沒用。
再一次試圖逃跑卻被堵回來之后，鹿朝瑤看著面前的管家，嘆息一聲，“方管家，你就放我走吧，好嗎？”